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殊儿,我立刻召集三宗商议此事,若是真如你所说,怕是人间又是一场浩劫。”
司无涯沉重开口,话中有些哀伤。
沈玉殊道,“师父不必过多忧心,我也只是猜测,因为那花无休被封印了千年,现在出来了,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做好打算总是没错。”
司无涯点点头,“好,我待会便传信给三宗,先与三宗商讨一番,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嗯,对了,师父将这离火凤虚帮我做成隐藏气息的法宝吧。”
沈玉殊将那离火凤虚放到了桌案。
司无涯见此,心中了然。
“殊儿找到他了?”
“找到了。”
“你过几日来取吧,我先传信给三宗商讨后,在为你炼制法宝。”
“好,谢谢师父。”
两人交谈声落下,沈玉殊走了出去,路上遇到了温渡。
“小师妹。”
“大师兄。”
温渡温润一笑,“小师妹,你方才如此匆忙,可是出了什么事?”
沈玉殊开口,将魔族所遇的事说了出来。
温渡听完,神色也是一凝,“若是真如小师妹所说,还是该早做防备。”
沈玉殊道,“嗯,师兄也可以同弟子们说一声,也让他们能有个心理准备,我们宗门弟子并不是什么温室里的花朵,也该独当一面了。”
温渡颔首,“好。”
一时间,整个第一宗都进入了紧戒状态,个个弟子都是严阵以待。
而当日,其他两大宗门的宗主也来了,第二宗的现任宗主陆近安,还有第三宗宗主白战云,两人在司无涯的百意峰,待了三日才离去。
过了几日,司无涯将用离火凤虚做成的灵器,交给了沈玉殊。
“殊儿,我将这离火凤虚又分了两半,凤虚做了一个镯子可以隐藏气息,还可以改换性别,哪怕是渡劫期的大能也很难看破,离火做成了玉佩,也是一件防身的法宝,那品质也算是一件神器。”
沈玉殊接过,点点头,“谢谢师父,我去一趟魔族交给夜霓裳。”
司无涯道,话中有些感慨,“好,想当初我还曾受过夜霓裳祖上的恩惠,如今算来,怕是得还一座灵石山才够了。”
沈玉殊有些疑惑地问,“就是当初师父历凡劫的时候?”
司无涯笑道,“是啊,那时候封了记忆,为人有些憨实可是吃了不少亏,她祖上与我有一饭之恩,还曾给我不少灵石以求生存,我曾答应,这恩情来日必当百倍相还,也算是证了天道誓言的。”
“只是等我历了凡劫归来,她祖上之亲却已经亡故了,后来遍寻不着,报恩一事就拖到了现在,我也是那时候意外见到她,看到我们之间存有的因果线,才得知原是恩人之子。”
沈玉殊听完,淡笑着说,“无碍,反正还给夜霓裳也是一样。”
“哈哈,殊儿说得在理,那殊儿你去吧,有了这离火凤虚锻造的神器,倒也能保护好她。”
司无涯见沈玉殊走远了,这才转身回去,可是等他走到百意峰时,却突然大感不妙。
他急忙去了藏书阁,宽大奢华的藏书阁后方,有个隐藏的暗门,他推门进去,就见到其中沈玉殊的命牌,忽明忽暗。
司无涯一惊,急忙坐了下来,拿起命盘就开始推演,随着时间逝去,他的脸色越来越白,不知过了多久,他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终于算出来了…”
司无涯步伐有些虚弱地走出了这暗门,他抬手取下书册,来到外面的桌案,开始写着,但不知何故,那握毛笔的手,都有些颤抖。
“耗费了半身修为,我终于算到了,殊儿命定的弟子他,乃是魔族还未出世的小魔君,日后名唤花宴月,他会在十多年后意外回到过去,遇到小时候的殊儿,也会因此改变了殊儿本该的命运。”
“若是没有遇到花宴月的殊儿,会在百年后顺利飞升,躲过冰魂体带来的弊意,可遇到花宴月后的殊儿, 却为了他强行压制修为,只为等他出现。”
“而花宴月会在这时降生,他生来命中便带着一场死劫,在出生之日会为了保命,因此夺走殊儿的化神雷劫,造成她往后数十年,只能止步元婴,后,命劫降至,死。”
‘噗’
司无涯写到这里,猛然又吐出一口鲜血,上面记下的那些字,都被这血染红消失了一大半。
司无涯颤抖着手,咬牙继续写着,天道的阻力,让他下笔都犹如千斤般重。
“我测算到了一丝生机,只有将殊儿送往后世,方有一丝活命的机会,她会遇到一个异世之灵,将她带回…”
司无涯重新翻了一页,笔下落下一个‘花’字。
却突然一阵天摇地动,手中的毛笔也滚落在了地上。
“师父,无方界碑破了,魔族入侵,如今许多小宗门已经被波及,惨遭灭门。”
门外传来姬元硕的声音。
司无涯站起身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才走了出去。
而那桌案上,书册却被风吹得不停翻页,那强烈地晃动又一次袭来,也将桌案上的茶水打翻,茶水浸湿了方才落笔的书页,那书册依旧被风吹得不停翻动着书页,那书中所写的一个花字,清晰可见。
司无涯抬头看着那漫天的魔气黑雾,眼中掠过一丝沉痛。
千年前的事情,又上演了。
三界争端,危害的是人间。
司无涯沉声道,“元硕,随我去无方界,抵御魔族,定不能让魔族踏出无方界,危害人间。”
姬元硕正色道,“是,弟子领命。”
“师父,我也去。”
姬元逸远远跑了来,手中拿着长枪。
“师父,还有我。”
易蓉也迈步走过来,身上背着那从未拿出过的剑匣。
“宗主,还有我们。”
宗门弟子握着佩剑,纷纷围了上来,面上都是一脸坚定。
“司老头,还有我们,你莫不是把我们也忘了?”
第二宗宗主陆近安和第三宗宗主白战云,也带着门下弟子走了来。
司无涯看见他们到来,顿时爽朗大笑,“哈哈哈,对对对,忘了还有你们两个老家伙了。”
白战云也笑出声,那气质很是儒雅,“此番你我又能并肩作战了,算起来,千年前那场大乱,我们还是个小弟子。”
陆近安也开口,神色冷肃,眼中却带着笑意,“确实,千年前我们还是个小弟子。”
司无涯叹道,“是啊,如今倒是都变成老家伙了。”
“师父..”
温渡从后方走来,眼中带着担忧。
司无涯说,“渡儿,你便留在宗门吧,看好我们的家。”
温渡红着眼眶,点了点头,“弟子知道了。”
陆近安也转头对着身侧的人,说道,“闻风,你也留下吧。”
“祖父...”
陆闻风也红着眼,强忍着泪水点头。
白战云也道,“仁文,你也留下吧。”
白仁文却忍不住哭了,“老祖。”
白战云儒雅道,“总要给我们宗门留下一点苗子才行,不然若是这把老骨头不小心陨了,可就后继无人了。”
陆近安道,“是,该给宗门留点苗子。”
司无涯也赞同地点点头。
他目光又看着眼前这群面色坚定又尚且稚嫩的弟子们,他脸上有欣慰,还有很多数不清的情绪。
只听他开口,话语沉重,“此番魔族入侵,已有许多宗门遭受劫难,若不阻止,必将生灵涂炭,危害苍生。如今无方界之战,或许就会身陨,尔等是否已经做好了准备,能舍己为天下?”
“吾辈之子!”
“扞卫吾族!”
“若虽死!”
“亦无悔!”
所有弟子,异口同声地高声道。
那声音振聋发聩,带着坚定与热血,令人心间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