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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聂槐序好一通解释后,聂桑窈这才相信这小子不喜欢聂什雅、聂蕊、隔壁邻居家已婚姐姐……也没有喜欢的人。

那她就更不理解了啊。

“你又没有喜欢的人,那你为何无法通过鉴心镜?”

聂槐序吨吨吨喝下一大壶水,一边抹嘴,没形象地打了个水嗝,一边无奈道:“这情又不只是爱情,我就不能为别的所困吗?就不能是欲望吗?”

肤浅。

爱情?

狗都不沾!

哪料聂桑窈却是毫不犹豫地摇摇头,掰着手指头认真细数。

“首先你是寨主,地位权力和财富都有了,除非你想一统江湖,否则我真想不到你还能有什么欲望。”

一统江湖?

聂槐序想起了自己那死鬼爹,发了个激灵,飞速摇头。

“其次你没朋友,友情可以排除。”

聂槐序顿时垮起个批脸。

不是,虽然没朋友是事实,但是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感觉那么扎心呢?

“然后……亲情这东西我觉得你没有。”

聂槐序不服:“亲情我没有?朋友我也没有……那咱俩算啥?”

聂桑窈轻笑,露出十分的自信。

“你对我只是单纯的崇拜与景仰,而我对你则是出于对狗子的关怀。”

……

信不信我真的会咬你啊!

聂桑窈看着他气得咬牙切齿,笑眯眯地继续道:“就算不是这种的情欲,其他七情六欲什么的,我不觉得的能困住你……”

她叹了口气,一改方才逗弄的神情,语气里带着一丝对弟弟独有的温柔:“所以阿序,你到底在被什么困扰着呢?能告诉阿姐吗?”

闻言,聂槐序愣了愣,但却是抿唇不语。

这语气很像儿时他因为一点小事哭鼻子的时候……那时,她也是这么温柔的哄着他来的……

而似乎,他已经有很久没听到她这种语气了。

他缄默着,像是并没有开口要诉说的打算。

聂桑窈微微叹气,正打算离开时,却听他突然道:

“不是困扰。”

“嗯?”

在她的视线中,聂槐序抬眸。

“而是害怕。”

停顿一下,他又满目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阿姐,我害怕……”

这小子傲娇的很。

聂桑窈从前从未在他嘴里听到过一个真情实意的怕字。

她不解:“你也有怕的东西?”

聂槐序转头望向窗外,声音很轻:“是啊,而且怕很多。”

很小的时候,他最怕的是父亲。

可是后来他不怕了。

他的阿姐总能在危机时刻,想到办法将他从父亲的戒尺之下拯救出来。

他那时想,阿姐真的好厉害。

很难的刀法她看一眼就会了,然后便开始不厌其烦的教他练习……

他被欺负的时候会带着他揍回去……

每次见到她,她的手里总能凭空超出很多有趣的小玩意儿和吃食……

可是后来,那么开朗明媚的阿姐受伤了,一度濒死,醒来后几乎尽废的武功让她一蹶不振,再不复从前的意气风发。

他好怕,怕她无法恢复,怕她郁郁不得志,怕她会死。

再后来,他怕自己能力不够,在这棋局中帮不到她。

等一切终于结束之时,他又怕她独自一人赴险。

看到她有了喜欢的人,他会反复想起隔壁邻居家的一对姐弟——在姐姐没嫁人之前,姐弟俩感情很要好,可她嫁人之后,他们似乎从亲人变成了亲戚,总觉得疏远。

亲姐弟尚且如此,更何况他们又……只是堂姐弟。

所以他也怕,怕阿姐也会同他疏远。

他还怕那人会惹阿姐不高兴,会辜负她,会对她不好……

他好像胆子很小,什么都怕。

“那阿序都怕什么呢?”聂桑窈问。

聂槐序想了想,最后总结成一句话。

“怕你不开心、不如意,怕失去你——各种意义上的失去。”

聂桑窈和他担忧心疼的目光对上,只觉得喉头一哽,有些说不出话来。

“阿序……你,将我看得太重了些……”

聂槐序轻笑:“我知道阿姐要说什么。我记得的。你曾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自己更重要的人了。我都记得的。”

“可是,阿姐你不同的。”

他神情温柔虔诚的看向她。

“阿姐,你是我要追随的光,是我的信仰。”

“在我心里,你比任何东西都重要的。”

聂桑窈眼神复杂,沉默一瞬后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弟,别玩儿尬的,不然我会笑话你一辈子的。”

……

聂槐序的表情僵硬一瞬后变得平静。

好好好,你是会破坏气氛的。

你就玩儿吧,谁能玩儿得过你啊?!

他气得转身想走。

可迈出一步后才想起来这里是他的房间。

“……你,出去。”

闻言,聂桑窈立刻扒住他的胳膊不撒手。

“哎呦我的好弟弟,别生气嘛……这不是和你开个玩笑嘛……放心,以后肯定不会拿这个笑话你的啦~”

……他生气的点是这个吗?!!!

聂槐序现在无比后悔和这个人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对牛弹琴!对牛弹琴!!!!!

看着他都快气成一个小开水壶了,聂桑窈忍着笑意,安慰了两句。

“好啦,阿姐知道我们阿序最喜欢的就是阿姐啦对不对?不要太过忧虑嘛,就算你对自己的实力和魅力没有信心,也要对阿姐有信心对不对?”

“我是什么样子你不是最清楚的吗?除了那一点仅存的良心之外,我哪里还剩下什么被欺负的性子?”

“你啊,就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精神过度紧张才会胡思乱想,等我们此行结束……”

话说到一半,她觉得有些不对。

“啊,算了,还是不说这种话了,容易晦气。”

聂桑窈拍了拍他的脑袋:“总之,不要担心,只要我是自由的,便永远不会不开心不如意,而且我们也决不会分开……”

聂槐序刚觉得心中熨帖,却听她下一句道:

“毕竟,你是我最疼爱的狗子啊!”

……

聂槐序扒拉开她的手,将她往门外推:“你还是走吧你!”

砰!

望着紧闭的房门,聂桑窈摇头失笑。

“刚才还说最喜欢我,这会儿就把我赶出房门……没良心的臭小子。”

门内传来老弟气急败坏的吼声:“狗才最喜欢你!”

聂桑窈噗嗤一笑,一边走一边扬声附和:“对对对,狗最喜欢我了~”

“有空记得把鉴心镜通过了……狗子。”

“……你走开啊!真的很烦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