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济连忙给景帝辞别,
“陛下,微臣知错了,微臣这就回去,带上酒去齐王府请罪去。”
钱济不知道穆炘就住在御书房旁边的寝宫,想要赶紧去办事,景帝早就不想留他,摆了摆手,让钱济赶紧走了。
等钱济一走,穆炘就回到了御书房,对景帝说道:
“父皇,这样的卑鄙小人怎能担当首辅之位?我觉得,钱济私德有亏,不配当这个首辅,让他滚蛋!”
景帝叹了一声,无奈地看了眼穆炘,
“你又不是不知道,用他就是为了治朝堂里的那几个老油条,真正做事情,都是六部尚书,那几个人办事得力就行,钱济的平衡作用还是可以的,有时候他撒泼打诨起来,那几个老油条比谁都害怕他,让他们几个同意事情,还是要这个钱济去闹才行。”
穆炘虽然一脸的嫌弃,但是他自然是知道自己的这个父皇了解的,不愿得罪族人就是他的软肋,得罪族人的事情基本都让钱济去办,也省的自己和各族长老产生嫌隙,如此看来,父皇用钱济不过就是找个打手在前面给自己清除障碍罢了,真正的大事放到六部,钱济的实权也被分化,看来父皇也是留有后手的,穆炘之前只对秦州事情上心,现在被景帝拉着天天在御书房里,才知道原来对付这些朝中大臣也是需要各种手段和人手来各个击破才行的,跟着景帝对大多数的重要岗位的负责人都了解了个大概。
穆炘放软了语气,对景帝说道:
“先拖住他吧,想必今天他就会有所动作,我已经安排了好几路人跟着了,等他一有动静,被我们找到破绽,先把他身后的人揪出来,他要怎么处置,全看父皇安排就行。”
景帝低沉的语气有些伤痛,“幕后的那个人既跟林阳有关联,又跟钱济有关联,说不定跟这朝中各大势力都有关系,看来,是逼得我不得不出狠手来治治他们了。”
穆炘也有些低沉,坐在景帝旁边,有些无奈的说道:
“父皇本身就不该对这些人太过仁慈,否则就会反噬自己,一个钱济要去制衡他们,还要有人制衡钱济,那制衡钱济的人呢?谁去制衡呢?”
景帝虽然知道穆炘是在替自己着想,但是治理国家,穆炘还是嫩了点,
“炘儿,你还是不懂,治国如烹小鲜,具体意思,其实就是要各种不同的人和事情综合起来,你刚说的制衡,人与人之间就是要互相制衡,找到他的长处让他发挥,找到能制衡他弱点的人和事情就不难,难得的是这些人会心甘情愿让人发现自己的缺点,并且愿意被人利用,朝中各色人等,需要的就是互相制衡,互相发展,而不是独霸一方,这样,对我是威胁,我自然会让他不得善终,所以,你看起来是我在用人互相制衡,难道他们就不是心甘情愿被我制衡?”
被景帝一说,穆炘心中便清楚地明白了,这是景帝在教自己如何治理国家,如何与朝中个人打交道,如何与各大族人互相和谐相处,这些,之前穆炘并不愿意接触,现在除了景帝刻意为之地教导,还有就是因为云呈霓的缘故,自己其实也是希望能把隋国治理得更加强大,国泰民安,海晏河清,这些都是穆家作为隋国皇族一直致力去完成的事情。
穆炘不再与景帝争执,缓下劲来,穆炘垂眼思考了一下,抬眼时,眼中尽是社稷,
“父皇,我明白你说的这些事情,之前是我没有站在父皇的角度去思考,现在设身处地地想一想,作为一个帝王,确实是能用制衡之术比强强相争要柔和和长久一些,这些都是要从大局出发才能明白的事情,我确实之前只着眼于秦州的事情,更多的是从军中边境的管理的角度来想事情,有些鲁莽和粗放了。”
景帝会心一笑,明白穆炘知道自己的用意,
“炘儿,我只是希望以后,你站在我现在的位置的时候,能够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现在你的眼界越来越宽,也是让我很欣慰的事情了。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多回来,在我身边,很多事情我已经力不从心,希望有你在的时候更好的帮我去处理好,也可以更顺理成章的接手隋国上下的一应事务,你是年轻力壮的当打之年,军中事务你已经得心应手了,再加上现在军中姜家已经给你很多助力,京城我早就交给姜国公的御林军做防卫了,解决边境的兵器贩卖的事情后,还是会京城来,在我身边做事吧。”
来自父亲的淳淳之音,穆炘从话中听出了景帝对自己的期许,也听出了父亲对自己往后工作的铺垫,早就暗中给自己铺设了道路和防护,就连边境的兵器贩卖,在景帝眼里其实都不足为惧,不过就是少量摒弃的流动罢了,只要大军在握,没有什么需要畏惧的东西。
穆炘几乎是眼中含泪的对景帝点了点头,一切深意,父子俩都在心中深深互信。
景帝见穆炘已经明白自己的意图,对他摆了摆手,
“快回去吧,估计霓儿快从娴妃那回来了,看看她那边和娴妃见面后的情况,今天礼部选出来的两个日子,晚上你带去国公府,选定后赶紧通知我。”
穆炘也心急着想回去见见云呈霓,一天没见到,还让她单独去了娴妃宫里,上次就心有余悸,这次还是放不下心来。
结果,等穆炘赶回御书房寝宫的时候,看到云呈霓早早就等在那里了,没等穆炘开口,云呈霓先上前将下午在娴妃钱婵宫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通,穆炘听完,抬腿又去了一趟御书房,将云呈霓和娴妃的事情和景帝通了气之后才又回到了云呈霓身边,
见到云呈霓收拾好的包裹已经摆在入门的椅子上,穆炘无奈地问道:
“你就这么不想在皇城里待着?”
云呈霓笑了笑,拉了拉穆炘的衣袖,撒娇地反问道:
“你不想跟我回国公府吗?”
其实云呈霓原来是不想和穆炘一起回国公府的,但是想到和穆炘分开,还是有些不舍,
穆炘听云呈霓一说,神秘地掏出礼部选出的婚期单子,对云呈霓得意的说道:
“你不想带我去,我自有办法让国公府打开大门欢迎我。”
云呈霓接过婚期单子一看,这日子怕是穆炘注定的吧!哪有选这么近的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