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大侠勿要烦恼,我再将之封好便是。您忘了,我还有一用之数。”
蔡弘都将信折好收入封套,之后调动气劲,一缕神息便将书信复原如初。
“看来天下藏不住贵教了。”
崔总镖头笑道。
“天下也藏不住紫金刀不朽大侠了,不是么?”
蔡弘都亦笑道。
的确如此,天下已无紫金刀崔不朽的藏身之地了,很快这消息会传遍神州。到时青灵镇因为崔氏镖局,或将陷入动荡之中。未雨绸缪,崔总镖头寻思道:
“你说的不无道理,不知贵教有何打算?”
“不朽大侠,我忽然想到一条门路,不知总镖头意下如何?”
“讲来。”
“莫不如顺应天命,我长生仙教便将分坛开在青灵镇上,总镖头来做这副教主如何?”
钻天仙猿蔡弘都道。
“你且去吧,容我细细寻思一番,廿五日后藏山再见。”
崔总镖头想打发走蔡弘都。
“此间事,皆因书信而起,不朽大侠送信霍山宗,我为截信与大侠谋面。怎知冥冥之中,这书信似有更大的圈套。一不做二不休,莫不如咱钻进圈套,剩余的事情,便交给上天处理吧。”
“此信对我而言,有两点需要格外注意,一便是长生教,二便是五镇宗门大比,这信显然是将多方势力的焦点,转移到会稽山宗的宗门大比事务之上。”崔总镖头道,“而今信息隐晦不明……”
“哪里不明?”
“托镖者何人?看来与你大有关系。”
“与我?”
蔡弘都不明白了。
“为何你能解开封禁?为何又偏偏遇上了你?”
“正是。看来多年前,传我三道神息之人,与今日找你托镖之人,同属一方势力?”
“说说你遇见了个什么人。”
“青衫老者,没甚修为。”
“这便是了,我们遭遇的或许是同一个人。”
说道间老两口打酒卖鸡回来,老妪摆菜置杯,招呼二人,老头儿搬来板凳后也识趣地随老妪进了屋。崔总镖头将酒肉分出一半儿,端进里屋,又留下一锭银两,嘱咐一番便出了屋。他寻思,自己或许没有几天好人可当了,能多做一件好事便留下一件吧。
是的,他日再回青灵镇,说不定崔氏镖局的招牌也要换了——
紫金刀门!
千里之外的霍山宗,今日是宗门小比决赛日,将决出五名弟子代表宗门参加五镇大比。星岚剑宗因与霍山宗同处霍山镇界域,特派四长老星云带着小师妹棋楠前来观礼。
星岚剑宗小比已然过场,决出的首徒便是小师妹棋楠,第二是星河宗主大弟子星瀚大师兄。那次剑比,棋楠胜了大师兄星瀚一招,当然星岚剑宗都认为是星瀚大师兄让着棋楠小师妹,不管如何二人作为星岚剑宗代表,都将参与两月后的五镇宗门大比。今日来霍山宗,便是想见识霍山宗实力,尤其是三师兄霍勘。
自上届大比输给医巫闾宗巫行云后,三师兄霍勘回归宗门便闭关修炼,听说已踏入乾坤界乾形境四重,引来七道五彩雷劫。
七道雷劫。
五彩。
在整个霍山界域已是五百年未见。
人人都知道,今日的霍勘,承载着霍山宗天下第一宗门希望的少年,将在本届大比再放异彩。因此星岚剑宗派四长老星云观礼,希望能见识到霍勘师兄的天阶中级功法——
霍乱神功。
是的,自踏入乾坤界,霍勘已得本门天阶功法传承。相较于北镇医巫闾宗的天阶初级巫傩禁神功,霍勘有更大的胜算,即便对方有神器透视珠加持。神器毕竟是器物,要发挥它的作用,需仰仗施展之人。
霍勘,已是五镇宗门后辈中逼近三界大圆满的第一人。
霍山宗演武场,午时。
霍山宗演武场是群山间一处少有的空旷之地,被平整为百万平米大小,地面铺陈的是坚硬的汉白玉石砖,烈日下闪耀着道道银芒。
今日的演武场,彩旗飘扬,主座席前一座百米高杆上,悬挂着一面硕大的宗旗,上书“天下第一宗门”字样。星云长老到来之时,演武场已满是围观之人,有十万余众。他们多数是霍山脚下的原住民,今日恰逢其会赶来凑热闹罢了。
这样的气派,星岚剑宗是看不到的,并非因场地限制,而是星岚剑宗不喜热闹,宗门六百名弟子皆是遵循隐世规矩,很少踏出星岚峰。
宗主霍震霆,穿一身褐色道袍,八九十岁年纪,对现场十余万人朗声道:
“我霍山宗,有赖天地神只,庇佑中镇方圆数千里已有十万年。十万年来镇域四方绥靖,千万民众安享太平。今日乃是宗门小比决赛日,将诞生霍山宗五佳弟子,他们将代表霍山宗去往南镇会稽山,参加两月后的五镇宗门大比,让我们预祝他们取得上好佳绩!为我霍山、增光添彩!”
或许是五年前输太过憋屈,演武场群情激愤,掌声如雷。
“第一场比试,乾坤界阳形境的霍勃对阵同境界的大师姐霍勤。”
比试主持人霍山四老老大的霍雷说道。
中心演武场,一名帅气小伙飞身入内,对坐席叫道:“大师姐,霍勃有礼了。”说完躬身施礼,又道,“今日比试,望大师姐手下留情。”
他说过两句坐席上才飞身下来一名女子,二十岁左右年纪,风姿绰约,一身红褐色衣裳甚是亮眼,想必她便是宗主霍震霆的爱徒霍勤。
“宿儿,霍勤自幼由霍山宗宗主抚养成人,本想传她衣钵,可她偏偏不爱功法爱女工,气得霍宗主大发雷霆。身为大师姐,却还是乾坤界阳形境修为,霍宗主说她有道修底蕴,她也不急,拱手将首座弟子让给了霍勘。”
星云长老对爱徒棋楠道,星宿,便是棋楠在星岚剑宗的法名。
“星宿明白,她不是我对手。”
棋楠道。
“宿儿,你可知为师为何收你为徒么?”
星云长老问道。
“徒儿不知。”
棋楠道。
“我本是星岚剑宗最懒惰的长老,星河大师兄叫我收徒,我都不肯。后来被逼得急了,便立下规矩,若无三界大圆满底蕴,我宁可以四位师兄之徒为徒。”
星云长老笑道,脸上浮现着溺爱。
“这是为何呢?老师。”
棋楠道。
“这并非我之本意,而是你师祖教诲。”星云长老遥想道,“当年我初入宗门,你摘星子师祖便告诉我,此生我只有一位徒弟,与她师徒缘分也只有五年半。叫我慎重对待,后来师祖闭关,我懒得寻找,便在宗门躺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