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还没亮,一群人就来了第一宗。
可不想刚到山脚下,那剑林中的剑阵,就把这群人弄得躺了一地。
姬元逸坐在高台上看着,手里还啃着鸡腿。
他叹道,“哎,谁叫你们让小师妹生气了,受点罪也是应该的。”
他抬头看着天空,还没有大亮呢。
“算了,看来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了,先睡一觉吧。”
他两口将鸡腿啃完,随手一扔,两手交握,搭在头下枕着,就闭眼睡了过去。
“哎哟…”
那剑林里,好不容易爬起来的弟子,又被这骨头打得跪在了地上。
他捂着头爬起来,骂骂咧咧,“谁啊!乱扔骨头!”
他又看着这杀气四溢的剑林,都要哭了。
造孽啊,不就带人来第一宗谢罪吗?
还要遭这罪。
算了,赶紧想办法出去吧。
要是晚了那青莲仙尊动怒,又要遭殃了。
等一群人,瘫软着腿脚进入第一宗后,才发现,那宽广的高台上方,一身白衣的沈玉殊高坐在上方,那气质尊贵到了极点,她身后站着一身暗红衣袍的花宴月。
而她的左右两旁,分别坐着温渡几人。
贵为一宗之主的温渡,也甘愿为师妹让位,以她为尊。
这番姿态,让那些宗门长老明白,此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第三宗白仁文,见过青莲仙尊,温宗主,各位仙尊。”
“第二宗陆闻风...”
“青云宗..”
“望义宗...”
台下,密密麻麻站了几百人,其中许多人都被押解着跪在地上。
沈玉殊目光扫过底下的众人,淡淡开口,“都来齐了?”
白仁文急忙道,“都齐了,青莲仙尊,我等不敢欺瞒,当初那些参与者,都在这里了。”
陆闻风也连忙表态,“是啊,青莲仙尊,当初围杀你徒儿之事,我起初也并不知情,也是现在才听说,是门下的弟子们动了歪心思。”
沈玉殊站起身,理了理衣摆,她一步步迈下高阶,花宴月立马跟上。
只听她一边走,一边开口,“本尊不过离开了五百年,什么时候我的徒弟,还轮得到你们来欺负。”
她说着话,抬手轻轻一挥,那袖袍在空中划过弧度。
下一瞬,白仁文就倒飞出去,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可他连反抗的心思都不敢升起,只能受着。
他不敢起身,只能趴在地上。
当初他师尊在世时,遇到青莲都要避让三分,如今过了五百年,谁敢与之争锋。
那些第二宗宗门的弟子见自己的宗主如此狼狈,还不敢反抗,一时间呼吸都放轻了许多,生怕殃及到自己。
更别提那些压在地上的弟子,是何等的惊恐。
他们不懂,为什么只是‘青莲’两个字就让他们心生恐惧。
她走过去站定,抬手一伸,一道无形的力量就禁锢在陆闻风的颈间,窒息的感觉瞬间传来,随着她手臂的抬高,陆闻风也被控制在半空。
他的面色瞬间苍白,然后变得青紫。
白仁文看着他的惨样,不忍心地低下头,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他瞬间觉得,只是被打飞出去,比吊在半空好多了,就是感觉浑身经脉断了不少。
她连半点目光都没有落在陆闻风身上,对这个人的存在到了近乎漠视的程度,可那余光却落在自己身旁那暗红的衣角上。
只听她开口,“你说你不知情?本尊不信你不知情,你贵为一宗之主,若是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那这个位置也该换人来坐坐了。”
陆闻风抬手想抓住这道禁锢在喉间虚无强大的灵力,想以此来缓解下窒息的感觉,却毫无作用。
他艰难地开口求饶,“青…青莲仙尊息怒,是我说错话了,是…是我管教宗门弟子无方,让他们行为无状,才能发生此事,还请…青莲…仙尊息怒。”
沈玉殊听到这话,松开手,陆闻风瞬间从半空跌落跪在地上,不停地咳嗽。
他刚刚很清楚地感觉到,刚刚她真的想杀了自己。
沈玉殊环视了场内一圈,只听她开口说着,“当初本尊为了三界,神魂几近消散,才换来尔等安宁,可未曾想我留下来唯一的弟子,你们还敢这般欺凌。”
“你们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这话音不轻不重,云淡风轻。
可是却让那场中所有宗门站着的弟子,长老,齐刷刷跪了一地。
他们异口同声地开口,“请青莲仙尊息怒。”
沈玉殊道,“息怒?本尊没有想到,不过过了五百年,你们这些仙门就变得这般不堪,如此下作,让本尊恶心。”
所有人不敢吭声,跪在原地,那无形散开的强大威压,压得他们抬不起头。
花宴月目光看着她,眼中带着自豪和崇拜,还有隐藏得极深,无法宣之于口的感情。
这就是他的师尊,强大的无可匹敌。
这样的师尊…
是我敢奢望的吗?
是我能奢望,奢望,得到她那一丝垂怜的人吗?
他心口酸涩,将那些情绪压抑在心底,不叫人知晓。
“本尊真是不知,我徒弟造出的这神器,就这般让你们心动觊觎?你们争夺这神器是想做什么?是想以此来一展自己未能完成的夙愿,还是说,更甚者亦或是想拿来一统三界?称霸天下?”
所有人被她的话,说得不敢抬头,只是闷头跪在原地。
“你们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欺辱他,就是觉得他身后无人,是吗?”
“还是说,笃定你们就能成为那个最后的赢家?”
“亦或者你们想给他安上莫须有的罪名,以此光明正大的来夺取你们想要的东西?”
“事后你们还要云淡风轻地抚着衣角,说你们是为了天下大义。”
“是与不是?”
一连串质问下来,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反驳,全部屏住呼吸,跪在原地。
许多弟子受不住那话里的威压,面色苍白,瑟瑟发抖,道心都隐隐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