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娥本来期待能看到凌复听到这个名字后欣喜、惊喜甚至激动的神情。
文首辅和凌复近来走动也多,若能再进一步成了亲家,想来凌复再木讷也不会拒绝才是。
可是,没想到,凌复却是一脸狰狞,抓着杜月娥的肩膀,问道:“你说什么?是谁?”
“文……轩宁。”杜月娥第一次看见他这个样子,着实给吓住,声音都颤抖了。
肩膀被骤然捏紧。
杜月娥痛呼一声:“啊!你捏疼我了!”
凌复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放开杜月娥,披起衣服就往门外走去。
“你干嘛?你要去哪里?”杜月娥连忙追上去。
“去找那个不孝女问问!”
文轩宁气得很,直接运起轻身术,足下一点,就要飞身到凌玉珂的院子里。
“你做什么,你这样会吓到她的!”杜月娥却追上去拦在他身前。
“起开!”
“你怎么了?文轩宁不好吗?”
凌复看着眼前的杜月娥,咬牙切齿道:“当然不好!谁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
“为什么,你说清楚!”杜月娥不依不饶。
凌复看杜月娥并不想让开,脚下一顿,往另一个方向突围。
杜月娥一看,一咬牙,手上灵光闪过。
一柄月牙弯刀出现在她手中,狠狠往凌复砍去。
凌复连忙闪开,满脸不敢置信。
“你竟然,对我动手?”
“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让你去打扰女儿!”
说着,又是一刀。
“好好好,那我也来。”
凌复本就被杜月娥反复刺激,心中带气。
这样一来,干脆光明正大打一场好了。
于是,手中化出一把灵剑,格挡在灵刀前。
……
凌玉珂本来心中春意荡漾,思来想去、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干脆起来趴在窗边看着天上的神面默默祈求着。
“希望……轩宁哥哥不要觉得我在逼迫于他,我只是,我只是……”
想到这里,凌玉珂还是难免黯然。
这门亲事,说到底,还是她强求来的,文轩宁很明显是不情不愿的。
不过凌玉珂很快又打起精神,暗暗给自己鼓劲。
“没关系!只要我好好对他,他总有一天会喜欢我。而且,只要做了夫妻,那就是拴在一块儿,这辈子谁都分不开了……”
她想着,害羞地笑了。
随即,凌玉珂想起她悄悄用爹爹做的微缩蜃影偷看到的那一幕,心里隐隐有些担心。
不知道轩宁哥哥到底在谋划些什么,竟然还要对才至哥哥下手。
可惜那蜃影没有声音,她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
“无上神在上,希望您能助我能快些成长起来,好帮上轩宁哥哥!”凌玉珂双手合十祈求着。
要不然像现在这样,很多事情她根本看不明白,也帮不上忙,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参与到轩宁哥哥的世界中啊?
她正对着神面苦思冥想着,忽然看到夜空中,两道身影正在神面下激烈打斗。
仔细一看。
这身影有些熟悉。
又揉了揉眼睛,她觉得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但是看了片刻,凌玉珂不敢置信地叫了出来。
“这不是爹娘吗?”
她那相敬如宾的爹娘,怎么会可能会有这样大打出手的一天?
可是,她看得真真切切。
在神面雪白的面庞上,两道身影打在一处,灵光飞溅。
一边打,一边互相叫骂。
“凌有田!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不许喊我这个名字!”
“怎么?想抛弃你的过去?那你怎么还想把你外甥女接来住?”
“有完没完?人家也没说来!”
“我就是没完!你那就是想打秋风的穷亲戚!”
……
第二日午时,某位想打秋风的穷亲戚出现在云闲居附近的一家酒楼里的包厢中。
开了一晚上会议的柳笙此时累得很,哈欠连连。
昨晚在新世界中,在基本了解“新世界”情况后,她连忙召集神庙和县衙开了“新世界第一次全面会议”,共议新政策,共逐新趋势,共建新世界。
人为介入掰一下方向,就让世界继续加速发展,看看会怎么样。
【现在还在平稳发展,颇为顺利。】
“既然发展顺利,那就庆祝一下!”
