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被赶走,却没走远,躲在一旁树林观察。
金陵城是各地商旅往来重地,一天下来有数十位客商不远万里赶来,皆被拦在门外,有人不服辩驳,反被官兵推倒在地。
“金陵城戒严,任何人不得出入,谁敢擅闯,小心你们的脑袋!”
长枪抵在对方的脖颈,那人立刻不敢吱声。
天近昏黄,金陵城外已经围了满满当当,有人示弱祈求,也被官兵当做不闻。
“看来我们要另想办法进去了。”瑶光沉声道。
感觉衣袖被人扯了扯,回头发现是凤姣澜,“怎么了?”
“主人,我有办法可以带你们进去。”
“你有办法?”瑶光惊讶,凤姣澜点了点头,轻抿唇瓣,“鲛人一族血脉相连,在一定范围内,可通过族人之间的感应到达对方附近。”
“其实之前我就注意到,金陵城内有鲛人的气息,只是这种气息很微弱,断断续续,我也不敢确定,直到现在才稍稍确定。”
他没说的是,鲛人之间的联系,往往在至亲之间才有用。
若不是他感应有误,便是城内鲛人,多半是自己血亲。
瑶光并不惊喜能进入金陵城,反倒担心城内鲛人的情况,她知道凤姣澜也在担心,拍了拍他的脑袋。
“你放心,我肯定会帮你把你的族人救出来的。”
凤姣澜感动,“谢谢主人。”
金陵城外有特殊的法阵加持,用阵法无法起效,凭借鲛人间的感应才将两人带进了城内。
现身的刹那,瑶光立刻在几人身上覆了一层隐身咒。
也亏得她这咒术行地几时,咒术起效的刹那,便有一行人列队走过,甲胄重兵,严整肃穆。
环顾四周,才发现他们竟然出现在了城主府附近。
那鲛人,莫非是在城主府?
瑶光下意识看了眼时鸿雪,时鸿雪收回视线,察觉到瑶光的目光,冲着她微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问凤姣澜:“你现在还能感应到你族人的所在吗?”
既然已经到这儿了,不如先将他族人救出。
凤姣澜尝试感应,闭着眼试探了会儿,最后无奈摇了摇头,“现在感觉不到了。”
失落地垂下脑袋。
“别担心,总能找到的,我们先找地方住下,等到时候我再帮你好好找找。”瑶光宽慰。
凤姣澜虽然失落,也只能点头。
他们本想找个客栈住下,还没来得及进去,就见一众官兵进入客栈。
瑶光莫名感觉不好,拉着时鸿雪和凤姣澜躲在一旁。
官兵最前面是一个干瘦老头儿,穿着一身青白长褂,手上握着一把折扇,刚进了客栈,客栈掌柜的就迎了上来。
“师爷,您怎么来了?”
师爷摸了摸下巴上的一小撮山羊小胡,“金掌柜,你也知道,城内戒严,城主怕有有心人溜进来影响城内安稳,特意命我将城内留宿的客人一一登记。”
“诶诶,好。”
金掌柜让小二领着一位官爷上楼,一户一户登记,又亲自给师爷搬了把椅子叫他坐下。
端了杯茶递上来,“师爷,这城里是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突然就戒严了?”
师爷喝了一口,啐了口茶沫子。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最近不是旱情严重嘛,独我们这金陵城安然无虞,城主怕东陵城的难民一下子涌进来麻烦,就戒严了。”
掌柜的松了口气。
没一会儿登记的下来,在师爷的耳侧说了句什么,瑶光听不清,但直觉他们是在找他们。
看来这客栈是不能住了,得另想法子。
登记完师爷就走,还特意提醒了金掌柜一句:“今儿我们登记完了,你这店里可就别再收人了,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是是是。”
很快,客栈外就挂了满客的牌子,更坚定了瑶光的猜想。
不过半日,这整个金陵城的客栈就都“满客”了。
当然,便是不满,瑶光他们也不敢往里住,想了想还是决定寻个空屋子暂住。
“诶诶诶,你们干什么的!”
一官兵模样的人忽地将几人呵住,将三人吓了一跳,莫不是被发现了?
瑶光掌心聚力,已经准备好要动手了,那人却道:“没看见这儿正在干活儿吗,都滚远点儿,别打扰了这边工作!”
瑶光松了口气,收回法力。
“抱歉抱歉,我们这就离开。”
道了声歉,往外走了两步,回头看了眼他所谓的“干活儿”的地方,那是城中心的一块儿空地。
先前他们就经过过,前几日还空荡荡的一块儿地方,此时已经造起了一座高台,大理石铺地,第一层就有一米高。
纯白玉石上,工人们正拿了图纸,往上雕刻不知道是什么的巨兽图案。
还有人在网上铺第二层,同样雕刻着怪异的图案。
这东西刚捡起来,只能看出是好几层的台子,也不知具体是做什么用的,但想来不会是什么好事儿,尤其是那图案。
一般瑞兽是有福气萦绕的,但这上面却只让瑶光觉得凶恶,更像是什么凶神恶煞的邪兽。
“怎么了?”
时鸿雪看她盯着台子久久不语,问道。
瑶光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没事,我们先找地方住下吧。”
时家曾经富硕,底下宅子无数,时家倒台后,多被其他世家瓜分了,但后来世家变更频繁,这些基业便也多番变动。
时至今日,倒是有不少漏下的。
时鸿雪领着他们到了一处闲置的宅子,几人暂住下来。
这宅子不大不小,临水而建,右边住了一户小户,一老一小,院子里还种了点儿果蔬,瞧着倒也安逸。
他们住进去的时候,老爷子抱着小孙儿在院子里打趣,瞧见他们颇有些好奇。
“你们是哪儿来的小子?怎么住隔壁去了?”
隔壁那宅子空了许久,好些年不见人入住了,怎么忽地住进了人来。
尤其还是这般陌生的人。
金陵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老爷子在金陵城住了大半辈子了,城内的人不说都认识也都眼熟,可这几人,他是从未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