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不见亮,穆炘就去了练武场,
云呈霓睡到自然醒的时候,没有看到穆炘在身旁,只看到锦霜在屋里等自己醒过来,慢慢地翻身起来,一边活动着手臂一边问锦霜道:
“太子呢?怎么起这么早?今天不是不用上朝吗?去哪了?”
锦霜也有些意外地说道:
“小姐,太子一大早天不见亮就出去了,说是去练武场看看,顶着个黑眼圈就出门了。”
云呈霓暗笑了下,想起昨晚穆炘幼稚的样子,
“还有两个月的样子,看来他最近得经常去练武场了,那他可有的苦头吃了。”
云呈霓起床不多会儿,太阳出来了,云呈霓和锦霜正在吃早餐,门房就来报说门外有人求见。
云呈霓随口问了一句:
“谁呀?”
门房挠头想了想,说道:
“昨天来的那两个人,又回来了,说要来谢谢太子妃。”
云呈霓放下碗,想了想,对门房说:
“你让他们走吧,我不想见他们。你就跟他们说,太子让他们干嘛就干嘛去,不用在我这里来耽误时间了。”
门房连忙出去了,
锦霜看了看云呈霓一眼,过了一会儿,问到:
“小姐,云家那两个姐弟真的要留在京城吗?这样子的话,以后会不会给太子和你留下什么后患呀?我觉得他们两个,原来在颍川的时候就没有好好的对待过小姐,现在就是还想来巴结小姐,他们的心里面那些小九九,我可知道,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知道小姐你成了太子妃,肯定是想攀着小姐这个高枝,肯定不会放弃的呀!”
云呈霓看了一眼锦霜,心中明白刚刚锦霜说的话还是有几分怨气的,锦霜说的这些话,自己也不是没有想过,云呈霓就安慰了锦霜一下:
“收他们两个在京城,为的就是方便我和太子随时知道他们的动向,对于这种投敌叛国的罪犯亲属来说,这才是最好的监视办法,而且云呈霖现在是在而且御林军里边,有表哥亲自看管,他应该是没有时间来去想其他事情了,每天光是操练,他怕是会被累坏的。”
云呈霓说到这里,突然对锦霜说道:
“御绣房里面,我们有认识的人吗?”
锦霜说道:
“小姐,其实你没有那么擅长刺绣的事情。我跟着小姐总是研磨药粉,对女工也不太会,所以对于御绣房这边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了。”
云呈霓忽然想到,昨天外祖母说自己给孩子做衣裳是跟自家绣娘学的,云呈霓记得国公府家的秀娘都是从御绣房挑选的。
云呈霓突然灵机一动,对锦霜说到:
“今天让人去一趟国公府,跟外祖母说一下,我想她了,让她带着舅母一起来府上喝茶。”
锦霜就赶紧点了点头,看云呈霓吃的差不多了,就赶紧让人把碗筷给收拾了,就对云呈霓说,
“那我待会儿让玄松去跑一趟。”
云呈霓看了看锦霜说:
“玄松?没有跟着穆炘一起去练武场吗?”
锦霜笑道:
“小姐,你忘了?现在玄松已经开始全权负责小姐的护卫了,只要太子出府去,肯定是玄松留在家里的呀。出府以后就是玄竹跟着太子了。这样安排都好久了,看来小姐怀孕真的会影响脑子。”
锦霜偷笑着,云呈霓这才想起来,发现还真是这样,自从上次穆炘去秦州,把玄松留给自己之后每次穆炘出门,玄松好像真的就留在了府里,不管在哪儿玄松都远远地跟着自己。
云呈霓对锦霜笑道:
“看来太子也是想成全你和玄松了吧?”
锦霜脸上突然红起来,羞涩的对云呈霓说道:
“小姐,说正事呢,你就不要开我玩笑了,要不是你和玄松戏耍我,我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答应他。”云呈霓笑道:
“这些事情都要趁早完成才好,不要等到后悔了,才想着这些事情早该办了!”
