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楹妃听到门外动静,从地下暗道出来,又掩盖好入口。

“楹妃娘娘,七王爷携王妃前来问安。”宫人隔着门再次通报。

楹妃思索他们的来意,还没开口就听见外面萧绝冷冷开口。

“开门。”

“楹妃娘娘金安。”林娇娇在踏进房门的那一刻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是火油……

“你们是谁!出去出去!”楹妃发疯起来吓人的很,抓起手边的凳子往二人身上砸去,

林娇娇趁着宫人拉开她的空档,找寻味道来源处。

越靠近床铺味道越发浓郁,就在林娇娇要接近时,楹妃挣脱束缚,往林娇娇身上扑来。

萧绝眼疾手快在楹妃指甲接触娇娇的前一刻把她拉入怀中,“情况不好,我们先离开。”

匆匆一趟,林娇娇已经心中有数,“十三弟住处离得远吗?”

“穿过御花园便是。”萧绝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在太阳炙烤下为她撑伞遮阳,

“你怀疑萧遂?”萧绝若是再不清楚她的用意,怕是愚蠢了。

林娇娇未答复,萧绝又说,“十三弟性子温顺,身边除了两个小太监,什么人都没有。那些死侍比他年纪都要大,绝不可能是他的人”

林娇娇也只是猜测而已,事实如何还要找到证据才行。

“十三弟性情孤僻,不怎么和人亲近,除我之外也就和柳公公亲近些,有一年失火,柳公公为救他毁了容貌,从此便被他留在院里做了掌事太监。”

林娇娇有些印象,那人黑色纱遮面,面部烧伤的皮肤不是作假。

萧遂正捧书阅读,读到一半听到七哥声音,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没想到七哥真的来看他了,

还没等高兴,看到七哥背后的林娇娇,萧遂的眼里光亮一下就晦暗下来,“七哥,七嫂。”

“今日进宫,顺道来看看你。”萧绝翻过他倒扣在桌面上的书册,“不错,上面的批注显然下了功夫。”

“让七哥见笑了,不过是随手瞎写的。”萧遂被夸奖的耳尖泛红。

林娇娇张望几眼看到一个小太监站在太阳底下没有遮挡,哆嗦着身子打晃,显然已经快要晕倒。

“他怎么了?”

柳旸顺着看过去,不冷不热的回答,“回禀七王妃,他受了风寒,太医说要多晒太阳。”

“正午阳光毒辣,哪里能这样暴晒。”林娇娇看着那人可不像有过风寒的样子,看起来更像是在受罚,“十三弟还是让他回房歇着吧。”

“七嫂通晓医理,臣弟自然听从。”萧遂挥手让人下去。

萧遂倒茶,“七哥府上失火,纵火之人可审问出了什么?”

柳旸说过这些死侍不知道他的身份,而且不识字,毒药毒哑后任凭再怎么用刑也说不出来什么的。

当时审问隔得远,人们只看到林娇娇嘴皮动,却并没有听到审问问话,

七王府的下人们口风出了名的严,完全没有机会得知七王妃到底问出了什么。

消息传进宫,萧遂隐隐有些不安。他的这个七嫂,看上去就讨厌的很,也不知使了什么诡计能诱惑住七哥!

“确实问出来不少东西。”林娇娇说着,发现萧遂倒茶的手一抖,茶水撒出杯口,一汪水迹在木桌上格外明显,

“可问出了幕后主使?”萧遂瞬间恢复冷静。

“自然。”林娇娇观察他的神情,可萧遂很冷静,瞳孔没有丝毫晃动,找不出他半点破绽。

“那就好。”

送走二人,萧遂进到书房里。小太监正跪在地上,“十三皇子饶命。”

“出去跪着,什么时候我满意了,才能起来!”萧遂把人赶到太阳底下,没一会便晒得脸颊通红,脖子后面红瘢一片,却强撑着不敢倒地。

柳旸一脚把他踹倒在地,“十三皇子的寝宫不是你能进的地方,要是想要你这条小命就把嘴闭上!”

萧绝并没有离开,林娇娇拉着他躲在暗处观察,“你这十三弟没有看上去这么简单。”

萧绝看到眼前一幕,心里的十三弟形象出现一道裂痕。

“我记得你说楹妃父亲是工部尚书,工部铁料使用可有典籍记录?”

“有。”

萧绝身为王爷,皇上亲赐他查询六部的权利,到达工部时,章尚书正在书写奏章,工部造器半年,共锻造数十种兵器,是时候邀功请赏了。

“七王爷可是稀客,今日怎么得空来工部视察了。”章尚书忙放下手中笔墨,上前行礼问安,“七王妃安好。”

“大人客气。”林娇娇回以一礼。

六部相互配合,工部与刑部少不了碰面,章尚书和林颂这么多年交情不少,对林颂的女儿自然也有一种亲近,

萧绝和他闲话两句便切入正题,“记录铁料的文书可在?”

“在,王爷可是要查看?”章尚书招手让人去拿。

工部档案众多,查找耗费些许时间,林娇娇想要询问章家往事,不着痕迹提及,“方才入宫,瞧见了楹妃娘娘。”

“楹儿她……她还可好?”章尚书提起女儿,脸上的疼惜浮现。

在章尚书的口中,林娇娇终于知道了章楹成为楹妃前所经历的变故。

章楹及笄不久便被选中入宫为妃,哥哥章灏彼时任职工部,若是不出意外便会上任工部侍郎之位。

兄妹一起长大,亲情血浓于水。就在妹妹出嫁前几日,府中遭遇刺客,刺中他的心脉逃离,这一幕被章楹看到,失去亲哥的她哭昏过去多次。

进宫为妃后一切正常,直到产下皇子,萧遂的降生让章楹变得诡异,使用各种手段折磨萧遂,被发现时,萧遂短小的手臂上满是伤痕,掐的、拧的、扎的,无所不用其极。

章尚书说起女儿,老泪纵横,“我这一生就两个孩子,却都没能护住。”

丧子之痛让章尚书一下苍老,满头的白发遮不住他的伤痛。

“大人,铁料记录在此。”

林娇娇翻阅,每翻一页心里的猜测更肯定一分,“铁料损耗如此严重,竟达到了一半。”

“七王妃不知,东冗铁矿开采困难,杂质偏多,而军营所用兵器皆需提炼至最纯才能锻造,这一来一往损耗的铁料必要要多些。”

“不过废弃铁料也都卖给了铁匠铺,算是弥补国库损失。”章尚书拿出陈年档案,上面一笔一划都说明了来去明细,没有一丝纰漏。

然而林娇娇还是觉得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