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灯光闪烁的破旧廊道，潮湿腐败的气息冲击着黎析的鼻腔，他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跟着眼前的狗头男人左转右拐走了大概两分钟后，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
望向那扇破旧的木门，能看出这扇门有一些年月了。
狗头男人将手放在门把手上，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提醒。
“在里面不论看到了什么，都不要惊讶，”他顿了顿，“他......已经不在乎了。”
“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芷”
黎析愣神，但芷并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推开那扇好像轻轻一推就会散开的木门，走了进去。
黎析回过神，紧随其后。
从门外看向里面，就能发现，这里的装饰与外面的那些陈旧，布满灰尘的走廊完全不一样。
这里面环境整洁，房间布局几乎完美，优雅又不失情调，让人无比舒心。，最主要的是，踏进这里的第一步，黎析便有了一种回到家里的错觉。
但他随着芷的目光看过去时，他顿时傻眼了。
进去后只是看了一眼，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下意识的便转身面向墙壁。
芷看向躺在床上左拥右抱的启，“我给您带来了，哥哥。”
黎析低着的头愣神，他微微侧头看向芷，心中疑惑。
他的眼前是向他哥哥躬身行礼的男人，结合之前的种种的行为举止，两人与其说是兄弟，不如说更像主仆关系更为合适。
“黎析......吗？”
“转过头让我看看。”
黎析站在原地没动，而启也不急不躁，温柔的抚摸着两个女人的脸，他那锋利的野兽指甲轻轻从两名女生的脸上划过，留下一道轻轻的红色印痕。
芷转身望向黎析，趁他不备，将他转过身来。
转过身后，他仍旧没有睁开眼睛，死死的将眼睛闭起。
他可不想看到三个赤裸的人在床床上唧唧我我，翻云覆雨，尤其是其中一个还不是人，想想就有些辣眼睛。
启将手搭在两名女生的锁骨上，她们没有丝毫的反抗，而启的一只大尾巴盖住了其中一个女生的裸体，另一个也用被子将他们盖了起来。
“睁开眼吧，没那么冲了，况且哥哥不是穿了一件吗？”
芷在身侧提醒道。
黎析仍旧是死死闭着眼睛，“我我我，还是闭着眼吧。”
自从内心世界有了一座承载着神兽的岛屿后，他就很少像现在这样慌乱无措。
启也没有说什么，而是从一旁拿出了一个本子，如果黎析睁开眼睛，便会发现这个本子与尼尔手里的本子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一样的就是上面多了几道抓痕。
“讲个故事......”
黎析不语，但心里已经在考虑自己该怎么离开这里了，但黎析听到这个故事的开头，他那飞速飘离的思绪，立刻便回归看了身体，甚至他已经不自觉的睁开了眼睛。
“第一幕，有一个人，他有一个女朋友，叫做洛神，但洛神没有陪伴他很久，便被烧毁了，那个人很失落，从那时开始，王牌飞行员就此陨落。”
随着启的翻页声音，黎析这才意识道，这说的不就是自己吗？
可启的故事还在继续，并没有给他留下太多的时间思考。
“当他来到新的城市之后，住在他身体内的朋友，生病了，但他的朋友为了不让他担心，就一直没有告诉他，于是他的朋友死在了他的心中，永远的离开了他们。”
他轻轻抚摸着她们的头发，手渐渐向下，逐渐放在他们的锁骨的位置。
话落，在黎析不敢置信的目光下，启用他锋利的爪子划开了两名女生的喉咙，鲜血如喷泉般溅洒在黎析身上。
黎析呆愣的看着没有丝毫挣扎的两名女人，声音颤抖道。
“你，杀了他们。”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那个黑色的笔记本上的故事，并不是讲给自己听的，而是讲给这两名女生听的......算是讲给她们最后......遗言。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启微微凝神，看着黎析的眼中带着渴望，但这种渴望迅速让他压了下去。
“我不过是让他们在死前感受一下最后的温暖，毕竟......现在的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实在是令人讨厌。”
启冷笑一声，将自己的尾巴从那名女生的怀中抽了出来。
“但他们喜欢这种柔软的触感，你说这讽不讽刺。”
黎析没有回答，反问。
“所以，这就是你杀了他们的原因。”
启无奈摇头，“我学到是温柔对待他人，所以在他们最痛苦的时候我给予他们温柔，然后让他们彻底解脱。”
“可......”
黎析还没说出口，启拔高音量将他的话憋了回去，“如果你知道了他们生前遭遇了什么，就不会站在这里指责我这个......刽子手。”
沉默。
“带他去洗澡吧，半小时后，楼顶的待客室见。”
芷带着黎析离开了这里，而黎析则对这种视生命如粪土的行为感到火大，可他想再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止住了。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启仰倒在床上，看了眼两边已经失去生机的女生，“我能有什么办法，什么办法都尝试过了，但救回来的，最后都变成了这样......最终一个人都没能救得了。”
他看着暖色的天花板，怔怔出神。
鲜红的血液染红床单，浸湿他的毛发，他躺在床上，像是一个失去了重要东西的人，深陷迷茫。
“老师.......父亲，我该怎么做，，这样的坚持真的有意义吗？”
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一个长发如瀑，戴着无脸面具的男人在向他招手。
他猛的坐起身，看向门口的方向。
“父亲，你来了。”
启兴奋的跳下床，扑进面前戴着无脸面具男人的怀里。
“是啊，我来了，这几年委屈你了。”
启抬起头，眼中已经泛起了晶莹的泪珠。
“父亲，我接手了你的工作，只是我让他彻底转入黑暗，您不会怪我吧。”
无脸面具的男人轻轻抚摸了下启的脑袋，面具下的嘴角扬起。
“这是必然的结果，启，在我推演的未来中，走向是这样的。”
启将整个头扎入了无脸面具男人的怀中，两行泪水打湿了眼角，流落脸颊。
沉默。
“启，如果你觉得累了，那就休息吧，你不欠这个世界什么，所以......不必在意什么使命感。”
......
浴室内，黎析冲掉了溅在身上的血液。
从那个房间出来后，他忽然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启讲的那个故事，自己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应该是让启的手段惊到了，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想到这个事。
不过再仔细想想，时间往前推一推，他为什么要让芷带自己去那个房间，带自己去那个房间就为了让自己看他杀人吗？还是说另有目的。
正想着，自己面前的门帘让人拉开。
芷赤身裸体的站在门口，毫无表情的看着黎析的脸。
黎析也看向他，大脑内的思绪瞬间全无。
片刻，黎析反应过来，“不是，你不是优雅吗？你不是温和吗？现在怎么不问一句就掀开门帘啊。”
面对黎析的质问，芷没有解释，而是淡定的从脚下的篮子里拿出一个又一个瓶瓶罐罐的东西，放在黎析脚下。
“洗毛露，护毛膏，沐浴露，你要用哪个。”
黎析：“喂能不能听人说话啊。”
嗖。
一声剑鸣从黎析的耳边响起，下一刻，一柄泛着寒芒的直刀便架在了黎析颈部。
芷微笑再次询问，“黎析阁下，你要选哪个？”
黎析轻轻推了推剑刃，“沐浴露谢谢。”
我靠，谁洗澡还带着直刀的啊，知道的是在洗澡，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这里阉割。
接下来的洗澡时，芷都时不时得过来看一下黎析，问一下问题，但都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基本都是关于洗澡的。
而就在黎析洗完还要再冲一会的时候，水忽然就断了。
外面传来芷的声音，“冲澡要快，水是有限制的。”
黎析擦着水走到芷身旁，“这就是你时不时的来我这里催我的原因。”
芷看向黎析，“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