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妍?怎么是你啊,都这个点了,你怎么……,你怎么了?没事吧?”
听着她哥这从迷茫到惊讶再到震惊这富有层次,而又淋漓尽致的表演,江妍表示,她哥要是生在她上辈子的那个时代,高低也能拿个影帝回来。
江妍死死的咬住想要翘起的嘴角,故作虚弱的说道:“哥,我好难受,我好像发烧了。”
闻言,江河把手往江妍的脑袋上一放,“我的天,这么烫,你等会儿,哥去穿件衣服,这就带你去医院。”
此时,被兄妹俩吵醒的耿高峰也走到门口,“怎么了?”
“领导,我妹妹发烧了,我带她去趟医院,”因为要睡觉了,所以,江河和耿高峰身上都只穿了秋衣秋裤,虽然,后来因为江妍的到来,两人套上了外衣,但是这种天气下,不穿棉袄出去,那跟直接出去找死有什么区别。
“诶呦,这怎么烧成这样了,”即便是只透过昏黄的灯光,耿高峰依旧能够看得出来江妍那被烧的通红的脸蛋,看着已经穿好了衣服的江河,耿高峰有些不放心,“怎么样,你能行吗?要不我陪你们俩一块儿去吧。”
“不用了,领导,您回去休息吧,我能行,”江河扶住已经开始摇摇欲坠的江妍,“你还能走吗,不能走的话,我背你。”
江河看着对自己的话没有半点儿反应的江妍,咬了咬牙蹲下身,“上来。”
这时候的江妍也不装死了,而是伸出胳膊有气无力的往她哥后背上一挂,摊在上边彻底不动了。
有江妍那张通红的脸做通行证,江妍和江河一路顺畅的离开了招待所,来到了跟阎大妈约定好的那个小巷子里。
看着还赖在自己背上不下来的江妍,江河咬牙切齿道:“你是想等我请你下来吗?”
“那倒是也不用,”江妍讪讪地笑了笑,手脚利索的从她哥的背上蹦了下来,丝毫看不出刚才那副虚弱无力的模样。
“行了,别贫了,也不知道这阎大妈什么时候能来,”江河带着江妍找了个避风的角落,但即便如此,江妍依旧还是冷的直打哆嗦,她跺了跺自己被冻的有些发麻的脚,“嘶,好冷了,阎大妈怎么还没来呀。”
说曹操曹操就到,江妍前脚刚抱怨完,后脚阎大妈就一路小跑过来了,“诶呦,你们俩可真够早的,我还以为我今儿晚上得等你们一会儿呢。”
“行了,阎大妈,咱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您还是赶紧带我跟我哥去纺织厂吧,我都快冻死了,”江妍搓了搓自己被冻的生疼的脸蛋,心想,等她拿到布,一定要让她哥给她买两瓶大友谊,这才对得起她今天陪着他在寒风中等了这么久。
“走,走,走,”阎大妈也是爽快人,说着,就率先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边走还不忘边嘱咐道:“你们俩别跟丢了啊。”
江河和江妍紧紧的跟在阎大妈身后,走了约莫不到四十来分钟,终于看到了坐落在不远处的纺织厂。
“你们俩先在这儿等着,我去找人,”阎大妈交代了一句,就快步向着纺织厂的大门走去,她先是在门口四处观望的一番,发现没有危险之后,这才敲响了纺织厂大门旁那间门卫室的窗户,“咚咚咚。”
不一会儿,一个约莫七十来岁的老头从门卫室里边走了出来,他看到独自一人的阎大妈,目光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惊讶,“你怎么就自己来了,要布的那俩人呢?”
阎大妈伸手指了指不远处江妍和江河藏身的地方,“我让他俩在那边等着呢,”随后,有些不放心的问道:“怎么样了,仓库那边你确定安排好了吧。”
“嗐,我办事你放心,”老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语气当中的自信溢于言表,其实也不怪老头会这么自信,谁让他儿子是纺织厂的仓库管理员呢。
“你快把那俩人给叫过来吧,要不然,一会儿保卫科的该换班了,这事就不好办了,”没错,老头在保卫科那边也有亲戚,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二女婿,可以说,老头之所以能把倒买倒卖这种事干的这么风生水起,那全都要亏了他家里的这几个孩子。
“好嘞,老哥你稍微的等一会儿,我这就去把那俩人给叫过来,”说完,阎大妈再次一路小跑回到了江妍和江河这边,气还没喘匀呢就招呼着她俩跟她走,“快,跟我走,一会儿人家保卫科要换班了。”
听到这话的江妍和江河也顾不上再问些什么,跟上阎大妈的脚步就来到了纺织厂门口。
老头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阎大妈带过来的两个人,“就是你俩要买布?”即便是江妍和江河捂得再严实,老头依旧能看得出这俩人岁数不大,这俩人怎么看着不太靠谱啊,老头心想。
面对老头的审视,江河下意识的把江妍挡在了自己身后,镇定的点了点头,“没错,就是我们俩。”
老头没有纠结多久,示意两人跟在他身后,“那行吧,你俩跟我来吧。”
但江河却没有动,他伸手指了指一旁不打算动弹的阎大妈,“就我们俩吗,她不跟着吗?”
“这回是你俩买布,又不是她买,她跟着干吗?”老头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江河竟一时无法反驳。
倒是江妍有些不放心,“可阎大妈不跟着,您要是骗我们怎么办?”
听到江妍的问话,老头直接一声冷笑,“呵,说的跟她在了,我就骗不了你们了一样,你们觉得我要是真想骗你们,她一个老太太能阻止的了是怎么着。”
老头这话虽然说的不客气,但话糙理不糙,江妍和江河竟然还真的被老头这话给奇迹般的安抚住了。
“行了,别说那些个废话了,赶紧跟我走吧,这纺织厂一点换班,你俩要是再磨叽下去,也不用操心我骗不骗你们了,你俩就是掏再多的钱,我也不卖给你们了,”老头不耐烦的看着两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