“言旭!你莫要太过分了!此地乃大庭广众之下,休要逼迫于我对你出手!”江临川怒目圆睁,对着言旭大声喝道。只见他面色涨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已是愤怒到了极点。
“哎呀呀,兄长大人息怒啊!小弟知道错啦!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小弟一般见识。想当年,咱们可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兄弟,那感情可不是一般的深厚呐!现如今,咱俩家还要结成亲家,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您可千万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儿而动气哟!”言旭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向江临川赔不是。
站在一旁的江玉儿听到言旭所言,下意识地撇了撇嘴,心中暗自嘀咕:“这话听起来怎会如此别扭?倒像是那些个奸佞小人、反派角色才会说出口的呢!”不过她并未将内心所想表露出来,只是轻轻扯了扯江临川的衣角,柔声说道:“哥哥,这儿人多眼杂的,咱们还是先回府上吧。”
江临川转头看向江玉儿,见到妹妹那娇俏可爱的模样,脸上的怒气顿时消散了大半。他微微颔首,柔声道:“也好,玉儿。为兄便不与这等坏人计较了。咱们这就回江府去。”说罢,江临川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江玉儿登上了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待江玉儿坐稳之后,他又转身走向另一辆马车,而后稳稳当当地坐了上去。随着车夫一声轻喝,两辆马车缓缓启动,向着江府的方向驶去。
待众人回到江府之后,江庭赶忙唤来江临川与江玉儿一同前往书房议事。
踏入书房,江庭先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那如花似玉的女儿江玉儿,然后才缓缓说道:“玉儿啊,此次乃是圣上亲自赐婚,为父纵有万般不愿,也是无法回绝的呀!爹爹知晓,你或许对那言旭并无男女之情,于你而言,他不过是个自幼相伴、如同亲兄长般的存在罢了。但事已至此,为父明日定会去寻那言格老儿好好谈一谈,要他保证,待你嫁入他家后,绝不可故意刁难你,更不许逼迫你早日生育。你这娇弱的身躯,如何能经受得住怀胎产子之苦呢?”言语间,江庭满是疼惜地凝视着江玉儿。
江玉儿闻听此言,心中不禁一暖,柔声应道:“多谢父亲关怀。咱们江家和言家素来交好,想来他们应当也不至于过分苛责女儿的。”
然而,江庭却是微微皱起眉头,忧心忡忡地道:“话虽如此,但此事关乎重大,为父还是得跟那言格老儿讲清楚才行,否则为父始终难以安心呐!毕竟,那言旭可是他们言家唯一的血脉传承之人啊。”
这时,一旁的江临川挺身而出,朗声道:“爹,您尽管放心便是!倘若他们胆敢对玉儿有所不敬或刻意为难,孩儿定当毫不犹豫地冲进言家,找他们讨个说法!”其话语掷地有声,尽显护妹心切之意。
江玉儿望着那些一直以来关心和呵护着她的家人们,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就在这时,何灵缓缓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忧虑,但仍然用温柔的声音说道:“老爷、川儿还有玉儿,我已经全都知晓了,你们就不要再瞒我啦。关于皇上赐婚这件事,我已经听说了,哎,真可谓是造化弄人呐!玉儿,等到成亲之后,娘会为你精心准备一些能够避孕的香囊之类的物件,你可以将它们佩戴在言旭的身上。又或者呢,娘去开一些药性比较温和的药物,到时候由你悄悄让言旭喝下。记住,千万不能怀有身孕啊!之前府上的大夫曾经说过,如果玉儿你怀胎生子的话,很有可能会导致母子双双丧命啊!”
