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宁凌雪的话,看了眼瑶光二人。
也有些犹豫。
瑶光放下了筷子,“宁小姐这句话说的就不对了,既然做错了事就该管教,若是因为年岁尚小就轻拿轻放,将来如何能成大器?”
“您说是吧?”抬眸看向永宁侯。
永宁侯下意识看了眼萧景迁,萧景迁没看他,只在将虾剥好放在瑶光碗里的时候,淡淡说了一句:“玉不琢不成器,即便是小孩子,也确实该好好管教。”
此时,苏曼吟哀哀戚戚的声音跟着传来。
“冀儿,都是娘不好,是娘没能保护好你。”转头,泪意盈盈看着永宁侯,“兄长,曼曼受点委屈没什么,可冀儿他……我不想让冀儿跟着我一起受委屈。”
美人落泪,又是她精心算过角度,怎么看都是美的,惹人怜惜。
永宁侯一下就心软了,再看哭成了个泪人儿的苗冀,更是心疼不已,而面对同样哭的伤怀的宁玉宸,他就没有那份好脾气了。
冷下眉眼,道:“还不快给冀儿和你曼姨道歉!”
“父亲!”
“父亲!”
宁季同和宁凌雪的声音同时传来,宁季同是心疼自己弟弟,宁凌雪却想的是,今日苏曼吟母子敢欺负宁玉宸,之后就敢欺负自己。
必须将他们尽快赶出去。
可永宁侯心意已决,自然容不得他们不满。
再一次压着宁玉宸给苏曼吟母子道歉,宁玉宸不肯,挣开抱着的宁季同跑走了,宁季同看了永宁侯一眼,追了出去。
宁凌雪也跟了上去。
永宁侯骂了一声“没有规矩”,面对苏曼吟倒是和缓不少。
近乎低声细语地道:“孩子也哭累了,你带着他回去歇着吧,这边不用你伺候了。”
“多谢兄长。”
抱着苗冀柔柔地行了一礼,便离开了饭厅。
刚还热闹的饭厅,登时只剩下了瑶光夫妇和永宁侯。
经历了那样一场闹剧,也亏得永宁侯还有心思同他们宴饮畅聊,“小儿不懂事,让殿下笑话了,下官自罚一杯。”
举杯酒盏一饮而下,萧景迁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淡淡“嗯”了一声,没有下文。
永宁侯有些尴尬。
好在他脸皮厚,很快又自顾自说了起来,这话题说着说着就往朝堂上转,言语间都是希望能给他个职务做做。
永宁侯虽然是侯爷,但毕竟只是爵位,手上并无太大的实权,无非是听着阔气些。
再加上近两年永宁侯府在走下坡,永宁侯有心将手上权势交到宁季同的手上,他又被下了药似的对那林小花情深似海,永宁侯哪里还放心将权利给他?
只希望自己能借着太子的权势再拼一把。
为自己儿子再多挣下些家业。
只可惜他注定是要失望了,萧景迁全程与他打哈哈,敷衍了事,到最后一顿饭结束,也没答应什么。
永宁侯又给瑶光使眼色,瑶光全当没看见,除了吃饭就没怎么抬过头。
结束后,瑶光二人倒是酒足饭饱,永宁侯确实竹篮打水一场空,连肚子都是空空,没吃两口。
这是萧景迁第一次来瑶光的院子,四下打量了一下,颇有些意外,“你这院子倒是不错。”
“这是老夫人特意给我选的。”
瑶光躺在床上,打着哈欠回道。若是按照侯夫人原先给她挑的那个,不说有多么萧条,反正是没多少人味儿。
里面的东西也不全,除了一张床几乎没什么其他家具。
倒是院子里种了两棵金桂,都已经枯了,只剩瘦高的枝干,在风雨萧条中等待着某日突然一个惊雷,结束这曲折的一生。
“方才在饭桌上,为何要帮拿苏曼吟?”萧景迁坐在床边,将瑶光从床上拉起来,问她道。
瑶光被拉起来还有些不满。
听他问话,稍稍打起了些精神,“我不都说了吗,我是为了宁玉宸好,打小就不学好,胡乱打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叹了口气,一副慈姐的模样。
“再怎么说我也是他的姐姐,就算我不想认,但也总归是盼着他好的。你也说了,玉不琢不成器,他在这么下去,将来能成什么大用?我这个当姐姐的,实在是用心良苦啊。”
装模作样抹了把眼泪,萧景迁觑了她一眼,“你就贫吧。”
就她这话,他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瑶光瞪圆了眼睛,“你什么意思啊?果然,男人得到了就不懂珍惜,我们这才成亲不满十天,你就已经开始不相信我了,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答应嫁你!”
抹了把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将一个被渣男抛弃的可怜弃妇演绎得淋漓尽致……才怪。
就她这演技,若是去戏班子买票,明儿戏班子就得倒闭。
也就是萧景迁宠着,顺着往下接话。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信任夫人,夫人若是生气,只管打我骂我,为夫绝不还手。”
左一句“夫人”,右一句“为夫”,将便宜占了个遍
被瑶光狠狠瞪了一眼,像是猫儿嫌弃铲屎官的啰嗦,抬爪子拍一掌,又不敢真的露出爪子,只敢露出肉乎乎的软垫。
挠一下也不疼,就是痒。
一直痒到心里,好似被一根羽毛轻轻扫过。
“哼,谁是你夫人!”
鼓着两颊,又羞又恼,萧景迁俯身,双手撑在她的身侧,身子向前逼近,“你与我都成了亲,怎么不算夫人?”
温柔缱绻的一声“夫人”响在耳侧,瑶光一下就红了脸。
在小猫儿要露爪子之前,抽身离开,“我让人给你准备热水,洗过再水。”
说完便走了出去。
等瑶光反应过来自己被人调戏,“登徒子”已经不见了踪影,气得她对着空中打了好几下,湘云进来,还以为她抽风了呢。
瑶光的脸更红了。
当天晚上,萧景迁依旧是睡的软榻,怕猫儿还气着,一直等到她睡着了才敢进去,蹑手蹑脚生怕吵醒了她。
次日瑶光起来的时候,萧景迁已经去上朝了,瑶光看了眼没动过的床榻,又看见软榻上留下的被子,矜骄地“哼”了一声。
梳洗妥当,下人送了早膳过来。
吃过早膳出门散心,听闻侯府新开了个池子,便往池子的方向而去,远远儿的就听见吵嚷声,仔细看去,发现竟是宁玉宸。
在他对面,则是苏曼吟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