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丘占叻决定启程去新市,他出生的地方。
“你要不要多休息一会儿再走!”
那日诜担心他身体吃不消。
“没事,这里我住着不舒服。”
丘占叻归心似箭,这里他是一分钟都不想待下去。
那日诜只得依他,“玛玛温和昂山要怎么办?”
“把他们一起带回新市好好养一段时间,到时候我再托人去找他们的父母。”
丘占叻早就替两个孩子打算好。
“嗯,这样也好!”
那日诜扶着丘占叻去卫生间。
“你先去叫醒他们吧,再帮我把小张叔叫进来就行!”
“好!”
那日诜晓得他要面子,不想在自己面前显得太虚弱,于是她让一直待在门口的小张叔来照顾他,自己则去隔壁的病房叫两个孩子起床。
“玛玛温,昂山!”兴许是很久没有睡在床上,两个孩子一点都没有听到那日诜在叫他们,仍然沉睡不醒,她不忍心,无奈的走到床边,看着睡得正香的两个孩子叹气,但不叫醒他们又不行,“玛玛温,昂山!”她提高音量,总算让他俩睁开眼睛,“快起床吧,我们要出发去新市啦!”她抱起玛玛温去卫生间,转头交待昂山快一点,他却一下蹦起来跑去找丘占叻和小张叔。
那日诜不去管他,在卫生间里同玛玛温一起洗好澡,穿上阿迪给她们准备好的衣服,觉得一切又能重新出发。
不同于昨天夜里的仓惶,他们一行人两辆车,稳健前行,也许是把迷彩服都换下的缘故,他们的心情随着沿途稻田的增多而放松下来。
那日诜抱着玛玛温坐在后座,昂山跑去和阿迪坐同一辆车,她看着车窗外越来越美的景色,小声念:“一弹指顷去来今。”
丘占叻听后回头看她,感同身受。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
小小的玛玛温突然哼起歌,干净童声如清泉,击碎心中惆怅。
“咦,你会唱邓丽君的歌啊!”
那日诜好奇的搂搂怀里的玛玛温,这小人儿极是奇妙,经过一夜的休整,就如雨后春笋一般勃勃生机起来。
“妈妈教我的!”
玛玛温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那日诜。
“姐姐,你会唱吗?”
“会啊!”
“我们一起唱啊!”
歌声再次响起,丘占叻想起七夕那日诜唱歌的情景心里唏嘘,没想到短短两个月,居然经历这许多。
新市,有着兰纳北玫瑰之称。
那日诜看着车外路上闲庭信步的人群,猜想他们都来自哪里,有没有自己的同胞。
“先去我家安顿下来,休息好我带你来逛逛!”
丘占叻此时方觉安心。
“好!”
那日诜自是听他安排,可心里却在想自己何时归故里,她也想回家啦!
丘氏家族在新市的庄园,是兰纳同法式建筑相结合的风格,他们进到庄园后,最先看见的是大片的草地,远处浓密的热带植物围着几幢红色斜山式屋顶的建筑。
当他们一行下车时,大张叔带着几个工人赶紧上前迎接他们,他笑着向那日诜打过招呼后,接着对丘占叻发起牢骚:“阳光小少爷,你再不要这样干啦,不然,我怎么向夫人交待!”他已经知道昨天丘占叻晕倒进医院的事,“还有你,你怎么保护少爷的!”他看着自己弟弟恨的牙痒痒。
“大哥,我……”
小张叔求救的看着丘占叻。
“好啦,先进去吧!”
丘占叻护着抱着玛玛温的那日诜进屋。
大张叔白一眼弟弟,扭着腰跟在丘占叻身边,上下打量着他身上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的,房间整理好啦吗?”
丘占叻受不了他的眼神,只想赶紧和那日诜进房间休息。
“好啦,早好啦,只是……”
大张叔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嗯,只是娅娅小姐正在来新市的路上,奶奶让工人也给她准备了房间!”
丘占叻听后不说话,他看一眼那日诜,感到她听到娅娅名字时后背僵了一下,“我和她没什么!”他小声解释。
那日诜抱着玛玛温点点头,她晓得丘占叻不会骗自己,以前她在面对陈采娅时会有点别扭,那是因为她不晓得丘占叻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打算,如今既已明了彼此心声,也就没什么好别扭的。
丘占叻让小张叔把玛玛温抱去和昂山一起吃饭,玛玛温不想去,可她又害怕丘占叻,只好嘟着小嘴让小张叔抱。
“你先去吃饭吧,我一会儿去看你们!”
那日诜轻言安慰。
玛玛温这才咧嘴笑起来,孩子就是孩子,昨日再是艰辛,今日只要听到有吃的,就什么都忘记啦。
“你们也收拾一下,再去吃饭吧!”
