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皮城墙拐弯那般厚的孙连成，挨了两巴掌之后，小琴的气也消了，转而温柔地把他拉进屋里，又搬到炕头，才去和蒙秦氏做饭。
蒙甜儿要搭手，她不让。
“你饿了吧，连成。”
小琴问道。
“不饿，老子刚吃过火锅……哦，饿了，老子想吃饺子，你给老子包吧。”
小琴这才找到家庭主妇的感觉，觉得这个院子里她还是女主人，过来抱着孙连成啃了一嘴，又屁颠屁颠地去和面拌馅去了。
孙连成回归的消息，很快在读书村传播起来。秦万三是第一个踏入家门的人，看到满院跪着的秦人员工，他纳闷儿地进屋，和小琴打个招呼便上了炕，坐在孙连成对面，道：
“连成，你回来了。”
“万三大爷好。”
“连成，孙半扇能有你这样的小子，是他一辈子的福气。昨天我和秦一总经理说过了，村部想搭个顺风车，只是村上没钱……”
“万三大爷莫急，不只是村部，整条村子，整座镇子都得变个样子。”孙连成看眼芈白起，芈白起便知道他心意，忙唤来秦一和秦十二，二人跪倒在炕下，孙连成又道，“你们谁是抓总的？”
“臣下秦一。”
“谁是搞建设的？”
“臣下秦十二。”
“谁他娘起的名字，这么没文化？”
“禀殿下，芈某人起的，行军打仗在于号令，不在于名字。”
“所以文化对你便没有用处了？”
“噫，殿下。”
“随你吧，你们用着顺手就好，秦十二，你将区上对于镇域的规划报告找出来，替他们干点儿事，但以秦玺集团为重。”
“殿下想十二如何操作？”
“以cFd的形式，打造镇域，读书村是核心，秦玺集团，我老孙的这座院子便是靶心，十环之地。另外，你告诉我，cFd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是西式的缩写，可以是‘contracts for difference’，意为差价合约，也可以是‘putational Fluid dynamics’，意为计算流体动力学，还可以是‘central Food depot’，中央大厨房的意思。”
“老嬴不是这几种意思，我们秦玺集团也不干这些玩意儿。”
“噫，那我明白了，那就是中央金融区的缩写，‘central Financial district’的缩写。”
“好，你就做一套中央金融区的详尽规划报告出来，对接好区上的心思。”
“喏！”
“几天能好？”
“通过电脑，进入区政府主机，待我查到规划，片刻便好。”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只给我争取片刻？
孙连成的指头敲打着炕桌，慢悠悠地道：
“不用这么着急，我问的是几……天能做好。”
几天能做好。
几天。
秦十二似乎明白了拖延症患者孙连成的心思，便道：
“一天便好。”
“只一天么？”
“噫，秦玺集团的筹备工作不容再耽误，否则芈白起将军不饶我，姬蒙恬将军也不放过我，皇子殿下。”
“要人性化管理，当然工作效率也很重要。我就给你一天时间吧，明天这个时候，打印出来，连同电子版，都整理好，我们去区上走一趟。”
“喏！”
秦十二离开后，秦一又被孙连成问道：
“一百名秦人，暂时就在院里打地铺么？”
“噫，皇子殿下。”
“万三大爷，您看，我老孙这样处置读书村，村委会有没有意见？”
跑步进入全村小康的节奏。
兴许，不用几年，读书村便能加速跑进入共产主义。
还是在我秦万三的任上。
村委会没有意见，村民怕是故土难离，上楼，老腿脚的自然是不愿意的，所以秦万三村长说出了他的担忧：
“咱村，两三千口子人，六七百户，再建两栋楼便装得下了，就建在秦玺集团大厦旁边，你想想呀，下楼就上班，上班就拿钱，拿钱就消费，日子，是不是很有盼头？”
“村部放在哪里？”
“村部，底商就是村部，不是分给村民两栋么，一栋底商是村部，老头儿的棋牌室、象棋室，三万大爷，和！将军，肋马车！这不就赢了。当然咱们不能赌博，老头儿，耍什么钱，孙半扇一辈子没花过几毛钱，他娘的净给老子找麻烦，真是头犟驴。”
“老头儿归置得挺好，有盼头，老太太们呢？”
“门口广场呀！大广场，万平米起步，带喷泉，还自带音响，扭秧歌、跳大神、广场舞……不不不，不能跳大神。老太太们扭呀扭的，老头子们不想下象棋不想推牌九的，就去边上看吧，弄一堆健身设施，练腹肌的、扭腰的、攀爬的、走步的、旋转木马的，能看老太太跳舞还能看大孙子玩儿又养自己的老眼，三全其美！”
“好，好好好。”
秦万三仿佛看到了那样的画面，他这届村干部甚至不再需要大喇叭了，孙连成又加了一把火：
“村里要开会，便去底商会议室，一大层，能装两千人，够用吧？逢年过节，我秦玺集团给老东西们发放慰问品，凡是小时候捏过我脸蛋子的，双份！踹过我屁股蛋子的……”
“也双份么？”
“三份儿！”
“你小时候，我是捏过还是踹过呀？”
“你，万三大爷，几口人来着？”
“六口。”
“那得六份！”
“好，好好好。连成，你这想法，我得替你完成，乡亲的动员工作就包在你万三大爷手里。”
“记住没，秦一。”
“喏！”
“甜儿！”孙连成刚唤过，蒙甜儿一个闪现便来到炕下，以奇怪的眼神瞅着他，他又道，“你不吵吵回家么，回来啦，怎么不高兴呢？”
蒙甜儿吐吐舌头，朝外屋示意，仍旧一声不吭。
“你也是我孙连成的人，你们要和睦相处呀！”
“怎么、什么！孙大脑袋，你……真把甜儿糟蹋啦？你个老王八蛋，人家还是小姑娘呀！”
小琴的擀面杖倏地飞过来。
芈白起正要接时，老嬴激出一道意气，那擀面杖瞬时加速，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孙连成的大脑袋上。
“嘭！”
结结实实的一声闷响后，孙连成的脑门便肿胀出一个大包来。
“哎呦，我的亲娘！”
孙连成立马倒在火炕上嚎叫不止。
小琴进来，拿起擀面杖比划来比划去，也想不到自己怎么有这么大的劲，再看孙连成额头上的血包，顿时紧张起来，想伸手抚摸孙大脑袋，却又过不去心头的气坎。
瞧她前不得后不得的样子，蒙甜儿痴痴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