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意趴在萧云起身上,佯装害怕地道:“我……我害怕打雷,今夜可否跟你一起睡?”
说着,有一声雷鸣响起。
余欢意演戏演到底,捂着耳朵,一脸恐惧的样子往萧云起怀里钻。
萧云起下意识搂住她,拍着她的后背,放轻了声音道:“别怕,不用怕的……我在这里,不用怕的。”
余欢意嘴角扬起微乎其微的弧度,乘胜追击地问:“那……我今夜不敢自己一个人睡?可不可以跟你一起?”
望着怀里余欢意一副好不可怜的模样,萧云起下意识要答应,可话到了嘴边,他改了口:“我……我让夏荷进来陪你睡。”
萧云起说着要起身离去,余欢意不达目的,岂能罢休。
趁着又一声雷鸣落下,她纤细的手臂死死抱住萧云起精瘦的腰身,声音都快带上了哭腔:“我害怕……别走,先别走……”
萧云起见状,如何能狠下心推开她,将她搂住,手一下接着一下轻拍她的后背,“别怕……我不走!我不会走的!”
余欢意假意抽了抽鼻子,可会得寸进尺,整个人都粘着萧云起身上,用力抱紧她。
在萧云起看来,她是害怕极了,只有她自己知道,怕萧云起硬要推开她而已。
渐渐的,余欢意好似冷静些,隔着薄薄的里衣,萧云起清晰感受到她的柔软,耳根不由微微发烫。
他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想推开余欢意一些,刚碰上她的肩头,余欢意就害怕的望着他。
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楚楚可怜,让他的心瞬间软成了棉花。
萧云起推开的手,转而拉过被子将余欢意盖好,手臂还是搂着她,低声道:“不怕,我不会走的。”
余欢意这才心满意足的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蹭了蹭,暗自偷笑。
萧云起的胸肌……真的好大!
正当余欢意以为得偿所愿时,萧云起眉头微蹙,带着一丝疑惑地问:“从前还在萧府的荒宅中时,也有过雷鸣大雨,你当时为何不怕?”
额……
余欢意尴尬的不敢抬头,怕小心思被萧云起看穿了。
过了片刻,她将脸埋的更深了些,声音很小地道:“我当时……顾不上怕罢了,我自小便害怕打雷的。”
萧云起闻言,心中满是愧疚与心疼。
当时他双腿不便,日子过得还拮据,即便余欢意害怕,也得强忍着安置他,抢救屋内吃穿用度的物品。
萧云起温热的大手轻轻抚上余欢意的秀发,低声道:“日后无需忍着,怕便与我说,我不会让你独自一人的……”
只要她需要,无论何时,无论何身份,他都心甘情愿陪在她身旁!
余欢意脸颊贴着萧云起的胸膛,感到他说话时轻微的颤动,有一种说不上的安心。
她突然生出一种感觉,如若与萧云起一直一直如此,两人相互扶持过一辈子,也并无不可。
嗅着萧云起身上淡淡清冷的木质香气,余欢意安心的合上眸子,不一会儿便沉沉的睡着了。
萧云起一直僵着身体,直到听到余欢意呼吸渐渐平稳,确认她睡着了,才敢轻轻抽回手臂,让她好好躺着。
替余欢意掖好被子,萧云起本想前往软榻,可想到余欢意害怕的模样,他停下了脚步。
萧云起在床榻前坐下,轻轻拍了拍被子,低声道:“别怕,我会一直在的……”
萧云起坐于床榻前,闭目养神,如此陪了余欢意整整一夜。
翌日。
窗外天色渐亮,余欢意一夜好眠,餍足的睁开眸子,可一摸身旁的位置早已没温度,再一看房内也没萧云起的身影。
余欢意皱眉。
萧云起一早去哪里了?
正疑惑着,夏荷推门而入,见余欢意醒了,快步行至床榻前,福了福身子,“夫人,你醒了,奴婢侍候你洗漱更衣吧。”
余欢意问:“云起呢?不在家了吗?”
“回夫人,公子一早便被传唤入宫了,说是陛下要见他,临走前,公子还不让吵醒你,说你夜里不曾睡好,让你多歇歇。”
余欢意脸上闪过一抹担忧。
武成帝一早传唤萧云起入宫所为何事?与宣王刺杀一事有关?
难不成宣王当众处罚,迁怒到萧云起身上?
余欢意忧心忡忡之际,任由夏荷替她洗漱更衣好,心不在焉的吃完早膳。
她在房内来回踱步,目光落在软榻上。
本想喊卫越进来,将软塌搬走的,如此一来,夜里自然而然能与萧云起同睡一榻,可转念一想,她又作罢了。
主要怕做得太明显,把萧云起吓着了。
……
宫里。
御书房。
张福生拱手道:“萧副统领,陛下请您进去。”
萧云起颔首,迈步入内,行至武成帝面前,单膝跪下行礼,“末将见过陛下。”
武成帝抬了抬手,“萧副统领伤势刚刚好转吧,无需多礼,请起吧。”
“是,末将谢过陛下。”
萧云起站起身,武成帝神色淡淡,看不出任何思绪。
他眸光微闪,拱手道:“不知陛下今日传末将入宫,有何吩咐?”
武成帝道:“也无其他,朕想着你伤势好转了,正好入宫一趟,交代你一些皇城卫的事情罢了。”
“请陛下尽管吩咐,末将定当全力以赴。”
武成帝沉吟片刻,道:“朕这几日认真思索过了,萧副统领一身好本领,待在皇城卫多少有点屈才了,不如……朕调遣到琼州,任职琼州驻守军的副将,如何?”
琼州离京城不远,所以驻守军不过几千,副将听着与副统领相当,可一个皇城卫,一个可有可无的琼州驻军,其中可想而知。
说白了,宣王已被禁足,张卫华应当不敢再有二心,武成帝不需要一个不太值得信任的人在皇城卫。
萧云起神色未变,毕恭毕敬地道:“是,末将遵命!无论陛下如何安排,末将定会尽职尽力。”
武成帝闻言,满意一笑,“好!那等萧副统领过几日,身上的伤势养好了,便启程到琼州上任吧。”
“是,陛下。”
从御书房出来,萧云起一步步往南宫门外走。
眼眸微微垂下,遮住眸中的冷冽。
尚未查出害死义父的背后凶手,他绝不会离开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