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呈霓想到了穆炘会和自己一起回姜家肯定会有一定的阵仗,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景帝和国公府都疯狂的加码,
出宫的时候,云呈霓计划就和穆炘,锦霜一起坐一辆马车就能安安静静地回姜家,没想到,刚出御书房的侧门,就已经有礼部的官员排着整齐的队伍等候在外面了,礼部尚书恭敬地站在门口,对穆炘和云呈霓鞠躬,轻声问候道:
“齐王殿下,云县主,陛下让我们等在这里,说随着云县主一起去国公府,让礼部从今天就开始接手国公府的相关筹备,必定会让云县主安心上轿,也请齐王放心。”
云呈霓没有回话,只是抬头看了眼穆炘,眼中尽是不解,
穆炘习惯性地笑了笑,先对云呈霓说道:
“没事,我刚给你说了,礼部的事情做的还不错,时间紧任务重,必须要他们来干这些活才行。”
穆炘话音未落,礼部尚书浑身一抖,额头上就已经冒出一层密密的细汗了,原本就躬身站立的,腰瞬间就更低了。
穆炘见礼部尚书一脸冷汗,也不在意,冷眼看了一看,开口对那礼部尚书冷冷地说道:
“李尚书,你们今晚要把姜国公上下都安排妥当,不能惊扰国公府各房了。”
李尚书弯着的腰就像要塌了一样晃了晃,李尚书又微微抬了下背,依旧不敢抬眼望一眼穆炘,只敢低眉回道:
“齐王放心,有我亲自来组织,上下都不会动用国公府一根手指头,姜国公只管安心嫁外孙女就好了,今天过去都是先遣队,明天各个司衙就会全部入驻国公府了。”
穆炘点了点头,不再多看那李尚书一眼,手虚扶着云呈霓的后背就往景帝特批的八架马车走去,云呈霓看到马车的时候立刻停住了脚步,紧张地对穆炘问道:
“这马车规制我不能做,太越矩了,陛下对我好,我心领了,但是不能如此大张旗鼓,即便我以县主身份也不敢上这样的马车,据我所知,齐王也是不能做八架马车的规制吧。”
穆炘其实也很无奈,上午景帝对他说这个安排的时候他就表示了反对,不过,最终反对无效,景帝坚持给云呈霓最高礼制,现在被云呈霓反对,穆炘里外都不是的感觉,
这个时候,穆炘只好把礼部尚书重新叫唤上来,让他去换马车,那李尚书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一边给穆炘和云呈霓重新解释了是景帝的安排,云呈霓坚持不换马车不上车,李尚书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只能一脸委屈地看着穆炘,穆炘没好声气地说道:
“你看着我有什么用,赶紧去请示陛下。”
李尚书一得到穆炘的指示,立刻弹射一般的冲了出去,直奔景帝所在的御书房,
身在御书房的景帝早就知道侧门发生的事情,也不想为难云呈霓,不多会儿,一辆四架的马车就赶了过来,云呈霓见这也不是县主规制,但终归是亲王规制,无奈穆炘也会上车,这规制也说得过去了,
云呈霓不再扭捏,伸手扶住穆炘伸出的手,先登上了马车,随后穆炘也跟着跳了上去,锦霜则按照京城的老规矩跟在车侧,一行人终于浩浩荡荡从皇城的御书房出发,向着皇城的城门奔袭而去,
看着浩浩荡荡从皇城出来的队伍,等在城门口的姜达就算见惯了景帝的奢侈排场,也不敢想象自己外孙女被景帝宠成这个模样,队伍前面的礼部尚书见到国公府的马车连忙叫停了队伍,跑到穆炘和云呈霓的马车侧面汇报了一下,
不一会儿,云呈霓和穆炘一起下了马车,走到队伍前面,看到城门口姜家也是好大的接人队伍,只不过跟景帝安排的送人队伍比起来就显得寒酸了不少,原本十来个人在京城已经算是很有气势的车架队伍了,没想到跟景帝安排的礼部快一百人的队伍比起来立刻就没有了一丝气势。
姜达见云呈霓来到跟前,穆炘还跟在身后,冷笑了一声,也只能摇头,
“陛下虽用的亲王的车架规制,但是这百人的队伍怕是用了他出宫的规制了!齐王还是要给陛下劝说一下,不要太招摇,以免落人口实,让人指摘。”
穆炘看了看姜达,也不好反驳,只好无奈地说道:
“外祖,你也不是第一次跟我父皇打交道了,他哪次让皇家丢过面子?这次要不是霓儿坚持,他还让我们坐的是八架的马车。”
姜达自然是明白的,穆炘说的很符合景帝的性格,也很符合云呈霓的性格,没想到的是,景帝竟然愿意听云呈霓的劝,可见对她的重视。
姜达摇摇手,指着礼部队伍对穆炘和云呈霓说道:
“既然陛下赏了如此大的恩赐,你们赶紧回去坐好,我先回府了,国公府的队伍就在后面跟着你们吧。”
说罢,姜达转身对一旁的随扈说了几句,那人默默点了点头,
姜达看着穆炘和云呈霓转身往马车走去了,才骑马先回国公府去,看这个队伍,十有八九是带着景帝圣旨在身的,自己要回去先换上官服等着才行,
礼部的队伍等着姜达走了挺远才开始有人清街道,队伍顺着被清空的车道浩浩荡荡地往国公府进发,云呈霓和穆炘在马车车上也只好靠在一起,反正,礼部的规矩就是景帝的规矩,已经出发,两人不好再说什么,只不过,由于有清街道的程序,队伍前进的速度就明显比在皇城内慢了很多,
虽然街道被清理干净没有闲人晃荡了,但是车道两侧却挤满了看热闹的市民群众,
看着一百来号,还全部都身穿六品以上官服的人,这些人走过之后还跟着十来个国公府的人,街边围观的人才开始议论纷纷,
“礼部那么多人去国公府,是有什么大事?”
“谁知道呢,难道是姜国公又升官了?国公已经是那么大的官了,再升能是什么官衔?”
“这马车是亲王的规制,隋国就只有一位亲王,难道车里坐着那位传说中的齐王?”
“亲王亲自去国公府宣旨,怕是国公府又有泼天的富贵了。”
众口铄金,每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猜想,却都只猜到姜达,每人能猜到云呈霓,
只有芸芸众生中,有一张冷漠的脸,冷眼旁观地看着眼前浩如烟海的景象,冷笑了一声,对跟在身后的一个戴着脸罩的女子说道:
“看看,这就是你父亲让你嫁过去的齐王,他如何给姜家面子的,又看看他是如何羞辱你父亲的。穆家这滩浑水,你踏进去了就别想全身而退。”
那戴着脸罩的女子也冷眼看着眼前已经走过去的队伍,面无表情地说道:
“父亲要的不是现在的生活,我嫁过去,姜家也好,穆家也好,将来都是我钱家的奴才。”
说完,两人转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