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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雷特帝国历上的狂人之乱,大致记载着某一次风神祭典魔族作乱的始末。

开始大概就是向其他国家的史书那样写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固定话语,然后是狂人的出现,以及狂人们给这个国家带来了多少的伤痛,之后是魔族,虽然谁也描述不清魔族的原本面貌(毕竟能与魔族战斗的只有教国的那些人),所以只是简单提到了教国的主教与魔族战斗的惨烈,结尾便是自顾自的夸大自己的功勋。

在这其中,却丝毫没有提及这场事件已经造成了有上千名无辜民众被卷入了不幸。

有关狂人的记载被保留了下来,帝国是如此描述这些人的:双眼赤红,面部僵硬,失去了理智,只能像野兽一样嘶吼,已经完全失去了“人”的部分,与野兽无异,通常的骑士每位最多只能临敌两只。

这倒是没有丝毫夸张的成分,因为教国的误判,魔族以瘴气造就的狂人们在王都各处生乱,即使王都内的所有骑士都参与了战斗,在平定狂人所花费的时间上仍花费了不少,这也算是多亏了帝国中有着许多英明贵族的领导。

贵族的私兵因为不许进入王都所以几乎都在自己的领地内,帝国原本是不允许贵族与王都的各个骑士团有所牵扯,但多亏了皇帝在狂人作乱时果断放弃了这种无谓的坚持,帝国才不至于受损过于严重。

……

大主教加各尔与大神官菲奥从宫殿上层跳下来之后,很快就制服了在广场上作乱的狂人,虽然两人行动迅速,但是依旧有部分狂人已经到王都的街道上了。

大主教害怕的正是这点,也终于发觉了自己的过度乐观。

瘴气是污染生命之源的罪魁祸首,那么只要接触到瘴气的人无论如何都会被很快的污染,而且人们对瘴气的抵抗程度也不同,越是恶人越是易被污染,也越是能让体内瘴气成长。这就是麻烦的地方。虽然远离了魔族到一定程度会使瘴气得到遏制,但至于是距离有多少,却是个未知数。

会有多少人会因自己的失误而死去呢?加各尔只要一想到这些就难过极了,他虽没有经历过魔族入侵的那段屈辱历史,却自小深谙教国教义中“爱人”的基本准则。

“菲奥!”

加各尔也开始有点焦急了起来。

“加各尔大人,请允许我一直跟在你的身边。”

“若出现了魔族,那我一个人应付就够了,你快去把街上的那些发狂的人压制住。”

“可是!”

“没事的,我的魔力还很充足,但是相对的,那些发狂的人就麻烦你了。”

直至加各尔露出了大主教应有的威严之后,才终于说服了菲奥动身,之后,他看了看周围没有人后,才靠在了宫殿的柱子上,气喘吁吁。

加各尔并没有说谎,他的魔力的确还很充足,只是体力有些不够罢了,越是动身,他就越是能够看清自己的躯体内同地下的封魔结界产生的魔力联系,那就像是一种散发着幽幽蓝光的美丽丝线,正是这个丝线,夺去了他这个老人为数不多的生命,夺去了他这个残废无数不多的体力。

加各尔自嘲的笑了笑,他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能够不吃不喝在美轮美奂的大教堂讲上两天的教义,而现今却只能面对着魔族束手无策,仅仅是动一动身体都显得有点困难。

这是加各尔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年龄有点大了。为了与魔族战斗,他不得不停下来要保留一些体力。

为了与魔族斗争,教国世世代代都有人为之献身,当北方有魔族出现的预言在占星术中出现时,他就决定要启程到布雷特帝国来,也想到该到自己牺牲了,尤其是在各位年轻的主教都忙得抽不出手的时候。

若是有可能的话,还真想回到美丽的大教堂看看啊……

加各尔抚摸着自己的胡须,在充满着血腥气味、空无一人的广场上笑了笑。

然而这笑容很快就凝固了,因为就在地下,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一股被压抑着的强大魔力,那是只有魔族才会有的令人惶恐、厌恶的魔力。

魔力流过全身,加各尔的身躯瞬间就开始移动,无视了各种各样的墙壁的大门,他就像鬼魂一样直接穿了过去,丝毫没有顾及魔力的迅速流失。

等他赶到地方的时候,却发现在场没有魔族的存在。

“被骗了!”