大张叔同抱着玛玛温的小张叔从后门走去另一幢房屋。
丘占叻拉着那日诜穿过宽敞的大厅,走到他儿时小屋,兰纳式木质门窗屋顶,法式风情家具摆设,极具他的特色,“这些还是我妈在时弄的!”他感慨的躺在床上。
那日诜走过去用手轻轻揉他的头,自然光线下他的头发颜色棕得更明显,“我帮你按按头,你先睡一会儿再去吃饭吧!”她晓得丘占叻一直在硬撑,他的身体还是很虚弱。
“好,你也上来,陪我睡一会儿!”
那日诜上床半坐着,让他把头靠在自己腿上,轻柔的按着,不一会儿,两人都睡过去。
午后宁静时光,窗户外大叶绿植摇曳生姿。
这一觉,两人都睡得沉,直到傍晚时分才醒来。
窗外传来孩子的笑声,那日诜起床去看他们,不远处的蓝色游泳池里,昂山和妹妹嬉闹着,他少见的露出孩子样。
“哎,能找到他们父母就好啦!”
那日诜叹息。
“你放心,会找到的!”
丘占叻穿着白色睡裤,裸着上身走到她身边。
“饿了没?”
丘占叻搂着那日诜的腰,吻着她的脖颈。
“嗯!”
刚睡醒的她本就无力,这会儿被他一吻,整个软得不行,气息也乱起来。
“别!”
那日诜担心他身体,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怀抱,他哪里肯,同她拉扯起来。
“占叻哥!”
就在这时,陈采娅声音从门外传来,她想推门而入却怎么也推不开。
“你去客厅坐坐!”
丘占叻隔着门不悦说。
“我……”
陈采娅胸口隐隐作痛,她已经知道那日诜也在庄园里。
“我一会儿就来!”
丘占叻转身看着红透脸颊的那日诜眨眨眼。
陈采娅只得僵硬离开。
“唉!”
听到她离开的脚步声,那日诜叹出一口气,想甩开丘占叻拉着的手。
“你叹什么气!”
丘占叻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我叹什么气,你还不知道,蓝颜祸水!”
那日诜调侃着用力掰开他的手。
“切,你以前和那个做蛋糕的在直播间里眉来眼去,我说过你什么!”
丘占叻说完转身去浴室,那日诜听他这样说话不高兴起来,不依不饶的跟在他身后,“你是没说什么,那又是谁把人家送我的蛋糕扔掉的!”
听见她旧事重提,丘占叻砰一声把浴室门关上,心想有下一次,照样给它扔掉。
那日诜吃了闭门羹也不恼,笑着去整理床铺,听见浴室里哗啦啦的洗澡声,突然觉得头晕,自从她晓得自己得病后就打算放弃治疗,所以什么药都没吃,又加上这近一个月的颠沛流离,更是觉得吃不消,“嗡……嗡……”她觉得耳朵里有什么在响,用力晃头也不见好,才想起来这是自己这个病的症状。
“你怎么啦!”
丘占叻洗好澡出来时,就看见那日诜扶着头脸色苍白的坐在窗边沙发上。
“没事,突然觉得头有点晕!”
那日诜不想让丘占叻担心。
“怎么没事,海市时你就爱头晕嗜睡,这和你脑子里的肿瘤有关,明天我们就去曼市的医院!”
丘占叻一早就打算找到她后立马去医院治疗。
“好!”
这次,那日诜有了他的陪伴,心里不再畏惧。
“你也去洗洗吧,洗好我们去吃饭!”
丘占叻温柔的扶起她去浴室。
“要我帮你洗吗!”
“讨厌!”
丘占叻把气氛搞轻松后,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认真的安排着那日诜明天住院的事,他打算先让那日诜把该做的检查都做好,他之前为了宽慰那日诜把手术说得很简单,其实他心里也没把握。
夕阳西下,他安排好后看着窗外两个孩子还在泳池里玩,担心他们着凉,打开窗户大声喊:“天快黑啦,小心着凉,你们回屋去洗澡,一会儿一起吃饭!”
昂山和玛玛温本就敬畏他,听他这么一喊,哧溜着跑回他们住的屋子,他看着孩子们的背影觉得往日情景浮现,自己小时,老爸也是这样叫他和大哥的。
“真羡慕他们,永远向阳而生!”
那日诜洗好澡,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牛仔裤,短发扣在耳后,比往日更加清丽。
丘占叻回头看她,鼓励说:“我们也要向阳而生!”
“好!”
那日诜走上前拉着丘占叻并肩走出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