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小看了天契,当他妄图石化蜃行素时,顿时感觉周身生出许多钢针,根根刺穿皮肤,另有一股气息自体内隐隐膨胀起来。
石化并未对蜃行素起任何作用。
因为它在施展之时便被天契禁锢住了施展者。
“啪——!”
蜃行素缓缓来到埏傀魇跟前,拔出一根钢针,那埏傀魇便发出一声呻吟,他道:“你不信是么?”甩手就是一记耳光。
埏傀魇被打飞到蜃雄族长雕像身上,一通闷响后摔倒在地,那些本已露头的钢针又扎进了皮毛,带给它二次伤害。
“畜生,想加害圣子大人,还敢妄动族长雕像,当真是不想活了么!”
具区泽首吸附来埏傀魇,生生地掐住脖子,猛一用力,它便发出噫噫呜呜的哀嚎。
“饶命,圣子大人。”
埏傀魇呻吟求饶道。
蜃袖儿示意具区泽首放手,埏傀魇掉在地上,蜃袖儿拿脚踢了踢道:
“反噬的滋味儿,好受么,现在只需神念一动,你便爆体而亡。粘都粘不起来的那种渣渣儿。哥哥,爆它一只胳膊。”
“嘭!”
埏傀魇左手上的钢针爆裂,一条胳膊便没有了。
“你这零碎还有哪儿不想要?”
蜃袖儿又踢了踢它的腿和右手,最后踩住它胸口道。
“我族仅有妖主大人能施展天契,圣子大人说时我还不信,不想是真的。小的有眼不识金镶玉,今后愿听圣子大人差遣。”
埏傀魇心虚道。是的,他开始担心无法获取蜃行素的信任了,同时也不清楚他的底细,居然能有妖主之力。
“埏傀魇,刚才我们定下天契,说好听些,是要你做我安插在妖主身边的卧底,说难听些,便是要你做妖族的奸细。这是看在你有重回妖主座下的希望,现在你告诉我,你还能重回妖主座下么?”
蜃行素盯着三条腿的埏傀魇说道。
埏傀魇自然知道他在怀疑自己,忙道:
“圣子大人有所不知,妖主出巡常坐拔步床,有六只坐骑,四只背负拔步床,两只牵引,皆两足御空而行。我坏一臂不打紧,只要妖主还信任我便可。”
“如此说来,你对哥哥,还有用么?”
蜃袖儿道。
“圣女问话!”
具区泽首喝道。
“有用有用,圣女大人。”
埏傀魇忙道。
“你是愿做圣子大人安插在妖主身旁的细作了?”
具区泽首又问道。
“天契在,不得不为。”埏傀魇急忙补道,“自是愿意,不过能否潜伏到妖主大人身边,我说不准。”
“你且等等吧,我自有安排。”
蜃行素卸掉它那身钢针后便打开与世界隔绝的小世界,将它收了进去。
彭三九见在场再无外人,知道自己将是蜃行素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便主动说道:
“上次蜃龙老祖与翻江妖圣所谈,不知行素公子可曾记得?”
“翻江妖圣地位太低,不如这埏傀魇来得直接。”
蜃袖儿道。
“袖儿小姐说的是。不管是翻江妖圣,还是埏傀魇,我彭三九都会服从行素公子派遣,潜入妖族,一来解救彭三零七,二来完成公子托付之事。只是,近期还不行,我需将圆圆小姐妥善安置,待通过拜月门转赴仙族后,我这条命便是公子的,但愿能换取彭三零七。”
“老先生高义,小子定会寻个安全可靠的办法,解救彭三零七,同时也查明本轮天乱的源头。”
蜃行素说道。
“具区泽首,我们便不便耽搁,出发拜月门。”
蜃行素道。
具区泽首不放心走海路,要护送众人,便与彭三九、方圆圆同乘一蜃舟。蜃行素和蜃袖儿坐于荡翠中,蜃行素无心观海,仰躺于榻上,暗自思谋起来。
此次元泽之行,意外遇见云不扫,依靠意先生的天火获取了神水,助自己能够提前使用天阶高级功法乾坤诀,此外为洞悉妖族阴谋,也将翻江妖圣和埏傀魇两枚棋子楔入妖族。至于寻找神器龙碎,召唤神龙老祖之事,尚需从长记忆。
正思虑间,蜃袖儿俯身过来,道:
“哥哥在想什么?”
“唉。”蜃行素终止思想,叹口气道,“安顿好方圆圆,去哪里找神器龙碎?”
“哥哥还记得寻龙问天的事呀?”
蜃袖儿紧瞅着蜃行素的眼睛问道。
“我来古域,不就是为这事么?为尘世找回天与龙。”
蜃行素道。
“仅仅是为尘世么?”
蜃袖儿吹一口气道。
轻柔的气息扫过蜃行素的脸面,他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
又闻桂花香。
蜃行素将那缕香气攒在肺管里,沉沉地酝酿许久才睁开眼,看到眉目清凉的蜃袖儿,忽地抱住她的上半身道:
“不然呢?”
“哥哥是天孙,不光要为尘世着想。”蜃袖儿就势俯首到蜃行素胸口,淡淡说道,“凡界里也有人类。哥哥还是圣子,蜃族也需要哥哥多考虑。仙族对哥哥也不错,虽然身处天外天,说到底也在天之下。哥哥,想过这些么?”
“嗯。袖儿说的不错,我是该为尘世凡界、蜃族仙族多做考虑。”蜃行素凑近蜃袖儿的头皮,吻着青丝道,“也要为袖儿考虑。”
“噫?”蜃袖儿忽地抬头,俏皮地看着蜃行素的眼睛,她看到了深沉的眼底有自己的倒影,便又伏下脑袋,听着强烈的心跳道,“哥哥没在说谎吧?”
“怎么?”
蜃行素很意外她有此一问。
“心跳得厉害呢!”
蜃袖儿拍打着蜃行素的胸脯道。
“心跳快,不一定是在说谎吧,有没有其他可能?”
蜃行素问道。
“有。哥哥觉得是哪种可能呢?”
蜃袖儿又把问题甩了过来。
“可能是在想谁吧……每次想到她,我就心跳加速,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便是这样。”
蜃行素道。
蜃袖儿脸上飞起一抹羞红,手撑在额头上低头陷入思索。久不见回应,蜃行素轻轻拍打着蜃袖儿的胳膊,却不想拍到了内关节肘窝。失去支撑的蜃袖儿,一下便被拍倒了,两个人的头重重地砸在一起。
“又打我?”蜃袖儿娇嗔道。
“没有没有,袖儿。”
蜃行素忙支起蜃袖儿的脑袋,抚摸着额头连忙道。
“就因为我咬过你一口么?大不了我还你几滴血好了。”
蜃袖儿将手掌放到口中,说话间要咬下去。
“袖儿……”
蜃行素忙扯来蜃袖儿的玉手,放在嘴边,轻轻地将唇碰上去,甚是在意。
蜃袖儿这才严肃地看着他,忽而又将头埋上胸膛,道:
“叫我再听听。”
“怦——怦——怦、怦、怦!”
蜃行素的心跳声再次传来,更加强劲急促。
蜃袖儿确定了,蜃行素还是昨日始皇陵地宫里的那个粘人的家伙。是的,她不再无理取闹,安分地趴在蜃行素的胸口,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感受着钟爱的人儿的心音。
久久没人说道一句话。
荡翠漂浮在海上,跟随着前方具区泽首的蜃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