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这时,外头一名嬷嬷前来,说要见余欢意。
余欢意从食肆出去。
嬷嬷福了福身子,道:“奴婢见过萧少夫人。”
“嬷嬷请起,你前来是……”
“奴婢今日奉长公主殿下之命前来,明日北燕与东篱两国会谈,为以示重视,要你在宴席上弹一曲琵琶。”
余欢意闻言,险些抓狂,可一百个不情愿,也得强撑着笑,道:“臣妇明白,明日定不负长公主殿下所望。”
“那无其他事,奴婢先回公主府复命。”
“嬷嬷慢走。”
嬷嬷前脚一走,王二等人再也按捺不住好奇。
“余娘子,你当真要去东篱当娘娘吗?那我们钱多多食肆怎么办?不开了吗?”
余欢意用力敲了下王二当脑袋。
王二吃疼的抱着脑袋,满脸委屈。
余欢意道没好气地:“别想了,我是不会去东篱的,食肆自会一直经营下去。”
“可是……”
不待王二的话说完,余欢意直接打断,“去招待着客人吧,我有事需回去一趟,这两日不在食肆,你与杨婶好生看着食肆。”
王二应了声好。
余欢意便回了萧宅。
她在房内来回踱步,心烦意乱。
跟顾淮南去东篱,定是半路被杀了抛尸的命运。
余欢意泄气的趴在桌子上,郁闷的自言自语着,“我滴老天爷呀,为何不能按套路出牌,穿书不给金手指,真够缺德的!”
若有金手指 ,她分分钟钟拿捏江逸民和顾淮南,何必时刻担心小命不保!
她叹息一声,决定明日见机行事。
再不济……顾淮南一头发白红眸定是极力隐瞒秘密,她拿此威胁他!
不知为何,余欢意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萧云起宽厚的背影。
余欢意立刻摇头,将乱七八糟思绪甩出去。
萧云起与她一样,不过是书中炮灰,他愿意替她求情,极可能帮不上她,还会连累了他自己。
驿站里。
萧云起见外面放了联络烟花,便找借口离去。
王武前来告知,明日宫中为顾淮南设宴,余欢意需奉黎阳长公主之名弹奏琵琶。
萧云起心下一紧,“王武,明日你……”
话蓦地又顿住了。
王武不解地问:“主子?明日可需属下作何安排吗 ?”
萧云起脸色微白,低声道:“不必了,你回去吧。”
“可是夫人明日进宫,顾淮南若是求陛下将夫人赐给他,岂不是……”
“我自有打算,你们无需做任何安排,回去吧。”
王武欲言又止,最终不敢多言,拱手道:“是,主子。”
萧云起有点失魂落魄回到驿站,站在木窗前,轮廓分明的脸上尽是落寞。
他并非余欢意,不能替她抉择未来,她若愿意前往东篱入宫为妃,他……
萧云起合上眸子,心如刀绞。
光想了想便难以呼吸,可他不能阻止,他配不上极好的她。
再睁开眸子,眼神坚毅。
若是余欢意不愿,他定会竭尽全力护她留在北燕!
……
余欢意一夜不曾睡好,眼下一大片乌青,将进来的夏荷吓得不轻。
“夫人,可是身子不适?奴婢去请大夫来给你看看?”
余欢意摇了摇头,“不必了,替我洗漱换衣裳吧,今日奉长公主殿下之命,需进宫,别耽误了时辰。”
“是,夫人。”
余欢意挑了件素净的衣裙,弄了个简单的发髻,连发簪都不曾戴一只,带着满肚子郁闷进宫。
上了公主府派来的马车,不到半个时辰,马车停在南宫门。
余欢意下了马车,抬头便撞见萧云起,怔了下,她下意识朝萧云起走过去。
余欢意眉眼微弯,浅笑道:“你今日在南宫门附近当值吗?”
萧云起微微握紧身侧的手,装作若无其事的点头,“嗯。”
“哦,我今日奉长公主殿下之命,入宫弹奏琵琶,那宴席上……你与小侯爷也在吗?”
“我与小侯爷负责东篱皇帝安全,应当在的。”
“……哦,这样啊。”
一时之间两人都沉默下来,气氛莫名尴尬。
余欢意拧着眉头,欲言又止,萧云起薄唇微动,似有话要说,可偏偏都不曾开口。
正在此时,一名嬷嬷过来,福了福身子行礼,“萧少夫人,奴婢奉命带你到正阳殿内候着。”
余欢意侧首看她,“好,我这便随嬷嬷过去。”
余欢意冲萧云起笑笑,“我需过去了,若出宫时能碰上你,我们再说话。”
“……好。”
萧云起眼睁睁看着余欢意身影远去,心瞬间落到了谷底,沉闷不已,仿佛要喘不过气。
余欢意来到正阳殿便殿,与表演的舞姬等一同在此候着。
此处, 隐约可听见殿内顾淮南在殿内,与武成帝、北燕的群臣相谈甚欢。
从谈话中,余欢意得知,北燕和东篱百年交好,每年互派使臣来往,今年有所不同,顾淮南刚登基,竟亲自带使臣到访。
顾淮南说为了表示对两国盟友关系重视。
余欢意心想,剧情走向罢了,一切只为围绕温若宁转。
想得正入神,一名太监前来提醒她,“萧少夫人,你该入殿内给陛下们弹奏琵琶了。”
余欢意赶忙收起了思绪,随太监进到正阳殿内。
一抬头,便对上顾淮南带着几分戏谑的眸子。
余欢意皱眉,顾不得其他,福了福身子行礼,“臣女见过陛下,皇后娘娘,月贵妃娘娘,东篱皇帝陛下。”
武成帝爽朗笑道:“朕前几日听闻,萧少夫人弹得一手好琵琶,端午宴惊艳众人,今日朕要好生欣赏欣赏了。”
余欢意道:“陛下谬赞了,臣妇学得不精,只会一首曲子,今日献丑了。”
余欢意坐下,深呼吸一口气,手指抚上琵琶丝弦,拨动,发出清脆的乐声。
与端午宴弹的一样,可即便听过之人,仍被激昂的琴音吸引,沉寂其中,震撼不已。
一曲毕。
武成帝道:“萧少夫人果真琵琶弹得极好好!端午宴才艺最佳,名副其实!”
余欢意忙屈膝行礼,“谢陛下夸奖。”
这时,顾淮南嘴角微勾,冷不丁冒出一句,“北燕皇帝陛下,朕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请您成全呢?”
一句话,让余欢意面上的笑僵了僵。
顾淮南不会要当众说倾心她的屁话吧!
萧云起则是脸色刷一下地白了,抿紧唇瓣,垂下眼眸,隐忍着胸口翻涌的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