锦霜敷衍地点点头,就赶紧跑出去找玄松了。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戚瑶和其木格就到了云府,戚瑶看到云呈霓就紧张的问道:
“怎么回事?你让我和你舅母来看你,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吓得我路上心嘣嘣直跳,看看,还好你没事。”
云呈霓笑道:
“传话的人没有说吗?我就是让你们过来喝喝茶而已。”
戚瑶气得直跺脚,说到:
“哪有这么早就让我过来喝茶的?肯定是你有事情啊,我猜都是你没有把话给他说清楚,就派人过来找我了。”
云呈霓笑笑,说戚瑶撒娇说道:
“外祖母说的对,我就是没有说清楚吧,我这一怀孕就觉得脑子不够用的样子!”
戚瑶苦笑着摇摇头,轻声问道:
“打底什么事情?别卖关子了。”
云呈霓这才终于想起了正事,连忙说道:
“我想问问,家里那两个绣娘的事情。”
说着,云呈霓就将对云呈雯的担心说了说,
戚瑶刚想坐下来喝口水,又站起来,对其木格说到:
“你去跟车夫说下,让他去把家里那两个绣娘叫上,一起拉过来,就说太子妃有一些绣花上面的事情不明白,让他们过来教一下。”
其木格点了点头,出去找到车夫,把事情说完以后就回了。
戚瑶,其木格和云呈霓一起继续喝茶,三个人没等一会儿,两个绣娘就到了。
云呈哦见两个秀娘端庄稳重,在国公府也待了十几年的老人了,应该都是靠得住对人。
云呈霓就直接问到:
“你们俩是在哪儿学的手艺呢?”
其中一个绣娘回答道:
“回太子妃,我们是御绣房道绣娘,陛下让我们在国公府负责国公府相关的服饰事务。”
云呈霓点点头说:
“那御绣房现在的管事你们熟吗?”
两人都点头说:
“我们和历任管事都一直有走动,国公府的朝服我们绣好了是要先呈给管事检查了才能给国公穿的。”
云呈霓看了看这两个绣娘,又看看戚瑶,戚瑶点了点头,云呈霓心中明白了。
云呈霓对两个绣娘说到:多谢两位,我没事了,你们回去吧。“
戚瑶站起来,对那两个绣娘说道:
”太子妃要的花色,你们心里清楚就行了,回去吧。“
两个绣娘哪能不明白,都是从宫中的御绣房出来的人,对于这样的暗号,肯定是明白的,就连忙行礼走出去了。
戚瑶见两个绣娘走了,就对云呈霓说到:
”你是为了云呈雯的事,把这两个绣娘叫过来的吧?“
云呈霓点头对戚瑶说道,
”那就麻烦外祖母去和这两个绣娘交代一下了,让她们跟御绣房的管事打声招呼,云呈雯的事情,派一个人盯着就行了,但是呢,不要有太大的动静,这个人有什么异常举动的时候,再在回报,没有动静,就把她当作一般的打扫就可以了。“
戚瑶点了点头说到:
”谨慎一些是好的,云年宣的事情,我总不是太放心,只是流放的话,谁知道路上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万一他又像乐安那样子,被人救了,逃出隋国的话,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样的乱子。“
云呈霓笑笑,说道:
”他被人劫持,最多就是有人用他来威胁我,可是现在的云年宣于我来说,没有任何的威胁价值了,他对我来说,也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戚瑶点了点头,说到:
”你想开了就好,我还怕你对云家念念不忘,昨天看着你和太子对云家那两姐弟的安排都妥妥当当的,我还以为你们俩对云家还是有一些感情。“
云呈霓笑了笑说到:
”感情这个东西,是互相往来的,我之前确实对云家很有感情,但是后来发现云家每一个人都这么狠心对我,我怎么可能还要继续付出呢?谁的心不是肉长的?“
戚瑶点点头说道:
”很好,那我和你舅母就放心了。“
说着戚瑶四处望了望,对云呈霓问道:
“太子今天上朝还没有回来吗?”
云呈霓好笑地说道:
“今天他不用上朝,一大早就去了练武场,看他那个样子,今天太阳落山之前怕是回不来了。”
戚瑶看着一脸无奈的云呈霓,兴奋地说道:
“那我们今天中午就可以和太子妃一起用午膳吧!”
云呈霓拍手笑道:
“太好了,我还说今天中午就我跟锦霜两个人,也不知道吃什么,两个人吃饭,冷冷清清的。现在有外祖母和舅母中午陪着我们一起吃饭的话,那真是热闹!太好了!”
