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3号床的病人家属,在吗?”
手里拿着药瓶的护士在走廊里高声喊着。
“在咔,护士小姐咋啦?”
小张叔从走廊一端赶忙跑来问。
“病人醒了,你进去看看吧!”
护士说完转身去忙别的事情。
小张叔轻轻推开门进到病房里,就看见那日诜靠在病床上发呆。
“小那,好点没?”
小张叔小声问。
那日诜无声点头。
“你在回家的路上晕倒,老大把你送到医院的!”
那日诜听后抬眼看着小张叔。
“老大去楼下给你买东西了,一会儿就回来!”
那日诜又无声点头。
小张叔看她不想说话,估计是身体还发着烧的缘故,也禁声不再多言,只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刷手机。
刚才,正做着梦的那日诜在一阵刺痛中醒来,她恍恍惚惚中看见有个白色人影正用什么扎着自己的手背,她下意识想把手抽掉,却被那白色人影大声喝止住,她听在耳朵里如雷鸣一般,人也随之睁开双眼。
那日诜这才看清,那白色人影是个护士,正在给自己打针,她想开口询问这是哪里,却发现嘴里发不出声,护士发觉她醒了,让她先不要着急说话,给她打好针就去找家属进来,那日诜点头表示明白,她又缓了缓,终于记起来自己晕倒前是和丘占叻在回家的路上。
“唉,叫他不要送自己去医院,回家睡一觉就好,非不听!”
那日诜心里一点也不领丘占叻的情,她想要的是梦中丘占叻为自己做的事情,而不是送她来医院。
“哎,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
那日诜想起梦中的情景不觉唏嘘,等她神思有几分清明后,就看见小张叔推门进来。
“小张叔,几点啦?”
那日诜稍微有点力气后,虚弱的问着一旁刷手机的小张叔。
“快12点咔!”
“嗯!”
那日诜嗯完就又闭上眼睛。
“嗡……嗡……”
“小那,我去接个电话!”
小张叔小声对闭着眼的那日诜说完起身去病房外接电话。
病房里,又开始迷糊起来的那日诜越呆越冷,同晕倒前的炙热相反,她觉得输液瓶里输的不是药水是液氮,极致的阴冷。她不自觉裹紧被子,心想这被子难道也是用寒冰做的不成,还是说,这房间、这被子曾经被无数将亡之人睡过的原因。
突然,一股冰冷又窒息的黑色能量在房间四周向她涌来,她害怕的用手驱赶着,试图让它们离自己远一点,可是,一点用也没有。黑色能量就快要漫过她的胸口,慌乱中,她打算跳下床逃离这里。
这时,一双手拉住她,随之一股暖烘烘的热量注入到她的心脏后又蔓延到她的全身。
黑色能量不甘心就这样离开,拼尽全力同它在那日诜身上缠斗着。
“啊!”
那日诜不堪忍受的尖叫出声。
“那……日……诜!”
突然,那日诜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她想睁开眼看看是谁在叫她,可就是怎么睁也睁不开,她心里越发着急起来,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剧烈痉挛着,就在神思要混沌的一瞬间,她想起来这熟悉的声音是谁,丘占叻,对啊,是丘占叻!
丘占叻从便利店买好那日诜需要的日常用品后就急忙往回赶,他担心那日诜醒来看不见自己害怕。他刚推开病房的门就看见那日诜在床上怪异的扭动着,赶紧扔下手中的东西,拉住她乱晃的手臂,并大声叫着她的名字,试图把她叫醒。
恰好小张叔和护士也从门外走进来,护士看情况不对赶紧上前帮丘占叻把那日诜按回床上躺好,小张叔在一旁不敢插手,怕自己力气太大伤到那日诜。
“她是惊厥了,我先拿压舌板压住她舌头,你赶紧去找值班医生!”
护士边拿压舌板让那日诜咬住边对小张叔说。
小张叔听后赶紧照办,不一会儿,值班医生急忙赶到,病房里又是一阵忙乱。
丘占叻看今天是要在医院过夜了,他小声叫小张叔去餐厅拿些东西来医院,他刚一说完,值班医生就叫他去病房外讲那日诜的病情。
“病人体质很差,抽血报告里好几项都偏低,就目前检测结果来看,她的病情应该是血管迷走性晕厥。”
医生边看报告单边说。
丘占叻本身是学医的,他一听就晓得血管迷走性晕厥是什么病,这种病多见于年轻体质较弱的女性,往往是因为疼痛、情绪紧张、恐惧、天气闷热、疲劳等原因引起。
医生说完正等着丘占叻问他什么是血管迷走性晕厥,却听到对方说:“好的,我们以后会注意休息、补充营养和加强身体锻炼。”
医生晓得对方知道这病是咋回事,也不再多啰嗦,简要交待几句就走了。
不一会儿,护士就拿着新开的药来给那日诜注射,丘占叻看了看药名,跟他想的一样,开的是糖皮质一类的激素药,他等护士忙活完,才把病房的门关上,轻轻的坐在沙发上陪着那日诜。
小张叔重新回到病房时,就看见丘占叻拉着那日诜的手安静的坐在床边的沙发上。
虽然那日诜比他离开时平静许多,但眉头还是深锁着,小张叔小心走到丘占叻身边,把他要自己回餐厅取的佛牌拿出来递给他。
丘占叻接过去捋了捋佛牌上的带子,然后庄重的戴在那日诜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