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意的心咯噔了下。
完蛋了!
古代袭击亲王,是死罪吧!
在江逸民疾步行至面前时,余欢意率先扑通跪下。
头顶一阵凉飕飕的掌风刮过。
余欢意暗暗松了口气。
得亏跪得快,否则又要被卡脖子了。
余欢意顾不上庆幸,忙趴下行礼,“齐王殿下饶命啊,民女方才出手伤了齐王殿下,实属无奈之举,是齐王殿下冒犯在先……”
江逸民的声音冷若寒冰,“你说本王冒犯你在先?当本王是傻子吗!你说有关萧云起的事要与本王讲,让本王随你到隔壁偏房,然后在倒的茶中动手脚,不是吗!”
余欢意急得额头直冒冷汗。
虽说是事实,可断不能认下,认了便是死路一条!
“以为闭口不言,便能逃一死吗!”
余欢意咬咬牙,豁出去了。
她故作一副慌张无措的模样,“民女,民女……实在不知给齐王殿下的茶会有问题,民女说与萧公子有关的事,是民女有一事想求王爷成全。”
江逸民不语。
余欢意啜泣着说:“齐王殿下应当知晓,我与萧公子早已定下婚约,如今他身受重伤,时日不多了,家中爹娘便想让我退婚,改嫁他人,我……我对萧公子情根深种,自是不愿的,可父母之命难违,便想求您做主,让我入了萧府,成为萧公子的妻子,他余下的日子,我也好名正言顺的照料他。”
此番话语,江逸民颇为意外。
秋月更是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
江逸民道:“你要现如今与萧云起成婚?”
“是!民女想现在与萧公子成婚,即便没有明媒正娶,八抬大轿,一切礼仪全无,民女也愿意!”余欢意郑重地道:“还请齐王殿下成全。”
秋月闻言,急声阻止:“小姐!你可要想清楚了,现如今嫁给萧公子,几月后萧公子去世,你便是寡妇,不能再议婚事,往后唯有常伴青灯古佛……”
余欢意郑重地道:“无须多言,我心意已决!”
秋月不敢再多言。
余欢意静静等着江逸民的下文。
此举自有她的用意,第一得打消江逸民对她爬床的怀疑,方能活命。
第二,余府对原身这位庶出小姐并不好,她不曾有原身的记忆,回去恐会惹人起疑,还需嫁给七旬老头,倒不如留在萧府。
第三,若无法子回到现代,她对宫斗宅斗没兴趣,嫁给命不久矣的萧云起最好,等他一命呜呼,她正好当她与世无争的小寡妇。
见江逸民迟迟不语,余欢意心下微动,又补了句:“齐王殿下,这茶水本就摆在房中的,民女实在不知为何会有迷药。”
江逸民神情看不出阴晴,半晌才冷冷地道:“此事本王自会查清,既余小姐一片痴心,本王定当成全,稍后便命人前去安排,一切婚事礼仪减免,你也不必再回余府,即刻起,留在萧府好生照料萧云起吧。”
若余欢意是事迹败露的狡辩,索性坐实她所言,让她只能留在萧府。
殊不知,此举正合余欢意的意。
余欢意忙道:“是,民女谢殿下成全。”
此时,几人从外头疾步而来。
为首的正是萧云起的爹,当今户部侍郎,萧仲文。
萧仲文拱手行礼,“臣不知齐王殿下驾临,有失远迎,还望齐王殿下见谅。”
江逸民面色依旧冰冷,“无妨,本王临时决定过来的,你随本王出去吧,本王有事要与你说。”
“是,齐王殿下。”
萧仲文一伙人跟在江逸民身后走了。
余欢意倒是听到他们一边往外走,隐约说起今日起让余小姐照料萧公子,请大夫之类的话语。
余欢意长吁一口气。
看样子江逸民应当是不计较她袭击亲王一事。
这条小命暂且算保住了。
人一离去,秋月迫不及待地道:“小姐怎可与齐王殿下提出这等要求,你若嫁给萧公子那奴婢怎么办?你答应过带奴婢一同进齐王府的呀!”
余欢意有点无语:“不如此说,难不成与齐王直白的说,我们给他下药了,是嫌自己的命不够长吗?”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是……”
余欢意思绪还乱糟糟,无暇顾及秋月,找个借口将她打发出去,“如今木已成舟,再多说无益,你去打点水过来,我需给萧公子清理身上的血迹。”
秋月见余欢意不理会,她到底是奴婢,纵使有再多不满也只能听命离去。
房门合上。
余欢意心烦意乱的在房内来回踱步,平复好想骂爹的心情。
有法子能穿回去吗?
再敲晕自己一次?
余欢意摸着生疼的后脑勺,放弃这个念头。
怕穿不回去,先给自己人敲没了,得不偿失。
余欢意愁眉苦脸:“……难道真的回不去了?”
依稀记得林清浅所说,原身作天作地才导致结局死得凄惨,她穿进来的时机尚且算早,并未按照恶女的设定走,应当不会落得跟原身同样的下场吧?
余欢意叹了口气,只能自我安慰。
原身好歹是京城富商之女,加上萧云起是官家子弟,等他一死,她的陪嫁与他的遗产,应当能过上混吃等死的安稳日子。
过了约莫一盏茶功夫,秋月打好水回来。
余欢意收起思绪,想给萧云起简单的收拾收拾,可掀开被褥的一幕,简直令人触目惊心。
萧云起浑身血污,传来阵阵难闻的恶臭,缠着双腿伤处的腿被血水渗透,白色布条皆已染成褐色。
若不是那张瘦到凹陷下去的脸尚且能看,几乎让人以为床榻上是一具腐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