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很大,两人纵马驰骋草地间。
瑶光长发束起高马尾,驰骋间,发丝随风吹动,拂起张扬的弧度,肆意自由。
萧景迁跟在她身后,瑶光与他打赌,看谁骑得更快,萧景迁:“既是打赌,总该有些赌注吧?”
“要是我赢了,你答应我一件事儿,反之亦然,如何?”
瑶光双手缠着缰绳,微扬着脑袋,漂亮的眼睛望过来。
萧景迁道:“那就说定了。”
两人站在马场一端,看谁先到另一端。
随着一声令下,两匹骏马飞矢一般奔了出去,平头并进,竟是不分伯仲。
萧景迁并非放水,他知道她也不希望自己防水,一甩马鞭,很快便超过了瑶光,毕竟是比瑶光多了些经验,最后还是获得了胜利。
两人骑得累了,并排躺在草坪上。
“是我输了。”
瑶光很是洒脱,输了便是输了,“说罢,想让我做什么?”
做我的太子妃。
萧景迁在心中默默道,但想也知道她不会答应。
“暂时还想不到,先欠着吧。”
“好吧,那你别忘了哦。”
萧景迁笑了,“好。”
又问她,“若是你赢了,你想做什么?”
“我想让你开心一点。”
萧景迁一顿,怎么都没想到是这个回答,回头看她,瑶光正仰头看着天空,他只能看到她的侧脸。
“为什么这么说?”声音艰涩,心脏砰砰狂跳。
瑶光转过头。
清亮的眸子正正对上他的视线,“太后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就算和先帝关系不好,但那也是先帝的错,不应该将这份恨强加在你身上的。”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不需要为此感到伤心。”
先帝是先帝,他是他。
她无法反抗先帝,才只能将造成自己痛苦的源头转移到萧景迁的身上,但其实真正应该怨恨的,是先帝才对。
萧景迁又做错了什么呢?
他也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不是吗?
若是可以的话,谁不想出生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呢?
萧景迁抿了抿唇,一瞬间很想抱抱她。
蜷了蜷手指,仓皇地缩回了视线,半晌才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
“我答应你,不会再为此不开心了。”
明明他才是赢的那个。
两人在草坪躺了许久,瑶光前段时间为了宗门的事儿奔波,回来之后也日夜照顾萧景迁,身子有些疲惫。
这会儿难得平静下来,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萧景迁同她说话,没听见回答,回头,就看见了她安静的睡颜。
无奈地笑了笑。
脱下身上的外袍,俯身披在她的身上。
两人挨得近,她恬静的睡颜就展露在自己面前,毫无防备,全身心依赖他一般,明明,他是最不该被依赖的存在。
一颗心暖洋洋的,跳地飞快。
喉结上下滚动,没忍住在她的唇角落下很轻很轻的一个吻。
瑶光蹙了蹙眉,喉间发出一声轻吟,吓得萧景迁快速直起身,心脏跳得更快了,确定她没有醒过来,稍稍松了口气。
耳朵悄悄红了。
傍晚的时候,萧景迁才带着瑶光回了城。
彼时瑶光还睡着,手底下的人来喊,被萧景迁抬手制止了。
不忍心叫醒她,将人打横抱起,回了东宫。
抱着人一路进了东宫,途中瑶光幽幽转醒,发现自己竟被萧景迁抱着,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挣扎着要从他怀里下来。
“别乱动,小心摔了。”
“那你就把我放下来啊!”天知道他们这一路过来,被多少人看见了。
光是想想就觉得臊得慌。
萧景迁不以为意。
“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太子妃,不过是抱一下,有什么关系?”
“还是说,连你也不喜欢我吗?”眉眼低垂,很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瑶光一下就想起太后说的那些将他贬得一文不值的话,心一下就软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萧景迁心中窃喜,抱得愈发起劲了。
瑶光深觉此刻的他十分脆弱,也不干说什么了。
他愿意抱就让他抱吧,反正辛苦的不是自己。
这么一想也就释然了。
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一幕会这么正好的被自家大哥看见,看见大哥那快要吃人的眼神,瑶光吓得赶紧从他怀里下来。
萧景迁虽然失落,但怕伤着人,也只能由着她下来,还伸手小心护了护。
“大哥,你怎么来了?”
“有些事情和他商量,你先回去休息?”
林天赐摸了摸瑶光的脑袋,瑶光意识到他们是要聊些朝堂上的事,乖巧地点了点头,“哦,那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哦。”
摆了摆手,就回了偏殿。
没错,这段时间为了照顾萧景迁,瑶光又住回了东宫。
……
萧景迁和林天赐对面而坐,林天赐先是问了他和瑶光之间的事儿,萧景迁道:“她是我的太子妃,大哥觉得我们关系如何?”
一声“大哥”,差点儿逼得林天赐一个文人都要动手了。
“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放心,我不会伤她的,但你也了解我,我认定了的人,不会放手的。”直视着林天赐,眼中是偏执的坚定。
林天赐蹙了蹙眉。
“你要追她,我拦不住,但若是她不喜欢你,我希望她不会成为第二个太后。”
太后当初就是被先帝强迫,才入了宫。
莫说他不会允许他强迫瑶光,以瑶光的性子,若当真强迫了她,怕是到最后只会比太后更加惨烈。
萧景迁瞳眸微动。
“我知道,我不会的。”
林天赐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与他说起了正事儿,“摄政王那边又有动静了。”
“他们又要做什么?”
说起正事儿,萧景迁也正了正色,林天赐道:“他们决定从你的身世下手,编造你并非皇上亲生的谣言。”
萧景迁笑了,“萧献脑子坏了,这种传言也编的出来?”
别的不说,就他这张脸,和先帝三分相似,尤其那双眼睛,要说不是先帝的子嗣,怕是也无人相信吧。
“只是摄政王自然没人相信,但若是太后来说呢?”
萧景迁顿了顿,眼神嘲弄。
“为了把我拉下马,她倒是牺牲颇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