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杨芷兰胸有成竹的指控,余欢意挑眉,不着痕迹将其上下打量一番。
正愁找不出对许知宛下手的真凶,这人倒是自己跳出来,也不知是没脑子或是真蠢。
小淳心急如焚,连身处二楼的萧云起,因担心余欢意,顾不得擅离职守,快步下去。
在众说纷纭之下,出乎意料的,余欢意毫不犹豫的摘下了面纱。
余欢意略施粉黛,容貌清丽,气质温婉,亦是难得一见倾城之姿。
在场的人看清其面容,惊呼出声
“这人是谁?为何这般眼生?真是许小姐找来顶替的吗?”
“这……我也未曾见过,是哪位府上的小姐吗?”
众人惊讶不已时,余欢意对黎阳长公主福了福身子,道:“臣妇乃是皇城卫萧副统领的夫人,余欢意。今日冒名顶替许小姐上台演奏,只为求长公主殿下为许小姐做主。”
众人听了,皆是一头雾水。
黎阳长公主亦是满脸疑惑,“为许小姐做主?何出此言?”
不待余欢意开口,杨芷兰脸色微变。
她抢先道:“长公主殿下莫要听其狡辩,今日她与许小姐串通,冒名顶替上台演奏,此乃是对端午宴的蔑视,对您的大不敬!今日才艺最佳,她与许小姐都不配夺得!”
萧云起已赶到余欢意身旁,拱手道:“长公主殿下,末将相信欢意此举,定是有原因的,还望长公主能听她道明缘由。”
杨芷兰步步紧逼,“哼!睁眼说瞎话,能有何缘由?!大家皆有目共睹,是她们串谋作假,被当场抓了个现行的!”
“杨二小姐此言不错,这……还有何可狡辩的!”黎阳长公主沉下脸来,“端午宴尤其重要,本宫不容有人蔑视!来人!将余欢意拖下去,张嘴五十!”
萧云起闻言,心急如焚,正欲求情,余欢意拉住了他的衣袖。
萧云起回头,余欢意递给他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担心。
余欢意不慌不忙地道:“长公主殿下,杨二小姐在许小姐衣裳中暗藏刀片,导致许小姐手指被划伤,臣妇恳请您为许小姐做主!”
黎阳长公主尚未言语,杨芷兰便怒不可遏地骂道:“余欢意!你少鼻血喷人!我何时在许小姐衣裳中暗藏刀片了!”
黎阳长公主震惊不已,“什么?许小姐被刀片所伤?”
这时,许知宛已从厢房出来,行至黎阳长公主面前,行礼后,伸出包扎过的左手。
“回长公主殿下,臣女的确换衣裳时,被藏在衣裳中刀片所伤,念及今日端午宴,您尽心竭力筹备,尚有东篱皇帝陛下在此,怕扫兴了……臣女情急之下,才恳求欢意替臣女上台,臣女有错,请长公主责罚。”
许知宛被包扎过的手,白色布条可见血迹斑斑。
黎阳长公主见状,自是无法怪罪余欢意顶替一事,只是怒不可遏地道:“岂有此理,竟有心肠如此歹毒之人,本宫绝不能轻饶!定要查清楚,严惩此人!”
一旁的杨芷兰脸色微微发白,衣袖中的手攥紧,强装镇定。
余欢意目光直勾勾望着她,顺着黎阳长公主的话,说:“请长公主殿下做主,在衣裳暗藏刀片之人,正是杨二小姐。”
话语刚落,杨芷兰便扯着嗓子大声反驳:“我没有!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污蔑我!”
在场众人目光在余欢意与杨芷兰身上来回扫,一时也拿不准谁说的是真话。
余欢意微勾嘴角,逼视着杨芷兰,“若非杨二小姐暗藏刀片,笃定许小姐被刀片所伤,无法上台,在场这么多人,无一人发觉我并非许小姐,你为何能信誓旦旦站出来指控我?”
“我,我……”杨芷兰被质问的无言反驳,支支吾吾地道:“你这只是猜测罢了,根本没有实际证据,不能作数!”
黎阳长公主面露沉思,“杨二小姐说的是,萧少夫人此番不过猜测,没有证据,作不得数。”
话语刚落,早在一旁看不过去的陆祈安插嘴了,“方才杨二小姐说许小姐不会琵琶,不也是猜测,姑母您不还是信了嘛。”
“本宫……”黎阳长公主一时也是无言以对。
眼看形势僵持不下之际,杨芷兰目光频频看向某一处,突然便扑通跪地,哭诉起来。
“呜呜……长公主殿下,臣女真的是冤枉的,臣女与许小姐素不相识,平白无故为何要害她呀……”
看杨芷兰哭得实在可怜,黎阳长公主一脸为难,“这……杨二小姐莫哭,证据不确凿之事,的确不好下结论,万一冤枉了人,便不好了。”
余欢意立马要接话,许知宛不动声色拽了她一下。
告诉她算了。
余欢意明白,若无确凿证据,今日要惩治杨芷兰不可能的,可她早有预料了。
余欢意拍了拍许知宛的手,给了神情担忧的萧云起一个无需担忧的眼神。
她上前道:“长公主殿下所言极是,为确凿证据容易冤枉人,可臣妇有确凿证据能证明!”
话音落下,哭得不能自已的陆芷兰都忘了哭,神情变得略微慌乱起来。
陆祈安在一旁迫不及待地问:“什么证据?欢意你快说出来啊!”
余欢意微微一笑,盯着陆芷兰问,“杨二小姐可曾到过右侧都厢房之中?”
杨芷兰立刻反驳,“不曾!我今日无需上台弹奏或跳舞,从未曾到过更换衣裳的厢房之中!”
“哦,是吗?真的不曾到过?”余欢意似笑非笑。
杨芷兰斩钉截铁地道:“对!不曾到过!”
余欢意闻言,笑了,“杨二小姐,撒谎了哦,你鬼鬼祟祟到厢房之中藏刀片,慌张之际打翻了厢房的脂粉,不是吗?”
杨芷兰面上慌张更甚,“你胡扯!我没有!”
余欢意目光落在杨芷兰裙摆上,淡笑道:“呐……你裙摆上沾的脂粉,与厢房地面打翻的脂粉一致,杨二小姐可知道?”
杨芷兰低头一看,脸色惨白。
月牙色衣裙的裙摆上,正好沾了浅浅的脂粉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