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是需要一个结果的。
但又不能事事都给个结果。
那老天该多累呀!
秦陵被盗案,就没有结果。孙连成问过老嬴,但赵政说,也不清楚哪方势力下的黑手。无所不能的上天之子,也有他的无能为力。但是,赵政明确地告诉孙连成,不是尘世之人所为——至于结果,想要,就到古域里去寻。
将这个说法,说给被圈养在尘世的警察,他们会信吗?
不会信的。
孙连成知道,但他苦恼这事毕竟牵扯到了自己,自己的嫌疑又需要抹去。
怎么办呢?
交易。
他想做一笔交易,跟一哥和孙警官。
所以,他解开一哥的禁制后坐进了中巴车。他是倏地一下就钻进了警车,孙警官则是磕磕绊绊地摔了进去。一哥刚刚被解开禁制,还不利索,只能噗通一声掉进去。
人到全了,孙连成对二位道:
“两位,我们分享情报,能帮你们一把便帮一把,不好叫你们无功而返。”
“甚好,目前秦陵盗宝案,陷入了迷局,仅有的线索都指向你。”
孙警官道。
“你是唯一嫌疑人,否则也不会动用警力保护你。”
一哥坦诚相告。
“你们这是监视居住,不死心。”
“嘿嘿,你都知道还问我们干什么。我们分享了专案组的情报,该你了。”
“说说吧,群众应该辅助我们工作。”
“其实,不只是发生了秦陵盗宝一桩案件。”
“还有么?”
“你干的?”
“切!我们对话,你们要放弃心里的执念,不能因为我是唯一嫌疑人,事事都往我身上推,虽然我没有忌讳,但这样并不好。”
“明白,另一起是什么案件?”
“这我们还真不知道。”
这小子要诱导办案方向。
看看他搞什么把戏。
一哥寻思道:
“你说说,我们且不和你联系。”
孙连成会心一笑道:
“你们只重视始皇帝陵,另一桩案件至今都没有发觉。别急,华胥陵。”
“华胥陵?”
一哥看向孙警官道。
“华胥陵和黄帝陵一样,是座空冢,旅游业造的噱头,只有文化价值,没有文物的。”
“愚蠢。”
孙连成撇了撇嘴。
“你快说吧,别卖关子。”
“不是现在旅游点的华胥陵,但在那不远处,大概三五里吧,一座小山包,有个盗洞。那天晚上两拨儿人,一拨儿去了始皇陵,另一拨儿去了华胥陵,两拨儿人有没有关系,有待查证,老嬴说不是尘世之人干的,我还得去古域调查。”
“那附近真有一座陵寝?”
“真不知道,我是本地人都不清楚。”
“那地方是我母上的陵寝,你们怎么能知道。”
“你又怎么知道?”
“蠢货,别这么多废话,我母上便是华胥氏,父上大人是天子,也就是嬴政!”
“好好好,说下去,我们都相信。”
鬼才信。
信不信由你,交易该做还是得做。
“那里面被盗空了,丢了不少宝贝,我告诉你们,是要你们去现场看一下。能找到那些宝贝,我感谢你们,带出去的可以捐给国家。”
“好好好,现在就派人。”
“给个准确地点。”
“老嬴。”孙连成说完,车厢里便闪现出赵政,他端坐在半空中,乍一现身,吓得孙警官和一哥都是一扑腾。
“告诉他们地点。”
“蓝田向xA方向,华胥陵出口前行800米,方向盘向右45度,直行三里,乡野间有处小山包,山包上有个明显的盗洞……”
“你没有填起来?”
“没有。那是证据,你母上也同意让警察过去看,但我先说好,里面遗留的物品,都不能带出来。盗贼盗取过的,可以捐给国家。”
“丢了什么?”
孙连成问道。
“丢了我,还丢了我给你母上的陪葬。”
“什么陪葬,说。”
孙连成像是在审讯赵政,赵政默默说道:
“一些不值钱的玩意儿,手把件,你母上最喜欢的一件青铜小鼎,丢了,可惜。”
俩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孙警官立马调动蓝田警力,直奔华胥陵。
“出警了吗?”
“出了。”
“开免提。”
呼呼的风声传来。
吭哧哐啷的颠簸声。
“看到了吗?”
电话那头儿传来对讲机的声音。
“山坡,到了。”
“盗洞,看到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真他娘有个洞口,是不是盗洞另说。”
“报告,情况属实。”
“索降。”
孙警官命令道。
“挺深的,两米,跳!”
“真是一座大墓!”
“还有棺材,报告,请指示!”
孙连成看向老嬴,老嬴道:
“可以打开看,拍照,但不能动里面的东西。”
“听到了吗?”
“收到,打开,轻点儿,别弄碎了。”
“看到一副骨架,穿着衣裳……”
“衣裳是什么样式的,新吗,拍照穿过来。”
照片传送过来,孙警官看到了骨架和衣衫,与一哥对视一眼,一哥对孙连成道:
“我现在更不能相信你,你的嫌疑越来越大!”
“我知道,怎么做才能洗脱我的嫌疑。”
“我也不知道。”
“我叫母上大人复活过来,可以吗?”
“可以,但可能吗?”
“你叫进去的人留下一个嘴巴严又胆子大的,叫他拨视频电话过来。”
孙警官立马做出安排,视频电话接通后,孙连成对那位警察道:
“后置摄像头,对准棺椁。”
镜头对准了。
“老嬴,你来还是我来。”
“你来吧,但你天经未开,我传一道天之气给你。”
赵政牵扯一道蓝色的天之气,将它推送给孙连成,孙连成这便说道:
“母上大人,素儿扰您安眠了。”
说罢,手指轻弹,那道天之气便借助手机飞入了棺椁,棺椁之中——
华服开始膨胀,尸骨生出血肉,一位身穿华服,衣袂飘飘,灵动如同仙子的女士缓缓起身,飘向半空,对孙连成道:
“素儿,可是你么?”
“是我,母上大人。”
“你认同你的父亲了么?”
“孙半扇死了,那家伙是李斯,不是我的父亲,害老子白叫他爹了。”
“你认同你的父亲了么?”
“老嬴,不想认,他是我师父。天子,可以认,但不是现在。”
“为什么,嬴政就是天子呀,他们是同一个人,都是你的父亲。”
“到古域再说吧。母上大人,去了古域能见到您么?”
“自是可以的。”
“手别抖,离近点儿,对准华胥氏母上大人。”
那名警官颤抖着凑近一步,便不再往前了。
“母上大人,您安息吧。”
空中的华胥氏,捧来一个香吻,倏地散成蓝色粉尘,飘洒而下。
“封好棺椁,你出来,出来就闭上嘴巴。”孙连成监督着那名警官盖好棺椁,又看着他对棺椁磕了三个响头,之后被同事拉了上去。
“叫他们都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