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好了兔子,鹿瑶就拿着兔子和一罐子热水坐到了黑衣男人身边。将地锅让给猎人做饭。
“哎,吃点东西再睡!”鹿瑶边啃着兔子腿,边推了推黑衣男人。
即使知道猎人可能会有伤药,鹿瑶也不敢开口索要,她可不是傻白甜。
就她们一个伤患,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还是在野外,万一猎人有个什么歹心,岂不是任人宰割。
她只能装作黑衣男人正在休息,给别人还是有一个战斗能力的错觉。
其实,在猎人回来时,男人就醒了,听着猎人的脚步声,他知道猎人的身手一般。
不过也不是目前他能杀得了的。
他流血过多,虽然鹿瑶给他重新包扎了,但他还是发烧了。
听到鹿瑶喊他,他睁开了眼,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水!”
鹿瑶扶着他的脑袋,给他喂了水。手下的温度已经烫人了,鹿瑶皱起了眉头,等了一会儿又给他喂了一些水。
“你现在可不能死呀,别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哦。”
鹿瑶啃得油光光亮的嘴凑到男人的耳边悄悄地说,黑衣男人嫌弃地歪头,被扶着的上半身一下从鹿瑶的大腿上滑了下去。
鹿瑶:----
鹿瑶撕下一块最油的兔肉硬塞进黑衣男人的嘴里,过程中,还将兔肉在他嘴上好一通揩油。
趁你病,油腻不死你!
敢嫌弃她!
黑衣男人睁大眼睛瞪向鹿瑶,后者翘着嘴角笑得一脸得意。为了防止他将兔子肉吐出来,鹿瑶还用手捏住了他唇瓣,捏成鸭子嘴,朝他挑眉挑兴!
让你嫌弃我!
鹿瑶没能把一整只兔子吃完,剩下的半只留着明天吃。她裹着自己的衣服缩在黑衣男人的身边很快睡着了。
明明她也很讨厌黑衣男人,可不知道为什么,跟络腮胡子的猎人相比,她更愿意靠着害她家破的黑衣男人。
可能是他对她没所图吧。
黑衣男人一看就是出身不低,看不上她这样的乡下女子。一路以来的嫌弃都不带遮掩的。
可猎人不一样了,孤身一人在山里打猎为生,贸贸然看见她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没准就心生歹念了呢。
两相对比之下,鹿瑶生生选出了个相对能放心一点的黑衣男人来。
四月里的夜晚还是很凉的,鹿瑶靠着一个正在发烧的人,就像靠着火炉子一样,她不自觉地往热源处挤了又挤。整个人都拱进了黑衣男人的胳膊里面了。
男人被她挤得避无可避了,要不是胸口有伤,他只能平躺,他肯定这女人会钻进他怀里。
睡得正香时,鹿瑶被人推醒。好觉被人吵醒,她正要骂人,刚张口就被黑衣男人用手捂住了。
黑暗里,鹿瑶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但她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用力地捏了捏。
鹿瑶不动,很快,袖子遮掩下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写了一个字:杀。
瞌睡瞬间被吓跑,鹿瑶竖着耳朵听动静。
一片寂静的夜里,除了屋外的虫鸣声,还有丝丝不易察觉地走动声,就在这屋里,离他们越来越近。
鹿瑶的呼吸一紧,翻手抓住黑衣男人的手,怎么办。
那个猎人要对她图谋不轨了么。
黑衣男人挣脱了鹿瑶的手,但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
放轻的脚步声最终落到了鹿瑶的身边,浑身僵硬的鹿瑶在一只手搭到自己肩头时,蓦地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翻身挥臂一个大呼轮过去。
“啊!”
一声惨叫惊得外面草丛里的蛙鸣虫叫都静音了片刻。
鹿瑶翻身坐起,她的拳头刚刚好像砸到了那个人。可她有这么厉害么,一拳头就能将人砸得倒地惨叫不止?
连刀都掉了。
重新握了握自己的拳头,难道这是什么大铁拳不成?
黑衣男人的速度更快,一个翻身跃起,夺了地上的砍柴刀,一刀扎进了猎人的大腿。
“去把火堆引燃!”
鹿瑶还在发呆,就被人扔了一个火折子过来。
火堆点燃,当鹿瑶看到猎人哼哼着不护着流血的大腿而捂住裆部时,鹿瑶瞬间觉得自己的拳头脏了!
只要砸对了方向,四两也可拨千斤。
“你想干什么?”鹿瑶狠狠踢了两脚猎人,“快说,不然我就扒了你的皮!”
“我就是担心姑娘你晚上睡觉会不会凉,我就来看看你需要不需要----”
“你拿着刀来看我?”可真敢说。
担心猎人身上的血会弄脏自己的鞋子,鹿瑶转到另一边,继续踢他。
鹿瑶这边还没问出什么来,黑衣男人已经提着砍柴刀去翻猎人的背篓了。
他这一身血衣是不能穿了。
“有什么好东西么?”鹿瑶也凑了过来。
“转过身去!”
鹿瑶扁扁嘴,小声嘟囔:“你昏迷那会儿,我给你包扎时早就将你都看光了,现在知道害羞了?”
黑衣男人捏着手里的粗布衣服,忍了又忍,松开了腰带。
鹿瑶:----
鹿瑶立马转身。
这一转身才发现猎人竟然悄咪咪地爬到门口,试图逃跑!
“嘿,你往哪跑呢。小心我扒了你的皮!”鹿瑶拿起吊锅旁的一根烧火棍就追了过去。
拖拽不动他,鹿瑶就围着猎人用烧火棍敲敲打打,眼见惹恼了人,猎人就要坐起反击,鹿瑶就用烧火棍戳他大腿的伤口。
“把我的簪子还回来。拿了我的东西还不够,还敢想些有的没得,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命。”
眼见着猎人已经爬出门外好一段距离,看样子,裆部也不那么痛了,随时都能爬起来打她。
鹿瑶冲着屋里喊:“哎,你在屋里孵小鸡呢,再不来他就要爬走了!”
猎人的面色一沉,扶着伤腿爬起来就要往鹿瑶身上扑,鹿瑶扭头就跑。
打不过就跑,她早就准备好的。
身后没有人追来,接着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砰~
鹿瑶边跑边回头,猎人已经再次倒在了地上,他的后背心上插着那把锃亮的砍柴刀。
一个急刹车,鹿瑶停在了原地。
她喘着气,看看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又看看追上来,站在猎人旁边一动不动的男人,呼吸更加急促了。
“他,他死了么?”
黑衣男人一手握住刀柄又往下按了几分,地上的猎人只发出一声短促的哼声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男人抬起一张溅了鲜血的脸,被清冷的月光照得诡异极了,他说:“现在,他死了!”
鹿瑶:-----
一时分不清谁更可怕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