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日当天。
萧府差了小厮前来,说请余欢意与萧云起回府团圆。
余欢意与萧云起对视一眼,无需言语,一致以身子不适为由,打发了小厮。
回萧府恐都用不上虚情假意,直接受尽白眼,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两人皆无亲朋好友,外头雪下的也大,只得待在屋内望着窗外雪景,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余欢意蓦地想起一件事,冲萧云起问道:“对了!你双腿恢复如何?可是能扶着东西站立了?”
萧云起颔首,“嗯,勉强能站起来,不过……尚未能行走。”
“还不足三月,你便能站起来,实属不易了,这样……我画个拐杖的样式,你做出来,日后可支撑着行走,也不易摔。”
余欢意言毕,立刻找出笔墨纸砚,将现代拐杖三两下画出来,递给萧云起。
“你看,这下面尚有一条横杆,你手可以抓住,拐杖放在腋下……两边都拿上,能支撑着自己往前走,如此不容易摔。”
萧云起“嗯”了声,“多谢,这个拐杖正好我能用得上。”
“用得上便好,不过……可是有些难?你能做得出来吗?”
萧云起研究了一下,“应当不难,能做出来。”
“那我现在去拿工具,正好闲着无事,尚能给你搭把手。”
余欢意快步前去将工具拿出来,又找了几根适合的木料,便与萧云起一同动手制作拐杖。
萧云起木工活的确不错,一个下午便能两个拐杖做出来。
余欢意扶着萧云起到长廊下尝试用拐杖,他撑住勉强站起,还需她在后背托着,才不至于摔了。
萧云起走了两步,实在撑不住,两人都已累的满头是汗,才不得不放下拐杖。
余欢意累的直喘气,瘫坐在长廊地板,“你……你日后多用用便能习惯的,不过莫要操之过急,结果适得其反了。”
萧云起应道:“嗯,听你的。”他伸出手,“地板上凉,莫要久坐。”
余欢意小手放置在他宽厚的手心,正欲站起身,瞥见不远处一点光亮,她忙指着那边道:“云起,你看……那是孔明灯吗?”
萧云起将她先拉了起来,转头顺着她指的方向看,道:“是孔明灯。”
余欢意笑着道:“我曾听过一种说法,孔明灯若成功飞上天,祈愿便能成真,如今下着雪,这盏孔明灯都能成功放飞,放飞的人想必能得偿所愿吧。”
萧云起眸光微闪,问:“你也有祈愿想成真吗?”
余欢意听了,微微一笑,“自然,是人都有吧。”
萧云起突然冒出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你去将房里的烛台拿出来。”
余欢意不解,还是照做了。
待她从房里出来,萧云起已将几条竹片削薄,压弯,绑紧,用牛皮纸沾上去,可见孔明灯的雏形。
余欢意在萧云起身旁蹲下,惊讶地道:“你竟还会做孔明灯?”
萧云起道:“不难。”
只见萧云起将烛台蜡烛都取出,刚入孔明灯底部,点燃,再递给余欢意。
“你拿着,待蜡烛再烧一会儿,热气够了,孔明灯便能放飞。”
余欢意头淡笑着点头,提着孔明灯站到长廊外侧,如萧云起所言,过了一刻钟再松开,孔明灯缓缓升起。
余欢意面上一喜,侧首对萧云起道:“快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快许愿,兴许能祈愿成真!”
余欢意双手合十,在心中默念。
愿今年挣钱多多,下半生成功过上混吃等死的幸福生活!
萧云起凝望着满脸虔诚的余欢意,这一刻,心中亦有了除为义父报仇之外的愿望。
愿她一生无虞,长乐未央。
余欢意放下双手,注视着孔明灯越飞越高,小脸上满是喜悦。
“孔明灯飞得这般高……我们的祈愿定也能得偿所愿的!”
萧云起眸中满是柔情,“嗯……我们祈愿定能得偿所愿的。”
……
时间一转,两月已过。
钱多多食肆生意一日比一日好,余欢意一开始多招了三人,还是忙不过,如今又多招了十人,食肆也再扩大了足足一倍。
余欢意看着账本,计算这月入账,扣除人工成本等,盈利尚且算不错。
可眼看要开春了,天变得暖和,届时烧烤与火锅等,定不会大受欢迎,她需研究些适合清爽祛暑的吃食才行。
另一边。
城北宅子。
王武前来,正巧看见萧云起用拐杖行走,每一步走得十分艰难,一不留神便砰的重重的摔在地上。
“主子!”
王武惊呼一声,忙冲过去扶萧云起。
王武着急地问:“主子,没事吧?”
萧云起浑身被汗湿透,摔了无数次,身上可谓是遍体鳞伤,可看出已是极限。
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喘着气问:“如何?皇家猎场的图纸拿到了吗?”
王武从怀中摸出一张图纸,递过去,“回主子,已经探察清楚了,属下已将皇家猎场布局全部绘制出来。”
萧云起拿过图纸一看,微微颔首,“我知晓了,若无其他事,你走吧。”
“是,主子。”
王武刚走不到两步,身后传来一记沉闷的声响,回头看,萧云起拿着拐杖又重重摔在地上。
这次摔得狠了,他脸色苍白,双腿膝盖渗出的血将衣裳染红了一大片。
王武脸色大变,三步作两步冲过去。
“主子……你伤得可严重?属下去为你请大夫吧!”
萧云起拉住他,勉强喘了口气,“无事……腿上伤口的结痂蹭掉了,出点血而已,无需大惊小怪。”
“可……”
“你走吧,我命你盯着的几人,务必要留着意。”
“属下都让人盯着呢,主子放心,那……属下告退。”
王武还未走,见萧云起又要站起身,实在忍不住劝道:“主子,万事急不得,你如今能站起来,已是大大好转,相信再多些时日,定能彻底恢复的!”
萧云起微微攥紧拳头,沉声道:“不够!三月开春前……我必须要能独自行走!”
王武不解,“为何?”
萧云起不语。
三月春,武成帝率领朝臣等前往春猎,他定要借此机会进入北燕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