于是,柳笙唤来小二叫了一大桌饭菜,还点了不少价格不菲的招牌菜,也不等江才斌,径自吃了起来。
反正他是迟到了,待会儿买单就好。
而且最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的饭量变得格外大,总是处于一种极度饥饿、再不吃下一秒就要饿死的状态。
【不过,这也不算奇怪,世界能耗变大了吧。】
【是,请提升修为,情况会好些。】世界说道。
【知道了……】柳笙没好气地回应。
【不过……真是奇怪了。】
【什么奇怪?饭量变大?是因为世界吧?】这是没有认真听前面的话的。
【你是说今天八卦的氛围分外浓郁吧?】
柳笙们点头,想起今日这一路,都听到有路人议论纷纷,交头接耳,一脸神秘地说笑着什么。
独自吃饭也是无聊,加上柳笙也好奇得很。
想了想,让小触手化为发丝一般细的一根,往包厢外延伸,去听听都在说些什么。
正好下饭。
至于为什么不坐在外面听,当然是因为包厢隐蔽,她和江才斌后续是有要事要谈。
还好这事儿确实劲爆,小触手随便走走都能听到不少信息。
“你听说了吗?”一个提溜着鸟笼来喝茶的中年衙内一脸神秘地对他那把玩着蟋蟀的衙内发小说道。
“听说什么?快说快说!”蟋蟀好玩,但八卦更有趣,于是他连忙抬头问道。
“当然是昨晚的事儿!”中年衙内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说道。
看蟋蟀发小还是一脸茫然,中年衙内没好气地说道:“你怎会没听到!昨日深夜,凌尚书和夫人在家中大打出手,还动用了灵气,差点把宅邸都拆了一半,方圆百里的宅邸都听到了!后来还是金吾卫赶去拉架才行。”
“啊?还有这种事儿?”蟋蟀发小果然震惊,“我就住尚书府旁边,居然啥都没听到!许是我昨日白天去山里抓蟋蟀太累了,害得我早早就睡,竟然错过了这么一场大戏!”
“可不是吗!”中年衙内笑嘻嘻地说道,然后略一皱眉,“不过,你怎么会睡得那么死?”
“诶,这我倒要跟你好好说说了,我用了金玉堂的安神清心酒,喝了果然好眠!”
“真的?你是喝多少?”
“一般……喝上一坛子吧?”
“难怪好眠……”
【……难怪好眠。】
【无语,话题歪了,找下一家。】
小触手点点触手脑袋,随即往下一桌遁去。
附近几桌都在讨论昨日夜里工部尚书和夫人决战长安的事儿,有人说起一大早两人都被召进宫里,估计是要被圣上臭骂一顿,没有表率作用。
另外,还有人说,下了朝,尚书夫人臭着脸自己回府了,但是尚书大人可没有同轿。
“那是去哪儿了?”
“好像,有人看到是追着文首辅的云轿去了……”
“难不成……”
于是,一段关于“文首辅贪花觊觎有夫之妇,凌尚书怒发冲冠剑指发妻”的故事就这样传开了。
【啧啧,没想到他们玩得这样大。】
【请注意,这只是八卦,不代表真实情况。】
【好啦,吃瓜罢了。】
然后,柳笙就听到有人说起:“其实,文首辅这也是有前科……”
柳笙立马竖起耳朵,这可是文微阑的父亲,必须听听看!
想想文轩宁的出身,就可疑得很。
对,她吃瓜完全是为了文微阑,绝不是为了好奇八卦。
说这话的人正是那位爱玩蟋蟀的衙内,出身不低,当然也对文轩宁的出身有所了解。
“要知道,他那最近尽出风头的宝贝儿子可是……某位贵人的……”
“嘘,噤声,这等事可不能随意讨论。”另外那位衙内连忙压低了声音,警告道。
“也是……想当年去草原迎贵人……一回来,肚子就大了……”
不过,柳笙并没有听到后续。
不仅因为那人说得含糊,不敢再说。
而且因为江才斌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