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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源稚生带着人来到源氏重工顶层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脑瓜子嗡嗡的。

一路上他经过满是破损的墙壁楼道,心里承受能力已经逐步加强了,但当他看见顶层的情景,还是忍不住一阵心疼。

因为这次源氏重工的损失已经不能用数字衡量了,他担心老爹的腰包受不了。仅仅是眼前的这些破损的不成样子的壁画,其价值就不是用金钱能够衡量的。

这些可全是两千年前的古董,蛇岐八家费尽心力将它们从腐朽的墙壁上整体剥离下来,不说其本身的价值,仅仅是工程费用就足以让一般富豪倾家荡产。

随便一幅拿去拍卖场拍卖都能引发一场血案,可现在全没了,只剩一地的碎石。他觉得他现在就可以用‘损坏世界遗产’的重罪将眼前的男人逮捕起来。

可他貌似做不到。

因为眼前的画面实在过于震撼,即使以源稚生的定力,心中也有些发慌,这是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场面。

整层楼几乎都被眼前的男人拆光了,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地上堆砌的是尸山血海,那些全是闯入这里的死侍的尸骸,几乎没有一具是完整的,全部都像是被生生撕碎。

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一路上这些死侍的尸体拼起来数量足以抵上一个军队。很难想象这个人是怎么把它们全部干掉的,这些死侍每一只都比他们执行局平时处理的那些‘鬼’要致命得多。

最关键的是,这个男人,手无寸铁。

再联系到地上这些死侍的死状,简直细思极恐,都像是生前毫无抵抗地被这个男人活生生撕成碎片,估计就像是撕布偶一样轻松,简直就是地狱来的恶鬼,从十八层地狱一路厮杀至此,将整个地狱踩在脚下,如今,他就是修罗。

源稚生看着眼前还有闲情逸致抽烟的男人,内心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他做不到这样,即使是开启龙骨状态,即使他的言灵是王权,面对如此众多的死侍,他仍然只能厮杀至力竭而死。

他甚至有些庆幸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没有真正和这个男人动手,否则,他会不会像现在地上的这些家伙一样……

“少主,我们……”

夜叉有些犹豫地想向源稚生询问该怎么办。

但他却被源稚生抬起来的手臂阻止了。

源稚生摇了摇头。

能怎么办?

如果按照死侍入侵来看,这个家伙不仅帮他们‘清理干净’了整个源氏重工,甚至还顺手救了好多他的手下,按道理来说,算是蛇岐八家的‘恩人’,他们甚至得感谢他。

可这个家伙真的有想过帮他们吗?

他更愿意相信这个家伙只是单纯为了来搞破坏的,遇上死侍只是为他找了一个‘恰当’的理由,让他更加肆无忌惮。

甚至他们现在向这个家伙或是学院索要赔偿都会显得很‘不要脸’。

这个男人就像是个无赖一样,扯着他们衣领,抽他们耳光,拆完他们老家,还口口声声说,“喂喂喂,我这可是在帮你们啊!不给酬劳也就算了,还想要赔偿?有没有搞错啊,阿sir,你们怎么这么小气?”

源稚生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有些不明白这个家伙现在在干嘛。

这个男人好像是没有看见他们这么多人上来似的,就默默地站在那抽烟,还抬头望着天空,他寻思今晚也没有月亮啊?

“哎……好像有些用力过猛了。”

源稚生听见那个男人喃喃自语有些摸不着头脑。

用力过猛?什么用力过猛?难道这个家伙其实是个好人,正在忏悔他搞的破坏?接下来是不是个该考虑赔偿问题了?

不过下一刻,一声巨响打消了他愚蠢的想法。

“砰!”

好像有什么东西落下来了,原本就一片狼藉的地板又多出一个破洞。

砸穿了不止一层楼,这得是从多高掉下来啊……

谁特么在高空抛物!可这里特么的不是顶楼吗?

“阿勒?你们来了?”

这时候男人好像终于注意到了源稚生一行人。

不,这家伙绝对是故意无视他们的吧!

源稚生嘴角抽搐,其他人估计是被眼前血腥的场景吓得有些懵了,换做平时,谁敢这么无视他们,早就浇成水泥柱沉海里去了。

“既然你们来了,那这个家伙就交给你们咯,”轩浩无所谓地耸耸肩,“我玩腻了,不知道死没死,你们还是先下去看看吧?”

“这个家伙?谁?”源稚生皱着眉头,什么叫玩腻了,就扔给他们?

“王将哦,很有趣吧?”轩浩调侃道。

源稚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的神情,不过被他很好的掩盖下去了。

蛇岐八家知道猛鬼众明面上的领导人是‘龙马’,对方好像并没有想特意掩藏‘龙马’的身份,更像是特意放出来的诱饵,所以他们推测‘龙马’身后应该还有‘龙王’和‘王将’,只是源稚生怎么也没想到王将会突然出现在源氏重工,这里可是蛇岐八家的大本营!

而且居然能在蛇岐八家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从内部发起进攻。

“夜叉,带人下去看看,不过要小心。”源稚生握紧拳头,他现在只希望王将没有死,他才能从王将口中敲出有用的情报,他不认为眼前的男人会给他提供情报。

“哦,对了,放心吧,我卸了他的五肢,现在他应该就跟个球一样。”轩浩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真是个好人,为他们排除了后顾之忧。

源稚生嘴角抽出,抬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天花板。

他仿佛看见这个男人把王将撕成人棍然后当球一样投射出去的场景。

“能告诉我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吗?”源稚生面色严肃地问道。

“怎么说呢……总之大概差不多就是王将惹到我了,我又刚才发现他在这里,所以就来宰了他。”轩浩饶了饶头。

真是简单的说法啊,这特么跟没说有什么区别?源稚生强忍着骂人的冲动,他果然不应该指望这个家伙会老实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