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姝现在还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
她只当自己是口不择言才叫敖孪生怒,将自己暂时关押了起来。
便是那日敖孪质问为何如此凑巧她带人阻拦玉韶仙君,瑶光便险些落难,但毕竟不是她所为,她自然不会觉得是为着这事儿。
便是有这原由,他们也定会查探清楚的。
总不会叫自己不明不白就蒙了冤屈。
她哪里知道,这里面还有个素英在浑水摸鱼,言语间便将这罪责往她脑袋上扣死了,如今除了她,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是敖姝所为。
面对敖姝,素英又是另一套说辞。
“我也没办法,此时实在过于凑巧,偏巧你刚拦着玉韶仙君,瑶光便落了难,险些丧命,你又不是不知道夫君的性子,最是疼爱瑶光,这次你怕是百口莫辩了。”
“可让人拦着玉韶仙君的人是你,我只不过是听你的而已!”
见她果然要供出自己,素英立刻严肃了神情。
“敖姝!你莫要胡言,若非你想,我怎会帮你出这个主意?如今我帮了你,你反倒倒打一耙,当初我就不该管你!”
作势就要起身,敖姝立刻拦着她。
“我错了,我错了,好姐姐,你莫要恼我,我这人嘴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知道你是想帮我,要怪也怪瑶光,好好的杀了那十一作甚,如今还能有个人证证明我的清白。”
这件事里,素英最幸运的便是十一死了。
但这话她不能说,还得跟着叹气,“可不是嘛。”
“不过好在如今死无对证,便是要查也查不下去。原本夫君是想杀了你泄愤的……”
“他敢!我可是西海二公主,他要是杀了我,父皇定不会饶了他!”
敖姝气势汹汹。
便是被关起来,她也自诩身份,不会有事。
但素英偏偏要她害怕。
“有什么不敢的?你可是险些害死了瑶光,东海最受宠爱的小公主,便是夫君不杀你,她剩下那几个哥哥也都位及上神,还能杀不了一个你?”
“便是西海又如何?你的几位兄长都是不成器的,父皇就是再疼你,难道还能同那些上神计较?况且此时你本就不占理,父皇又能说什么?”
敖姝:“可……可这事儿本来就不是我做的。”
她的声音弱了下去,素英道:“我知道不是你做的,可他们不会这么想,你想想你若是对上瑶光的几个哥哥,你有几分胜算?”
“届时便是父皇要保你,从西海过来还需些时日,等到时你也已经魂飞魄散了,难不成还要为了你的尸首,叫父皇与东海为敌?”
敖姝总算是知道怕了。
“那我该怎么办?”声音带着哭腔,拉着素英的手,“大姐,你可一定要帮我啊,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素英道:“好在我与敖孪多年夫妻,总还有些情分在,看在我的面子上,他才不对你动手,答应等父皇过来,再好好商议。”
敖姝松了口气。
素英继续道:“但你且记得,此事不过一个巧合,你只是恰好见着了玉韶仙君遇险,至于其他,你什么都不知道。瑶光之事,于你于我都无甚干系。”
“不管谁问,都只管这么答,便是在父皇面前也不可多言,否则隔墙有耳,我怕更招惹什么事端,我倒是无所谓,毕竟还有夫君护着,你可就不一定了。”
敖姝先前就已经被素英吓得不行,也认定了是素英才保下自己一命。
这会儿六神无主,自然什么都听她的。
“好,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录影石在此终止。
这段对话中,确实没有暴露太多的信息,该说素英太过谨慎吗?还是在敖姝面前伪装的太好?
总之这东西,就算给五哥也没什么用呢。
当然,她本来也没准备拆穿素英就是了。
虽然素英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对自己总是抱有敌意,甚至想置自己于死地,但她对五哥是真心喜欢的。
自己回来之前,她对父皇和五哥都很好,也将东海的事务管理地很好。
反正自己马上就要走了,也没必要拆穿她。
反倒让哥哥难受。
“罢了,收起来吧。”
萧景迁有些好奇,“你怎么会想到怀疑她呢?”
“十一是哥哥的贴身侍卫,按说是最忠心的,寻常人如何买动他?思来想去,还是掌管东海事务,又是哥哥妻子的素英可能性更大。”
“更何况,我还在十一的身上看见了一个香囊,和素英的是同款,只是有些旧了。”
那香囊被十一好好收在怀里,瑶光也只是打斗的时候偶然见了。
当时没想太多,只是惊讶于那香囊不似男子会用的款式。
后来见着素英身上挂着的,才意识到,那多半是十一捡了素英的香囊,贴身佩戴,许是从很久以前,就喜欢素英了吧。
也难怪素英能驱得动他。
不过那香囊后来也被炸毁了,也证明不了什么了。
碧霞将录影石收了起来,犹豫片刻还是道:“公主,我还见五太子妃从敖姝公主那儿出来后,去了深渊牢狱。”
“深渊牢狱?她去那儿做什么?”
瑶光意外,碧霞摇了摇头。
“那深渊牢狱里都是险恶之人,奴婢不敢跟上,只在外面盯着,见她进去了小半个时辰才出来,而且她是屏退了下人才进去的,奴婢想着,许是有些私事儿要办。”
深渊牢狱,能有什么私事儿?
“这倒是有趣。”
瑶光眼底闪过兴味,萧景迁一眼就瞧出她的打算。
大掌捏着她的下颌,“不许。”
瑶光眨了眨眼,故作无辜,“什么不许啊?我听不懂。”
被萧景迁张嘴咬了一口她的唇瓣,碧霞立刻低下头,乖觉地退了出去。
“你不是想跟着素英去深渊牢狱瞧瞧吗,我不许你去。”
纵是不知深渊牢狱是做什么的,光听这名字也猜到些许,更何况碧霞说里面都是些凶恶之徒,瑶光如今刚刚险些小产,萧景迁怎么会让她去呢?
瑶光据理力争,什么法子都使了,也没能叫萧景迁改了主意。
最后只得道:“好,我不去,我叫别人去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