听到这番话,江临川和江玉儿纷纷看向何灵。他们心想,这位娘亲对待尚未过门的女婿竟然如此之好,连这样的办法都能想得出来。
“玉儿,我知道你善良,但是可不能委屈了自己,要是言旭想要孩子,你找个身家清白的女子吧。”何灵说着。
“我知道了娘亲。”江玉儿微微一笑。
在庄严肃穆的皇后宫中,君屹与秦之瑶正战战兢兢地跪着。只见那金碧辉煌的宫殿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两人惶恐不安的面容。
皇后端坐在凤椅之上,目光凌厉如刀,直直地盯着下方跪着的君屹,语气严厉地说道:“君屹,你今日究竟为何如此糊涂!难道你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吗?若不是你母后我权衡利弊,退而求其次,极力保下了你,恐怕此刻你早已被贬为庶人,流落街头了!”
君屹闻言,身体微微一颤,连忙叩头谢罪道:“母后息怒,儿臣实在也是迫不得已啊。那秦之瑶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怪力,竟能瞬间将儿臣牢牢钳制住,儿臣一时之间难以挣脱,这才铸成大错。”
皇后冷哼一声,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缓缓开口道:“哼,本宫虽久居深宫,但也并非对外面之事一无所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小心思。若不是你心怀不轨,又怎会轻易被江家那个小丫头所利用?想必你们原是打算给她下药,好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吧。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最终这药却被你们自己无意之中服用了。”说罢,皇后悠然自得地拿起桌上的护甲,漫不经心地把玩起来。
君屹听后,脸色愈发苍白,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他深知皇后已然洞悉一切,再无任何隐瞒的必要,于是咬咬牙,索性全盘托出道:“母后明鉴,儿臣确实存有私心。但如今儿臣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皇子,连个王爷的封号都未曾获得。这般身份低微,又有何资本去争夺那至高无上的皇位呢?况且眼下还有一个宸王横亘在前,那宸王深得父皇宠爱,简直是被父皇捧在了心尖儿上。面对如此强劲的对手,儿臣实在是感到力不从心呐!而且母后,你之前不是说宸贵妃和她那个儿子都被你已经除掉了吗,如今是怎么回事。”
“本宫终究还是算不过宸妃那个心如蛇蝎、诡计多端的贱人!万万没料到,皇上居然将那至关重要的暗卫统领都派遣去保护她了!更可恶的是,她竟还能寻得一具假的尸体来替代她的亲生儿子,此等心机手段,实在令人防不胜防啊!本宫真是一时疏忽大意了。再说那宸王吧,即便现今深得皇上恩宠又怎样?他背后若无强大且可靠的母族撑腰支持,也难成大器。而君屹你则不同了,你身后可是有着咱们柳家这般世代为官、声名显赫的簪缨世家作为坚实后盾呢!咱们柳家枝繁叶茂,人脉广泛,自然不乏许多忠实可信之人能够在朝堂之上为你仗义执言。你眼下虽只是区区一名皇子,但只要身为皇子,便皆有可能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宝座。只不过……”说到此处,皇后忽然话锋一转,目光森冷地朝着秦之瑶狠狠瞪去。
“至于你这愚蠢至极、毫无头脑的东西,只知一味莽撞行事,害得我儿无端被废黜太子之位,犯下如此弥天大错,本应即刻将你严惩不贷以正视听!但本宫念及当下局势尚不明朗,若此时对你大肆处决,恐会遭人非议指责,落下把柄于他人之手。故而暂且饶你一命,自即日起,你便是本宫宫中一名负责洒扫庭院的低贱宫女罢了!本宫自会差遣经验老到的嬷嬷前来好生调教管束于你,让你知晓何为规矩礼法!”
