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萧抬手擦去眼泪,哽咽着说,“这次出去,不知道多久才回来。”
女皇道,“会回来的,别哭了。”
弯弯也哭着抬头问,“母皇,阿姐真的会回来吗?”
女皇弯腰将她抱起,抹掉她眼中的泪,笑着说,“会的,这是她的家,怎么不会回来。”
弯弯这才开心了些,咧嘴笑了起来,还一下吹出来个鼻涕泡。
一时间弯弯都被自己逗笑了。
青萧见着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女皇见状不由松了口气。
总算没哭了。
她想着殊儿,心中又酸又涩。
养得好好的女儿,那么优秀的女儿。
就被个男人拐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
“师尊,我们去哪里?”
花晏月眼神晶亮地看着她,紧紧拉着她的手。
“月儿想去哪里?”
沈玉殊转头看着他问。
花晏月笑弯了眼,目光中满满都是她的身影。
“师尊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沈玉殊也忍不住勾起唇角,“那去景国看看吧,那里的风土人情很有意思。”
花晏月点头,“好。”
他看着她,又问,“师尊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沈玉殊默了一瞬,开口道,“在春风楼那次。”
花晏月撇嘴,话里委屈,“那你为什么不拦着我去景国?害得我白白在景国呆了三年,和你分开了三年。”
沈玉殊沉默了一下,“我以为你想做皇帝。”
花晏月低头轻轻咬了下她的脸,气愤道,“才不要,做皇帝有什么意思?只要能和师尊在一起,万里江山也不换。”
“要不是我见到弯弯以为是你的孩子,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想得起来。”
沈玉殊道,“那是女皇与皇夫之子,乃是天生的帝星,未来便是一统天下的霸主。”
花宴月有些诧异,“那小屁孩咋咋呼呼的,一点也不像师尊说的那么厉害。”
沈玉殊无奈看着他,“弯弯还小,已经极其聪慧了,比之一般孩童,强了许多,只是调皮了些。”
花宴月听到她的话,眸光微眯带着一丝危险,“说起来,等回去了我一定要好好修理下花似君,居然敢对我使手段。”
沈玉殊叹息一声,“谁叫你老是欺负他。”
花宴月理直气壮地开口,“谁叫他非得粘着你?”
沈玉殊沉默下来,拉着他就走,“走吧,去看看,这一世还很长。”
说不过,还是不说了。
不然又要哭鼻子。
先转移话题。
“好。”
花宴月笑着点头,跟着她走,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没有移开过。
在三千阁看着两人的花似君,一时间也沉默了。
他转头看着云鹤,沉着脸问道,“你不是说,不会想起来吗?这是怎么回事?”
云鹤讪讪一笑,“那啥…天君,你也知道你母亲又不是一般人,至于你父亲…那就是个意外…”
花似君无言,转身默默就走了。
那一身清冷高贵的气质,像极了沈玉殊。
他小小的身板,背脊挺的笔直。
不行,得赶紧逃命,不然那醋桶回来,我就惨了。
他刚走出三千阁,一道身影就站在了他面前,那高大的身影,将他笼罩。
“想往哪儿走?”
花宴月低头看着他,笑得怪异。
花似君有些错愕地抬头看向他。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
这才没一会呢。
这时候只见云鹤蹲在地上,一下下小步挪到他身边,凑到他身边小声说。
“天君,神界时间流速很快,别看没多久,那人间百年都走完了。”
花似君神情一愣,小心退后了两步。
他清冷着小脸,目光带着警惕,“父亲…有话好好说。”
花宴月笑着点头,“当然可以。”
花似君一见他这笑,就知道危险了,转身就想跑。
花宴月眯眼看着他,一个闪身过去就将他抓住。
反手就把他背过身来,压在自己的腿上,扬起巴掌就落在了他屁股上,一边打一边说。
“花似君,你真是好的很,居然敢算计我?”