他懊悔地咬紧了牙关。但也没有无视类似魔族魔力流出的源头。

“各位祭司们,这是怎么一回事?”

“加各尔阁下,您平安无事啊,太好了。这位是我们在地道里发现的贵族,虽然被魔族的瘴气感染了却没有变成狂人,圣魔法也无法治疗,所以就想把他带走看看……”

加各尔点了点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用眼神环顾过国王和他的骑士之后。

“他就拜托你们了,这位大人有着圣女的潜质,在将来或许能成为我们教国不可或缺力量。”

“居然——”

“请放心,我会斟酌处理的。”

看到皇帝亲自点头之后,加各尔才安心了下来。

他已经感受到了魔族的魔力又开始出现在不同的地方了。

可恶的魔族!想通过这种方法来消耗我的魔力吗。加各尔很快就明白了,魔族正是以全城的人作为要挟啊,他知道教国的人是不会对此置之不理的。但至于为何抑制结界像不起作用一样,加各尔就不明白了。

给各位祭司简要交代过几句,又给弗兰兹加上一层抑制魔力的结界之后,他就立即赶向下一个地点。

……

在皇帝这边,虽然对于大主教的亲临和弗兰兹身份有些疑惑,但是该去王宫的脚步却没有停歇。

在快到王宫的时候,弗兰兹醒了。

等到了王宫之后他们才发现原来王宫里也被狂人们给袭击了。但是受灾规模却是异常的小。

罗尔斯侯爵发现从花园深处走出的皇帝之后,一言不发地向皇帝行了一礼。

“怎么回事?”

“陛下,王都受到了一些人的侵袭,那些人似乎、”

“我知道,不用说这些……告诉我,是谁在场引导着骑士们的?”

“回陛下,是萨尔伯爵、巴顿将军和曼德拉内大臣,以及近卫骑士团副团长莱德尔和我。”

“可以拜托你们一些事吗……现在组织骑士们去街上平定这场骚乱。”

“可是——”罗尔斯侯爵在接触到尤利乌斯愤怒而平静的眼神之后就安静了下来。“谨遵御命!”

到达宫殿内部的时候,看到各个贵族和辅政官一副慌乱的模样之后,皇帝的心情就更差了。

弗兰兹此时正在被一名骑士扛在肩膀上,刚醒时候的眩晕已经好上了很多,现在他也步履稳健地跟着皇帝来到了皇宫里。

就在他因王宫内部豪华装饰而入迷的时候,一个无比熟悉的人影忽然就跃入眼前。

随即,他抽出了身边骑士的剑,在愤怒与激情的双重愉悦之下,他毫不犹豫地将剑插在了那个人的身上。

理所当然的,剑没有刺中,因为剑身不知不觉就消失了。绿头发的骑士笑着对他摇了摇头。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小弟弟?”

“哈哈哈,怎么,早上没吃饱吗?一脸愚蠢的模样?”

身边的各位骑士由不安转为了愤怒,又从愤怒转回了恐惧——变身回来的真正魔族,正在他们面前漂浮着,还有那漆黑的不知是魔力还是瘴气的东西正在她的身边翻滚着。

就在魔族想要动手的时候,地上的魔法阵和远处刺眼的光线一齐朝她射了过来,但她只是微微一笑,众人都能感受得到其中的违和感,就是空气微微扭曲,像玻璃一样急剧碎裂,魔法攻击一瞬间就消失殆尽了。

“没想到,居然是魔族中最臭名昭着的歪魔!”

姗姗来迟的大主教和从墙脚处走出的一身华衣的陌生女性都举起了手中的魔杖。

歪魔只是有些无聊的笑了笑,在众人的面前忽然就消失了。

随后大主教便喷出了一大口鲜血,为这场动乱画上了红色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