说着云呈霓就叫锦霜赶紧去通知厨房,多加了几个戚瑶和其木格爱吃的菜。
三个人在院子里又开始叽叽喳喳的,继续聊着天。
中午吃完饭以后,戚瑶和其木格陪着凌晨聊了一会天,看到云呈霓要睡午觉,就回了国公府。
两个人刚一走,锦霜就见玄松有些着急的往后院看,锦霜见玄松有些迟疑的样子,赶紧出去问道:
“太子妃在睡觉,你有什么事吗?”
玄松有些犹豫,不知道怎么开口,锦霜有些着急了,说:
“什么事情?能让你犹犹豫豫的说不出口?”
玄松咬咬牙说道:
“还是等太子妃醒了再说吧,太子没有回来,我也不敢乱说这些话。”
这时候,就听云呈霓在里屋问到:
“什么事?我还没睡着,你稍等一下,锦霜进来帮我梳洗一下再说吧。”
锦霜赶紧进去伺候云呈霓把衣服穿好,打扮好了就走了出来,看到有点慌张的玄松,云呈霓冷静地问道:
“碰到出什么事了吗?能让你这样子?”
玄松低头抱拳行礼道:
“太子妃,刚有信报来说,云年宣早晨出城以后不到五里地就被人刺伤,中毒失血过多,已经死了。”
虽然上午才说云年宣对于自己来说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但是听到这个消息,云呈霓中还是咯噔的顿了一下,有些吃惊的抬头,问:
“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玄松摇摇头说:
“都是刑部押送道人,玄部没有安排人,今天早上从城门打开以后就往外走了,刑部的人回来报告说是出去不到五里地的地方,树林里边突然射出了很多暗箭,刑部也死了两个。”
云呈霓沉吟不语,没想到还有人会对云年宣下手,问玄松道:
“难道云年宣手上还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别人的把柄?”
玄松说到:“不可能,全部云年宣的审问基本上都问出来了,都是之前林阳的事情。我想对方可能也就是不想让云年宣继续活着而已。”
云呈霓没有多想,叹了口气,对玄松说道:
“这个消息给云呈霖和云呈雯都告知一下,让他们去给他们的爹收个尸吧。”
玄松看云呈霓没有再交代地,就说道:“我这就去让人告知。”
锦霜有点担心:
“小姐,你说会不会是李家来报复云家?”
云呈霓摇了摇头说:
“我不知道,不敢就这么断言。但是也不重要了,云年宣没有什么价值的,如果他还有价值的话,要么就是直接在京城砍他脑袋,要不然如果关在玄部,让他永远都不能跟任何人接触。”
锦霜喃喃自语道:
“可是,为什么这些人一定要让他死?”
云呈霓看向远方一言不发,突然对锦霜说:
“你赶紧去找玄松一下,拦住他,不要让他传话给云呈雯!”
锦霜听明白了云呈霓的意思,赶紧转身往外跑,不一会儿却又气喘吁吁回来了;
“小姐,我出去的时候,玄松已经让两个人快马加鞭的跑出去了。”
云呈霓抬头,看着院子里边已经开始枯黄的树叶,轻声说:
“云呈雯,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锦霜见云呈霓道样子,终于明白了云呈霓道意思,紧张地对云呈霓说道:
“怪不得,昨天晚上,云呈雯看小姐的时候,我就觉得她的眼睛又一丝丝的冷漠,却没有悲伤,我也感觉到她说话的时候对于自己父亲的罪行,没有悔恨,没有同情,什么也没有一丝丝对于他父亲要流放千里的悲伤。”
云呈霓知道,今天早晨云呈雯和云呈霖去送云年宣,也给云呈雯制造了机会,让她有机会按照出门的时间让人追上去结束云年宣的性命。
云呈霓沉默不语,锦霜怕云呈霓多想,赶紧把厨房刚刚送来,放在旁边的点心,搬到了云呈霓旁边的茶几上,对云呈霓说:
“小姐,刚刚送来的点心,还热着呢,赶紧吃一口。”
云呈霓也不再多想了,坐下来喝了口水,吃了两口点心,锦霜又递上水果:
“小姐,今天的果子好吃,今天采买的人专门买的!说马上要入冬,这个果子也吃不了两天了,等到冬天的时候可能水果就会少一点,到时候小姐要多吃,就给你换着花样的上点心,每个时辰都换一种!”
云呈霓哪有时间多想,躺在椅子上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连穆炘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