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确定对方叫刘洋吗?”
这句话抖得不成样子,面部表情也很好猜。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吧,你那一层楼人很少,我今天去给你收拾东西的时候,挨个敲门也就三四户,大概就叫这个名字吧。”
“那个人应该没有告诉错吧,怎么了?”故意的不确定。
“放心吧,无论叫什么,他都不会在伤害到你了。”恶趣味的回想,说出来的话令顾青瓷直接傻眼,应该?大概?怎么了?
他没想到对方是口头上询问的,去问那些毫无交流的邻居。
这怎么可能正确!
他现在就一次机会了!
他真是不长脑子,怎么就为了验证话的真假而去冒这个险。
现在就剩一次机会了。
明明是不确定的事情,自己竟然被吓昏了头。
还想要把朋友的名字提交上去。
懊恼的蹙起眉。
沐辰好笑的看着面前一幕,真好骗。
顾青瓷对于交的第一个朋友,完全是掏心掏肺的信任。
哪怕怀疑过后也会愧疚无比。
就如同现在一样,一边懊恼一边愧疚。
“对不起。”
“嗯?”男人担心的侧过头,假装不解。
顾青瓷是为自己的怀疑而道歉,可却说不出口,只能另找了个借口来替上。
“你帮了我那么多忙,还这么替我操心,我不应该这样一直麻烦你,对不起。”还怀疑最好的朋友,简直没有良心。
碍于面前人的存在,沐辰面色不显,内心却激动的想要狠狠抱一抱面前笨蛋的猎物。
简直蠢得要命。
男人把对方的信任当成了取笑的乐趣,尽情玩弄。
不断利用着这份纯良而绸缪。
感叹好把握的同时,又想快点看到对方知道真相后崩溃的神情。
一定美妙极了。
眼睛里盛满仇恨和恐惧,像绝望的羔羊,那个时候再缝上最后一刀。
精神上的崩溃远比肉体上的有看头。
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没事的,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你要不是我朋友,我还不乐意帮你呢,好好的会好起来的。”
这种长久的蜜糖很甜,但是会坏了牙齿。
“可是我的...”
系统明明说他很健康,这具身体只是有些营养不良。
怎么会得病,如果不是好朋友骗自己,那就是真的生病了。
他的生活习惯极不规律,又是干主播的,经常熬夜。
会不会跟这个有关,系统只是给了他健康的身体,并没有让他一直健康下去。
“你要是还不放心,或者是不确定的话,我们再到其他的地方看看。”
男人说完后以为对方不会答应,毕竟胆子那么小。
谁成想立刻被同意了。
顾青瓷很纠结,他是愿意相信朋友的,所以更加要确定。
他无法接受自己交的第一个好朋友骗自己。
私心的一直偏袒。
根本不相信对方会害自己。
或者是对自己有所图谋,像以前的那些人一样。
沐辰抵着牙关,笑容满面。
“好啊。”
听到对方松口,顾青瓷才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如果朋友骗自己的话根本就不会让他去检查。
让他自己去确认。
可无论是沐辰找到地方,还是顾青瓷突击要求的地点,无一例外都有同样的说辞。
好像串通好了一般。
又或者是他真的生病了,那该怎么办。
病痛远比直接结束生命更熬人。
“我知道你无法接受,不过幸好及时发现,只要吃点药动个小手术就好。”
“就不能只吃药吗?”
显然这句话让面前人很为难,“很快的,有我陪着你,手术过后我还会照顾你的,别担心。”
可他担心的根本就不是这个。
“嗯。”
手术之前要吃点药,缩小肿瘤的体积减少出血。
可这些药顾青瓷越吃越迷糊,有时候竟然会犯困流口水。
每次男人都会安慰他说很正常,可他就是不相信了。
非要看说明书,但上面的说明书副作用标的明明白白。
嗜困很明显。
有时候竟然坐在沙发上都能睡着。
因为经常睡,脑袋里的思绪也越来越混乱。
甚至怀疑有人给他下药。
神经兮兮的拿着药瓶到网上去搜,可都一无所获。
瓶子里面的药早就换了。
所以几次三番下来,顾青瓷越来越矛盾,直到被推在手术台上还不清醒。
打了麻醉推进了一间不像手术室的白色房间。
一样的器备一样的灯光。
医生的统一穿着,戴着口罩穿着防护服,捂的严严实实。
熟悉的场景又重演。
他好像记得这个画面,应该在以前的某个时间段发生过。
只是一时间有些模糊,药物催乱着记忆,诱发出了个埋没在脑海中更深的回忆。
“妈妈...”
拿着手术刀的人一愣,最终还是把芯片植入了进去。
全程都不是特别痛,天马行空般还做了个梦。
梦里一匹白色的马停在不远处,马背上坐着一位身着蓝色衣裙的女人,看不清脸,长长的卷发被风吹起。
突然画面拖近,女人向他这边看过来。
面容模糊,轻轻的吐出来一句呼唤,“阿瓷...”
顾青瓷猛然惊醒,身上的麻醉还没有散去,软瘫在床上,张着嘴,呼吸微喘,意识混乱。
轻轻挪动了一下身体,没有力气。
恰巧外面的人推门而入。
“青瓷?你醒了。”是沐辰,手里面端着一杯水。
眼珠转动,视线聚焦在对方脸上。
本想着张口说话,可舌头却捋不直,只好微微的点点头。
“小手术很成功,我给你嘴上湿点水。”沐辰捏着棉签点了点杯子里的温水,慢慢抹在床上人干渴起皮的唇上。
顾青瓷看着面前人,看着看着就再次睡了过去。
闭眼的一瞬间,棉签被掐断。
男人弯下身去。
因为需要有人照料,顾青瓷就没再提出过要出去住。
虽然已经好几天了,但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站在镜子旁抬起腰,把衣服撩起来。
这块地方一直有一块纱布,缠绕在上面。
洗澡的时候也不能触碰。
可是太痒了。
纱布覆盖的范围很广,乍一眼看给人伤口很深的样子。
他也不知道伤口是什么样子的,只有疼痛在一小片的肌肤上覆盖。
自然也被迷惑。
正要进一步观看的时候,外面的门被敲响。
“青瓷你有什么不舒服吗?”
自从男人以照顾他为理由后,顺理成章的搬进了卧室,变得格外粘人。
美其名曰的说不放心。
都是为了他好。
说他一个人在卧室拿什么东西都不方便,万一伤口感染或者是弄到哪里会很痛。
半忽悠着睡在了一张床上。
盖了两双被子。
虽然有界限,但晚上一睡下后,就跟没有一个样。
顾青瓷不太好意思讲,对方的好心又难以反驳。
也就默认了。
“没事。”
放下衣服,太痒又不能挠,只能忍着痛轻轻的拍了两下。
触电般的痒意伴随着轻微的疼痛。
“嘶...”声音细微,也不知道门外的人怎么听见的。
啪一声推开门。
男人明着在他面前做事一直都很有分寸,不允许不愿意的从不强求。
这样的动作一下子就让屋里面的人慌了神。
也不知道到底在慌什么。
“对不起,我,我太担心了你没事吧。”这样越过界限的事他有太多次了,每一次都让人想反驳又不好意思。
毕竟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越矩。
从小小的事情开始,一步步跨界,然后又以担心对方为理由而道歉。
拿捏着心理的同时又让人说不出反驳的话。
毕竟就如朋友般的担心一样。
“没事...”抬眼间撞进一双担忧的眸子,想要说出来的话又卡在了喉咙里。
温水煮青蛙的消磨着顾青瓷的底线与神经。
让这份友情加了一层温柔的枷锁,钥匙还不在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