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模样倒是与魔王有些相似,就是你这性子倒是与魔王大不相同。”欲魔笑着说,话语轻佻散漫。
“别拿我和什么魔王比,我不认识他。”花宴月冷声反驳,他试着挣脱了一下,却动弹不得。
“哈哈哈,好好好,好极了。”欲魔听到这话,突然大笑着拍手,话中是无法忽视的愉悦。
“想当初魔王为了一个人间女子,不惜舍弃魔王的身份也要与她在一起,更是拼死也要把自己的妻儿送出魔族,避免被连累。就连被封印那日都还对她念念不忘,如今他一心爱护的孩子,却不想认他,有趣,实在太有趣了。”欲魔大笑着说道,神情癫狂。
“那又怎样?我从没见过他,我也不认识他,对我而言,他不过就是一个陌生人。苦心教导我,养育我,爱护我的是我师尊,和魔王有什么关系?我也不是什么魔王之子,我是第一宗青莲仙尊的弟子,我叫花宴月。”花宴月望着他,冷冷说道。
“你口口声声,师尊师尊的叫,你难道不知道是你师尊,亲手封印了你的父亲吗?”欲魔好笑地看着他。
“那又如何?和我有关系吗?”花宴月不置可否,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如果他是魔王,明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独自一人会遭受很多苦难,他哪怕拼了命也会找到她,护着她。
如果不能,那就拉着她一起死,也绝不会让她一个人艰难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哈哈哈,说得好,确实没有什么关系,不如你随我回去,来日我助你觉醒魔王血脉,我们联手一统三界如何?”欲魔蛊惑般说道。
“不如何。”花宴月冷嗤。
“怎么?你在人界待久了 ,就真的以为你是人了?若你魔王之子的身份暴露,人间可容不下你。”欲魔说道。
“那又如何?我有师尊便够了,其他人,与我何干?”花宴月垂眸轻笑,话语轻蔑带着不屑,想到那个人,眼中满是柔情。
“呵…你莫不是…”
“闭嘴,你话真多,你既然都知道我身负魔王血脉。你以为就凭你…也能压制得住我吗?”
欲魔还没说完,就被花宴月打断。
只见他周身突然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挣脱了身上魔气幻化的枷锁,然后抬手一伸,黄昏就化作一把剑,落在他的手上。
花宴月握着剑,身影快速闪过,就从欲魔的身体穿了过去。
欲魔的身体一大半魔气被黄昏吞噬,又重新凝聚在一起。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捂着脸笑了,笑意癫狂。
很好,许久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动怒了。
可还不等他回神,花宴月就勾起了艳丽的笑容,转回身握着黄昏,就对着他劈出一剑,剑身泛着黑色的剑芒,一点点将他吞噬。
欲魔瞳孔瞬间瞪大,脸色一阵扭曲,最后消散。
“还以为有多厉害,也不过如此。”花宴月低声呢喃了一句。
黄昏这时候化成人形,落在了地上。
“这只是个分身,这次欲魔大意,下次肯定还会再来。”
“那便来吧,我也不惧。”花宴月轻笑。
然后向前方走去,走了一段路后,这才发现,地上躺着几名死去的宗门弟子。
此时六七名弟子,尸体僵硬地躺在地上,面色苍白,眼含惊恐,他们的心脏已经被挖出,胸口泛着浓郁的魔气。
其中的弟子,就有刚刚魔物所幻化的小凤,想来方才的魔物就是照着小凤这模样变的。
花宴月蹲下身,挨个看了看,落在其中一名弟子的身上,眸光暗沉了几分。
这个伤口,倒像是妖族。
那么…为什么会有魔气呢?
“主人,我觉得这伤口不像魔族做的,倒像是妖族。”黄昏也蹲在地上,看了眼尸体说道。
随后又有些疑惑,“但是…这个伤口为什么会有魔气?”
花宴月听言,笑了一下,“或许是魔化的妖,也说不准呢?”
他说完,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站起来身来,脸上一阵懊恼,“糟了,我给师尊做的雪花酥快凉了,我得赶紧给师尊送去才行,顺便把此事告诉师尊。”
他说完,也顾不上别的,转身就向外跑去,手腕那碧绿的镯子在夜里发着微光。
离开的时候,那道隐匿的结界,瞬间崩塌。
黄昏见他走了,站起身一跺脚,赶忙化作一把剑跟了上去。
因为刚刚吞噬了一个魔族和欲魔的分身,剑身还泛着魔气。
等他走后,陆一婵捂着嘴,面色苍白地走了出来,看着地上死去的几名弟子,吓得跌坐在地,然后爬起身跌跌撞撞地跑了。
“如何?诸位可看清了?”
沈玉殊收回神识,睁开眼,缓缓说道,清冷的眸光,扫视着众人。
往事回溯,不过一瞬间就被众人看了个明白。
无数弟子纷纷低垂下头,一脸悔恨。
陆一婵更是绷不住的浑身瘫软,趴在了地上,几次欲言又止。
只见沈玉殊侧过头,对着陆闻风说道,“陆宗主,你的女儿还是需要好生教导。事情全貌尚未可知,便如此冲动行事,须知言语如利器,杀人于无形。”
“这等心性,属实差了些。”
陆闻风面色微凝,神色尴尬,“清莲仙尊说得是,小女年幼,等回了宗门一定好生训诫。”
“只是…方才清莲仙尊所说…第二宗仙门除名一事…” 陆闻风欲言又止。
“方才护徒心切,说话偏激了些,陆宗主勿怪。”沈玉殊说道,拱手行了一礼。
“自然,自然。”陆闻风连忙点头,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第二宗算是保住了。
不过一蝉心性确实差了些。
是该好好教导一下了。
她的目光又落回了那些弟子身上,清冷出声,“本尊今日便算是给你们上一课,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花宴月是魔族,可他并没有做出你们口中残害宗门弟子之事,那么…本尊的弟子还轮不到你们来评头论足!”
那些弟子没敢说话,只是神色讪讪地看着上方。
然后她将目光落在第一宗那些弟子身上,话音虽然淡漠,却带着无法忽视的威严。
“花宴月魔族的身份,本尊不瞒着,可是即便他身负魔族血脉又如何?我亲手养大的弟子,心性如何,本尊一清二楚。若是他真有一天,做出了危害天下之事,本尊自会亲手处置,清理门户,用不着你们动手。”
“但是…若本尊知道,你们因此,做出同门欺辱霸凌之事,那么往后就各自离去吧。”
话音一落,台下第一宗的弟子,齐刷刷跪了一地,高声应道。
“弟子谨记仙尊训诫。”
沈玉殊点点头,眸光随意扫过人群,又看了看面色惨白的陆一蝉,对着身旁唤道,“大师兄。”
“师妹放心,这事师兄会处理好的。”温渡了然一笑,对着她说道。
“那就辛苦师兄了。”沈玉殊回了句,然后弯腰,拉起跪在地上的花宴月,“走吧,月儿。”
花宴月笑着点头,站起身来,反握着她的手,跟在她身后。
那些弟子,目送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生艳羡。
若我们也有这样,哪怕身负魔族血脉也一心维护自己的师尊多好。
还这般强大无匹,真是让人妒忌。
可是,他们不是花宴月,没有那么好命。
两人走在回无望峰的路上,花宴月看着身旁的人,望着她的眼中满是痴迷,却隐藏的极好。
“师尊,若是真的是我杀了这些弟子,怎么办?”花宴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