“送我去当小倌。”
‘啪’
一巴掌落下。
“还封我记忆。”
‘啪’
又是一巴掌落下。
“还给三八虚假的世界背景。”
‘啪’
一巴掌又落下来。
花似君清冷的小脸,涨得通红,“你放肆!本君现在乃是天君,你居然敢打我屁股。”
花宴月勾起妖异的笑容,又是一巴掌狠狠落下,“我还是你老子!”
花似君气愤的咬唇,目光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沈玉殊。
沈玉殊默默移开眼,当没看见。
那眼神的讯号,清晰地传到花似君眼里。
对不起,儿子,我也不能帮你。
不然回头你那醋爹,又该吃醋了。
你挨得更惨。
花似君耷拉下眼帘,心里一叹。
好吧,娘亲说的也是。
还是忍忍吧。
很快,不少神官都跑了出来,他们看着自己家刚登位的天君,在天宫被人抱在怀里…
打屁股?
一时间心情繁杂,突然想起,他们的天君才四岁。
平时跟个小大人似的,让他们都给忘了,他们天君还是个小孩呢。
花似君见到那些神官出来,心想,这脸反正是丢完了,一点不剩。
花宴月打了十来下这才消了气,将人放下。
花似君木着脸,理着自己的衣摆,一声不吭。
花宴月看着他,笑着警告,“在敢背后使坏,我就带你去第一宗打屁股,说到做到。”
这小崽子从小最要面子,别的拿他没招。
也就打屁股这招,百试不厌。
花似君木着脸点头,“我知道了,不会了。”
神界的脸已经丢完了。
不能在丢到第一宗了,他要脸。
花宴月这才满意地转身走了,他走过去拉着沈玉殊的手,有些期待地问,“师尊,下一世我可以自己选吗?”
沈玉殊淡笑着抬手,花宴月连忙低头,把头凑上去。
她摸摸他的头,清冷出声,“可以。”
他笑眯了眼,直起身,拉着她向前走,“那师尊我得好好选选,选命数长一点的世界,不然凡人寿数太短了,总是觉得过得太快了,与师尊相处不了多久。”
沈玉殊点头,话里带着无声的纵容,“好。”
两人并肩而去,一红一白,两道身影格外般配。
花宴月这时候有些疑惑地问,“一直忘记问师尊了,为什么当初我给小鬼头取了那么多名字,怎么师尊都不喜欢,要叫这个名字?”
沈玉殊额头难得的也划下了黑线。
让她怎么说?
你那些都取得什么名字?
花爱殊。
花有殊。
花想殊。
花恋殊。
这是人叫的名儿?
但是这话她也不能说,不然月儿又该不开心了。
她只是轻轻说了句,“因为…我心朝朝也似君。”
花宴月愣了一下,懂了那话中的意思,瞬间笑开了脸,握紧了她的手,轻声开口,“我心亦然。”
两人步子渐渐远去,身影消失。
这时候那一望无际的天空,一道七彩的霞光,却暗淡了不少。
站在无极宫门口的云霄,看着那道七彩的霞光。
他的目光渐渐悲痛,带着哀伤,他小声低喃,话音悲凉,“值得吗?为了他,你值得吗?”
“哥。”
云鹤这时走了进来,开口唤着他。
他站在云霄的身旁,看着那道七彩的霞光,眼神也有些不解。
“哥,爱情就那么让人向往吗?小天君她…这么做值得吗?”
云鹤苦笑,“是啊,我也想问,值得吗?怪不得说神不能动私情,她为了那个人甘愿舍弃一切,就为了陪他九十九世,到那时神形俱灭,烟消云散。”
云鹤抿唇,神情哀愁,“我不理解,做神明有什么不好?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人,甘愿放弃一切?”
云鹤目光看着远处,随后低垂下眸,“我也不解,好好辅佐少天君吧,那是她留给我们神界的希望。”
云鹤薄唇张了又合,沉闷地‘嗯’了一声。
他看着那道霞光,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只见这时,天空七彩的霞光轻轻晃动了一下,那光芒好像又暗淡了不少。
是又去了下界一世了吧?
他暗暗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