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野咬牙，“沈小姐已经救不回来了，你再进去送死吗？”
花宴月淡淡开口，“姐姐不会死，我要去找她。”
“你看看！这么大火，能救得回来吗？”
闻野大声吼道，眼里也泛起了泪花。
“姐姐不会死。”
花宴月只是重复着这句话。
姐姐那么厉害，还会仙法，怎么会死？
姐姐一定是在跟他开玩笑。
一定是骗他的，对不对？
姐姐你别骗月儿了，月儿害怕。
你出来好不好？
“月儿。”
好像听到了他心里的呼唤，一道声音传来了。
花宴月有些错愕的转头看去。
只见沈玉殊就站在不远处，笑着看着他。
花宴月一直没落下来的泪瞬间滑落，他飞奔过去，一把将她抱住。
“姐姐，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我就知道他是骗我的。”他哭着说，话语哽咽。
闻野也愣住了，他看着沈玉殊，这才发现她的脚下有很多血，身上的血也在不停地滴落。
他神情大惊，就要开口。
沈玉殊却将手竖在唇边，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
闻野薄唇开合了好几下，到底没有说出话来，默默走远了些。
“吓坏了吧？”
沈玉殊摸摸他的头，神情温柔。
花宴月哭着点头，“吓坏了，差点吓死了，我就知道姐姐不会有事。”
沈玉殊轻声道，“我这么厉害，怎么会有事。”
花宴月抬头，笑着看她，“嗯，姐姐很厉害。”
随后他一脸紧张地上下打量着她，“姐姐有没有哪里伤到？我们先去医院看看。”
沈玉殊摇摇头，“来不及了。”
“姐…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花宴月嘴角一僵，有些不知所措。
沈玉殊看着他，眼神温柔，“我是说，要过吉时了，你我定亲，会误了时辰。”
花宴月松了口气，笑着说，“那我们先回去，把事情办好了，我在陪姐姐去医院看看。”
沈玉殊轻轻一笑，看着他说，“就在这里吧，我算过吉时，此时最佳，就是有些简陋，月儿介意吗？”
花宴月立马摇头，神情严肃，“肯定不介意。”
“来。”
沈玉殊拉着他的手一步步走到路边，面朝北方跪了下来。
花宴月顺从地跟着她跪下，目光痴痴地看着她。
只听她说，“我说一句，你就和我念一句。”
“好。”花宴月乖巧应声，笑着点头。
沈玉殊，“天地为证。”
花宴月，“天地为证。”
沈玉殊，“日月为鉴。”
花宴月，“日月为鉴。”
“今日我沈玉殊\/花宴月自愿许与花宴月\/沈玉殊缔结婚契之约，结两心之好，生死不弃，永生不负，若有违誓，神魂俱灭，不得好死。”
花宴月每说一句，就落下一滴泪来。
他刚刚看见了，看见姐姐每走一步，脚下就流出好多血。
姐姐可能不知道，哪怕她用仙术做了掩盖，可是刚刚那瞬间已经失效了，他已经看见了。
可是姐姐不想他知道，他就当不知道。
花宴月心痛难忍，好像撕裂般的疼痛，他泪水不停地滑落，模糊了他的双眼。
他学着姐姐的样子对着天际磕头，三个头落下，沈玉殊能清晰的感觉到一道天地誓约，存在了她和花宴月之间。
“噗…”
她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支撑不住就要仰倒在地。
花宴月连忙将她接住，那泪珠一串串地落下。
“姐姐，姐姐，你别吓我。”
他哭红了眼，惊慌地将她嘴角的血抹去。
沈玉殊躺在他怀里，那用灵力维持的幻术彻底消失，这时候花宴月才发现，沈玉殊浑身都是鲜血，那一身暗红色的长裙，已经被血染的更为鲜红。
花宴月惊慌地哭喊，眼泪不停地掉，“姐姐…姐姐…呜呜呜…不要，求求你，你别吓我，月儿害怕。”
沈玉殊艰难地抬手，摸摸他的脸，小声安慰，“月…月儿不哭，别怕…”
花宴月一把握住她的手，话音哽咽，“姐姐，姐姐…呜呜呜…”
他哭得不能自已，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不停地叫着她。
沈玉殊又吐出一口血，她目光温柔的看着他，艰难吐出话来，“我…答应了你的，不能食言，怕你又哭鼻子，所以一直等你来，月儿…我…我坚持不住了…”
“不要…姐姐…不要…求你…”
他哭着摇头，满眼悲痛。
沈玉殊轻声道，“只是可惜，等不到你我大婚那日了，我…要食言了，月儿，别哭，我心疼…”
花宴月头痛欲裂，只感觉浑身都被撕扯般的疼痛，他紧紧抱着她，艰难地一字一句地说，“姐姐…不要…你带我一起走吧，好不好？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求你…”
“对不起，月儿…我…”
她话还没说完，手就从他脸上滑落。
“啊！姐姐！”
花宴月悲痛大喊，抬手接住她的手，大哭出声。
“姐姐…姐姐…”
他头痛越来越明显，身体和灵魂都好像发生了撕扯，他一手抱着她，一手捂住头，只觉得头都要炸了，他脸上表情逐渐扭曲狰狞。
过了好久，他表情才慢慢平静下来，眼神也变得与方才不同了，多了些沉稳内敛，眼中含着的悲痛，让人心颤。
“师尊…”
他轻轻唤着，话里有柔情，也有悲伤。
他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
还是失败了，明明师尊可以不用死的，他们可以在这里结婚，可以过完这一生。
可是师尊为了自己，宁愿舍命也要证了天道誓言。
天道容不下她。
容不下我的师尊。
为什么就一定容不下她呢？
为什么就一定要把她抢走？
“怪物！她是怪物！这样都能从火里走出来！这样都不死！”
突然一道惊叫传来，李青疯疯癫癫地跑来，指着沈玉殊惊恐地说道。
“是你做的？”
花宴月转头看向她，嘴角勾起诡异的笑意。
李青神神颠颠地点头，发出大笑，“哈哈哈，对呀，是我，是我叫人来撞死她的，谁叫她要和我抢你！她该死！当年也是这样！我躲在角落里亲眼看见她把那些人都杀了，又凭空消失了！这么多年了，她还是这个样子！模样都没变过，她不是怪物是什么！她就是个怪物！”
花宴月神情越来越妖异，他薄唇微启，吐出话来，“你..真该死啊...”
他眼中红光一现，看向李青，一股无形的力量好像就扼住了她的喉咙，她惊恐的捂住脖子，不能呼吸，下一瞬间心脏好像也传来了刺痛，她好像能感觉到心脏破碎的声音。
只听‘嘭’的一声，李青倒地，睁大了双眼，死不瞑目。
还不解气的花宴月，眼中浮现狠意，他凝眸看向她，一股无形的力量牵扯，她的身体瞬间好像被撑爆，化成了血花，洒了一地。
不远处目睹了这一切的闻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目光惊骇。
可花宴月却连余光都没有分他一点，他目光温柔地看着怀里躺着的沈玉殊，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
随后他抱着她缓缓起身，在他踏步的那瞬间好像时间都静止了一般，所有人都停留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