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婧被勒的脸色发红,却还要讽刺道:“想不到堂堂公主,竟然还会偷袭。”
沈柚只恨自己勒的不够紧,手上加满力气,说道:“废什么话,齐霁和白昭呢?他们去哪了?”
容婧意识到沈柚是真的有了杀心,立马指着一堵墙,说道:“他们在那里。”
顺着容婧指的方向,周柠立马去拍那堵墙,果然发现这堵墙是空的。
“怎么打开,快说!”沈柚有些慌了。
容婧说道:“必须,必须得用我的手印。”
周柠拿着沈柚的双刀就要砍。
既然要手印,那砍下来双手就好。
容婧明白周柠要干什么,立马道:“等一下,你不能砍我的手,只有,只有特殊的位置,这机关才能打开。”
沈柚加重了手里的力气,说道:“我劝你别耍花招。”
没办法,她们也不能用齐霁和白昭来冒险,只能带着容婧一步步走到墙的面前。
容婧把手放到墙的某个地方,来回移动,果不其然,墙开始自己移动。
等到墙完全打开后,沈柚便看到,那黑暗之中蜷缩着的齐霁,还有一旁晕倒的白昭。
齐霁怕黑,但可能因为身边有白昭陪着,没有昏倒,只是脸色煞白,看见沈柚的时候还浅浅的笑了一下。
柚子……来救他了。
自己还真的是没用。
周柠立马上前要将二人扶起来,却不曾想刚扛起白昭,四处却突然射来箭矢。
白昭迷迷糊糊地醒来,看见的却是这样的场景。
“阿……柠……”白昭下意识地护住周柠,箭矢硬生生地将白昭扎成个刺猬。
周柠还没反应过来,脚下一空,俩人一块摔了下去。
沈柚挟持着容婧,没来得及去救周柠,眼睁睁地看见周柠滚了下去。
“阿柠!”沈柚喊道。
容婧趁沈柚发愣的这一会,抓住时间朝着沈柚的心口就是一拳,沈柚疼的青筋暴起,一下子松开了容婧。
这时候门外的那些壮汉也闯进来了,将容婧保护起来。
“你把阿柠扔到哪里去了?!”沈柚情绪有些崩溃地问道。
容婧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说道:“还以为你们有多厉害呢,不过是一群小破孩,想着救这个救那个,结果把自己搭进去了。实话告诉你吧,底下是什么连我都不知道,我曾派人下去过,都是有来无回,我想你的阿柠这时候应该已经摔死了吧。”
有来无回?
这几个字像针锥一般刺痛着沈柚的心。
沈柚胸口生疼,眼中闪着血一般的泪水,她摊出手里的丹药,冷笑道:“你祸害了那么多少女,就是为了这个吧。”
这是沈柚从容婧身上找到的。
容婧心中的火蹭的一下就起来了,她既害怕又恼怒,说道:“你快给我,我饶你不死,我,我还能让你和齐霁平安地走出这里。”
“这些话,你留着跟阎王爷说去吧。”沈柚拿药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不管怎样,她不能把阿柠一个人扔在这里。
既然已经出不去了,注定是要死的话,她要和阿柠死在一起,没准下一次还能一起穿越呢。
齐霁也跟着沈柚跳下去了。
四个人整整齐齐地跳进去,留下容婧和她的壮汉们大眼瞪小眼。
原来这底下是一条暗河,而且不知为何,水流总是会改变方向和流速。
周柠和白昭跳进去的时候,水流湍急,朝着东南方向流。
白昭虽然身重数箭,但是还残存着一点意识,他水性好,拖着不会水的周柠游了好久好久。
周柠知道白昭在拽着自己,也不敢挣扎,怕给白昭增加负担,只能默默地憋气。
可惜她肺活量也不行,没过一会就没气了。
周柠觉得,她是真正意义上的“水逆”吧,上次死就是因为掉河里了,不会这次还要死在河里吧。
周柠眼前越来越模糊,她拍了拍白昭的手,示意自己不行了,让白昭自己走。
以前都是周柠喜欢穿一身红色,可这次,倒换成了白昭穿红衣。
白昭带着血染成的红衣,向周柠奔赴而来。
他紧紧地将周柠搂在怀里,温柔地贴近她的唇,开始渡气。
周柠挣扎,她觉得自己不能连累白昭死在这里,可白昭没有放手,反而搂的愈发的紧。
朦胧混浊的水中,是愈发清晰的爱意。
周柠第一次发现,水里是能睁眼的,也是能看见对方的眼睛的。
白昭明明很虚弱,身边的河水已经被染红了大片,可他看向周柠的眼中,还满是笑意。
周柠没有再挣扎,而是主动拉过白昭的手,十指相扣。
她这个人,从小倒霉,除了柚子,她不相信任何人能陪她一辈子,对她好一辈子。
可是,白昭实在是太好了。
那个跳在桃花树上逗她笑的少年。
那个一看她就脸红的少年。
那个会包容自己所有小脾气的少年。
既然如此——
那就……生死不弃。
沈柚和齐霁跳进来的时候,水流变缓,向西北方向流淌。
俩人很快从水里出来,游到了一个山洞里。
这个山洞似乎是在地底下,不见一丝阳光,又潮又湿又黑又冷。
“齐霁。”沈柚忍着哭腔喊道。
齐霁赶紧询问道:“柚子,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哪里不舒服吗?”
一串冰凉的泪珠落在齐霁的手背上,那是……沈柚在哭。
“阿柠会不会死啊,还有小白,我好害怕啊。”沈柚哽咽道。
沈柚长相甜软,性子却坚韧,似乎永远不会被困难打倒。
可这次,她真的害怕了。
猛然间,沈柚被拉进一个怀抱。
这个怀抱,并不温暖,却无比令人心安。
齐霁轻轻地抚着沈柚的头,无比心疼地说道:“我们都会没事的。阿昭会没事的,阿柠会没事的,我们也会没事的。”
“我们都能活下去吗?”沈柚无比绝望地问道,“齐霁,以前我总是觉得自己很厉害,能护住阿柠,能护住我在乎的所有人,可到头来,我发现,哪怕是公主,我也只是任人宰割的份。我谁也护不住,我在乎的人,还有无辜的百姓,我一个也护不住。”
齐霁如温玉的眸子里三分戾气,七分心疼,他缓缓道:“那我们不当公主,我们走上那个至尊之位。”
“什么?”沈柚怔愣住。
至尊之位,他的意思是……
齐霁字字坚定:“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帝位,向来是能者居之,你不比任何人差,这帝位,别人坐得,你为何坐不得?”
沈柚从来没有想过当皇帝,她向往的是平凡的生活,往大了说,她也只是向往人人安乐的生活。
不过,若她只安心当个公主,那么以后面对受难的百姓,被伤害的家人时,她该怎么办,一笑泯恩仇吗?
不,不可以!
“柚子,你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什么?”
齐霁回忆着那时的场景,青石桌上,他曾发誓:“我永远站在你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