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娘亲有些累还在睡。”盛夏心微暖。
这一家三口,无论是作为丈夫的沈凌、作为为婆婆的老夫人,还是作为继子的沈灼,都不忘关心她母亲。
“阿烁?这是父亲为弟弟取的名吗?”
“是了,闪烁的烁。”老夫人轻拍着小孙子的襁褓,笑着回道。
沈烁满月后不久,边关变故,沈凌不日出征。
盛夏去了李婉院子,逗了会儿睡饱了的沈烁,又看向李婉。
“娘亲,我上回忘在这儿的书您让人收哪儿去了?”
李婉让丫鬟去拿来。
“我翻看了两页,是本军兵故事之书,到了这儿,你怎的对这些感兴趣了?”
“国公府是武将之家,耳濡目染、潜移默化之下,自然会有两分兴趣。”盛夏接过那本书,“上回我看到哪儿了?娘亲你给我放书签了吗?”
“看到哪儿还得我给你记啊?”李婉好笑地敲了下她头。
“我记起来了,是粮草不到边军难持。”
“什么粮草不到边军难持?”沈凌大步跨进来,笑问。
“是一本关于战事的话本。”盛夏将话本递给沈凌,“父亲感兴趣的话我借您先看,您看完了再差人送过去给我。”
沈凌接过之后,盛夏快步出去,“不打扰父亲和娘亲了。”
希望沈凌能重视一些粮草问题,也希望他能平安。
武国公府需要他这个顶梁柱。
第三日,沈凌出征了,阖府去送他,老夫人和李婉都面有不舍。
“凌儿,边蛮来势汹汹,万事小心。”老夫人拍拍沈凌的肩。
“母亲您放心,回去吧。”沈凌振臂一挥,“出发!”
沈烁一日日长大,沈灼每日还是去上值,盛夏每日练武。
又到了沈灼生辰,今年他二十了,沈凌不在,便请了德高望重的老太师为他加冠。
宴席过后,盛夏问:“哥,今年我送的生辰礼,你满意吗?”
沈灼目光稍稍停顿在她的笑容上,望进她的笑眼中,点点头,“嗯,冬至你便及笄了,要什么礼物?”
“你送的都好。”
第二日一同去老夫人院中问安,老夫人拉着沈灼的手问:“灼哥儿,你如今也二十了,何时议亲?”
盛夏不由得看向他。
沈灼垂眸道:“孙儿心忧父亲,暂时没有这份心,待父亲回来再议。”
“也好。”老夫人见他无心,无奈又放下这桩话题。
这父子俩,主意太正也不好。
老夫人又拉过盛夏,“小夏,冬至便是你及笄礼,祖母为你请个全福之人来为你梳头。”
“我想让祖母给我梳头,在我心中,祖母便是最有福的全福之人。”
“好好好,依你。”
冬至那日,国公府为盛夏办了场热闹的及笄礼,羡煞京中一众贵女。
沈灼送了她一把定做的弓。
“谢谢哥。”
沈灼颔首,“我已向皇上请离京中,后日便去往边关,日后家中得你照顾了。”
“怎么……这么突然?”盛夏一愣。
“收到了父亲的信,父亲让我去的。”沈灼看向她的目光微暖,“我亲自押粮草前往。”
盛夏看着他,“我会照顾好家中的。”
“嗯。”沈灼揉了揉她脑袋,走进夜色中。
盛夏看着他的背影勾起唇,这样,沈凌应当不会死了吧?
第二日,盛夏再去求了平安符回来,交给沈灼,“哥,和父亲平安回来。”
“好,我不在家中,受人欺负了还回去,有事找祖母。”沈灼摩挲了两下平安符,塞进腰间的锦囊中。
盛夏笑笑,“如今没人敢欺负我。”
到了送别沈灼那日,看着他在马背上的背影,盛夏怅然若失。
沈灼却忽然回头,与她对上视线。
盛夏朝他笑,喊:“哥,平安回来!”
沈灼朝她点头,策马离开。
盛夏挽着老夫人,道:“祖母,娘亲,我们回去吧。”
每日练练武,逗逗沈烁,陪陪李婉和老夫人,一月过去了。
开春还是冷,但武国公府的主子们心更冷。
因为,沈凌死了,死在沈灼带着粮草赶到的前一日,在除夕夜时,消息如今才传回。
老夫人和李婉伤心过度,都晕了过去。
盛夏手脚冰凉地木然吩咐人请医师,送她们回院子里。
她哄好了害怕哭闹的沈烁,问系统:【系统,我不是改变了吗?怎么还会……】
【未来并非定数,宿主,局势千变万化,二皇子党存心要武国公府倒台,不可能只有一计,那些谋士也不是庸碌之辈。 】
【那你怎么不提醒我?】
【系统早已言明,除监控外,不给宿主提供其余帮助,临时系统只是带领宿主到新手世界,鉴定宿主能力,鉴定完毕,新手任务完成后再给宿主分配正式系统。】
盛夏冷静了下来,要真正改变,她得握有权势。
五月,胜利的消息传回京,沈灼班师回来了,带着沈凌的棺椁。
盛夏见到他时,他面容冷硬,和她记忆中的人相比变了好多。
“哥,你回来了。”见他进门,盛夏跑上前去。
沈灼朝她点了下头,又去朝老夫人和李婉行了礼,最后抱起沈烁。
沈烁不怕生,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他。
沈灼拍了拍他脑袋,“知道我是谁吗?”
沈烁点头,“哥~”
快一岁的沈烁已能囫囵吐出一两个字了,聪明得紧。
“嗯。”沈灼抱着他看向属下抬进来的棺椁,“哥哥带你去给父亲磕头。”
他方才带着沈凌的棺椁去了朝堂,朝臣面色骇然,皇帝面容悲切,看着他的目光复杂。
带着沈凌早已腐化露骨的尸体下葬,将灵牌供在祠堂,武国公府又挂上了更多白绸。
沈灼负手在沈凌的灵牌前站立良久,随后开始早出晚归。
盛夏再见到他时,是半月后了。
“哥,你今日怎么有空找我?”盛夏见他踏入自己院子,问。
沈灼盯着她看良久,拍了下她头,“随我来书房。”
盛夏被他看得不明所以,跟着他去了书房。
“坐。”书房的门大开,沈灼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
盛夏依言坐下。
沈灼拿出一张宣纸放到书桌上,道:“今日起,我教你权衡、朝堂局势、用兵之术。”
“哥,你……”盛夏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沈灼面色不变,“怎么了?”
“你怎么像是在交代后事?”
“边关安定只是假象,我势必要再次出征,我不在时,希望你能护好国公府。当今病重,京城风起云涌。小夏,你足够聪明,但不清局势,心计尚浅。”沈灼将宣纸往她面前推。
盛夏盯着他看,总觉得他看出了点什么。
沈灼垂着眼,用毛笔将纸上的人名圈起,开始给她讲其中党羽。
盛夏只能收心,听他讲。
一连两月,盛夏都跟着沈灼,早晨练武,练完武便跟着沈灼学习。
某一日盛夏跨进老夫人院中,便听到里面的谈话声。
“灼哥儿,祖母为你议亲吧,祖母心中实在难安。”
盛夏定下脚步,垂眼站在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