秦之瑶听闻之后,只是稍稍点了一下头,但她心中对于江玉儿的怨恨却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般,愈发炽烈起来。此时,皇后轻启朱唇说道:“好了,屹儿,你暂且返回府上安心调养身体。这些时日你就待在府内,切莫外出走动,待到这阵风波平息过后,再出门不迟。至于秦之瑶嘛,你就跟随花嬷嬷前往宫女厢房去吧。”说罢,皇后便在一众宫女的簇拥与搀扶之下缓缓离去了。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了大地上,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爽之意。江庭早早地便起身前往言府,见到言格夫妇后,他与二人交谈了许久。言格夫妇面露难色,显得有些左右为难。毕竟江玉儿可是他们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心中自然也是十分疼爱。再者而言,江玉儿还是自家儿子不惜以性命相要挟执意要迎娶进门的女子。
这时,言夫人终于忍不住开了口道:“江国公啊,您应该清楚我们言家就只有旭儿这么一根独苗。倘若三年内他们夫妻二人仍无所出,未能诞下一男半女来为我们言家延续香火,那我们只能另寻一位出身清白的女子入府,好让我们家族后继有人呐!我们固然喜欢玉儿这个孩子,可也得为我们整个家族的传承着想不是?”
江庭闻听此言,赶忙应声道:“这一点我自是明白的。玉儿的身子骨向来孱弱,命中注定与子女缘分浅薄。对此,我绝不会故意刁难你们的。只是还望你们日后莫要亏待于她呀!”话说至此,江庭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江兄啊!咱们俩这交情可不是一般的深厚呐,多余的话呢,兄弟我也就不再啰嗦了。你和嫂夫人的为人处世、品德操守如何,想必江兄心里也是跟明镜儿似的清楚得很呐!所以呀,请江兄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们定会将玉儿当作亲生女儿一般看待,绝对不会亏待她半分的。”言格一脸诚恳地说道。
“哎,言兄呐,我也不是信不过你们两口子,实在是身为父亲,对于自己的宝贝女儿即将嫁入别家,难免有些放心不下罢了。还望言兄多多体谅啊!”江庭微微叹了口气,脸上流露出一丝不舍与担忧。
“哈哈,江兄您疼爱女儿的这份心思,小弟我又怎能不懂呢?倘若我能有幸拥有一个如玉儿这般听话懂事、乖巧可人的女儿,恐怕我也会时时刻刻将她含在嘴里,生怕化了;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唯恐一不小心给摔坏喽!”言格笑着回应道。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只见一名身着钦天监官服的男子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来人先是朝着江庭和言格躬身行了一礼,然后开口说道:“两位大人,下官奉钦天监之命前来告知二位,关于令嫒与言公子的婚期已经折算好了。良辰吉日定在了三个月之后,那可是一个十年难得一遇的黄道吉日啊!”
“什么?竟然如此仓促?”江庭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面露惊讶之色。
那名钦天监的官员见状,赶忙伸手擦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内心思索着,今日一大清早,言旭公子便气势汹汹地杀到了我们钦天监,非要让钦天监尽快选定婚期。原本想要拟定的是一年之后,但言公子却嫌时间太久。后来改为半年,他还是不满意,甚至扬言要明日就让二人成亲。最后,在官员们苦苦哀求、再三劝说之下,言公子这才勉强同意将婚期定在了三个月之后。说句实话,自己在钦天监任职多年,还从未遇到过像言公子这样急不可耐想要成婚的新郎官呢!
“哎呀呀,这可当真是言世子与江小姐之间莫大的缘分呐!下官们可是严格依照二位的生辰八字精心测算得出的结果哟。不仅如此呢,下官还推算出,江小姐乃是拥有着多子多福的绝佳命格。想必日后,言国公府定然会是人丁兴旺、儿孙满堂啊!”那位钦天监官员满脸堆笑地说道。
闻听此言,言国公和江国公不禁对视一眼,心中皆暗忖道:这不过是那钦天监官员刻意讨好的说辞罢了。想他二人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什么样的阿谀奉承之语未曾听闻过?
“多谢大人美言了。这点小小的心意,还望大人收下,权当去喝杯清茶解解渴。”言夫人微笑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香囊,轻轻递到钦天监官员手中。
那官员接过香囊后,下意识地用手掂了掂其份量,顿觉沉甸甸的颇具份量。心下不由感叹:这言府果真是出手阔绰、不同凡响啊!随后便躬身行礼,向众人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