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个皇嗣受损,太后为了给宫里冲冲喜,特意要求礼部加快了选秀的进度。
没过多少日子,新选的秀女就进宫了。
顺便晋升了一批老人,如曹贵人晋为襄嫔,安贵人晋升为安嫔,惠贵人晋升为惠嫔,也算是沾沾喜气。
唯一例外的就是碎玉轩里的那位了,皇上仿佛将她忘在了脑后,既没晋升,也没解除禁足。
惠嫔忧心姐妹,只能借着每次温实初去诊平安脉,窥探一丝近况。
听闻甄常在整日郁郁寡欢、身体每况愈下,她终于忍不住了,跑去求太后求来一道恩旨,让她可以去碎玉轩探望。
“眉姐姐,你怎么来了?”甄常在支愣了一下,又萎靡下去,拿书挡着自己脸,不好意思道:“很憔悴吧。”
“不,还是很美的。”惠嫔心疼地拉过她的手,才发觉她竟瘦到这种地步。
像是轻轻一折便能折断,又像是生命力在急速丧失。
为了激起甄常在的斗志,惠嫔打算给她来一剂猛地。
她先是宽慰了一番甄常在,并告诉了她果郡王托人递进来的消息,“嬛儿,你听我说,甄伯母甄伯父都没事,玉娆也没事。有王爷庇护,他们虽不如从前,也断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王爷?”甄常在下意识反问。
“是啊,果郡王。”惠嫔也觉得奇怪,“不过,他与你素未相识,为何百般相助,又是下水救你,又是这般关怀。”
“哦对了,他还送进来一封家书。”惠嫔掏了掏口袋,掏出来一封保存完好的信件。
甄常在顾不得解释那几面之缘,手指颤抖地接过信件,读着读着就泪流满面了。
“父亲母亲安好,我就放心了。”她将信件压在心头,脸色瞬间好了很多。
但惠嫔知道这还不够,她屏退了其他人,表情严肃道:“还有几件事,我觉得你需要知道。”
“什么事?眉姐姐,你说就是。”得了家书,甄常在心情好了很多。
她将信件妥善收好,转头面对惠嫔时脸上甚至有笑。
惠嫔忍住心疼,缓缓道出了一个残酷的真相。
“你第一胎小产,不是意外,是人为……”
“安陵容在舒痕胶里加了麝香,若想去掉伤疤,所用的量足够滑胎……”
“第二胎小产也不是意外,那两个嘴碎的宫女或许是皇后安排的……”
“安陵容和皇后自始至终都是一伙的,她们的目标就是扳倒你……”
“齐妃自尽只是为了三阿哥的前途,替皇后挡了刀……”
惠嫔单方面与皇上断绝关系后,整日跟在太后身边,多少听到了些风声。
再加上她平日观察所得,凑出了一个真相。
这个真相实在在甄常在的意料之外,来自安陵容的背叛让她感到恶心。
惠嫔倾身上前,轻拍甄常在的后背,柔声问道:“嬛儿,你甘心吗?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狠狠的报复回去。”
“我明白了,眉姐姐。”
·
与此同时,林柚正蹲在御花园的草丛后暗中观察,完全不知道甄嬛又支愣起来了。
“公主,您这是在干什么?”阿夜不解风情地问出口。
“嘘!”林柚把高大的阿夜拉下来,让他和自己一起藏在草丛后,“我在观察新入宫的妃子。”
一一把活点地图上的人名和御花园中赏景的每个人对上号,林柚惊喜地发现这一批人是她熟悉的。
比如貌美却实在愚蠢的祺贵人,又比如只会打嘴仗的破产姐妹。
如此一来,可以给皇后下个套了嘿嘿。
林柚捂嘴偷笑,小肩膀一耸一耸的。
甄常在眼看已经起不来了,那么华贵妃走到最后的路上就只剩一个皇后了。
而皇后有谋杀纯元皇后的案底在,只需要让她犯个错,再把她宫里的宫女太监抓起来审问即可。
江福海自会吐露出判皇后死刑的真相。
林柚想入非非,似乎马上就能看到胜利的曙光了,却没发觉阿夜看她的表情越来越奇怪了。
“公主,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林柚莫名地瞥了一眼阿夜,站起来甩了甩蹲麻的腿,蹦蹦跳跳地跑出了草丛,“走喽,回宫吃好吃的去。”
现在的皇后可谓是腹背受敌,华贵妃、甄常在和林柚皆虎视眈眈地等着扳她下位。
而她还在太后劝导她不要再残害皇嗣后,用隆科多怼了太后后转头送了一串被麝香浸入味的红玉珠链给这批秀女中最得宠的祺贵人。
祺贵人又是个爱炫耀的,去哪都带着,彰显自己受宠。
这一天,林柚闲来无事看活点地图,见祺贵人和皇上同时待在养心殿,便屁跌屁跌地去碰瓷。
“皇阿玛,我来了!”
“怀宁来了,过了朕抱抱。”
冬天衣服穿的多,林柚跟个球一样滚过去,逗得皇上龙颜大悦。
两人打闹了一会儿,林柚才像是刚注意到祺贵人,无辜道:“皇阿玛,这又是哪位娘娘?”
“这是祺贵人。”
见祺贵人仅唤了一声“怀宁公主”,便坐在那没有任何表示,皇上不高兴地看了她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回了林柚身上,“今日怎么得空来找朕?”
“温宜姐姐生病了,四哥要背书,我好无聊啊。”林柚回答着皇上的问题,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祺贵人脖上的红玉珠链,思索该怎么说明它有问题。
皇上见她一直盯着,误以为她感兴趣,便对着祺贵人道:“怀宁喜欢你那珠链,拿下来给她玩玩吧。”
“皇上,这可是皇后赏给臣妾的。”祺贵人不愿意,又初入宫不知林柚有多受宠,下意识地冲皇上撒娇。
她娇憨可爱,皇上被拒绝了也生起太大怒气,只是又道:“怀宁年幼,不过是拿着把玩。若是弄坏了,朕再赔你一条便是。”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皇上坚持,祺贵人只能将珠链摘下,递给了怀宁,“臣妾只是怕皇后娘娘那边不好交代。”
“皇后娘娘不喜欢我吗?所以才不愿意让我玩她赠与你的珠链。”静观半天的林柚冷不丁出声,就问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当然不是,公主误会了。”祺贵人吓出一身冷汗,连忙摆手。
这要是传到皇后耳里,成了她挑拨皇后和公主的关系,那她就完了。
关键之际,向来伶牙俐齿的祺贵人难得卡了壳,干巴巴道:“公主您玩,玩多久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