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看着眼前语无伦次,急于推脱的濯雨,神色很平静,只等他自己说不下去,才道:“那你呢?你不喜欢我吗?”
濯雨眼里满是茫然。
沈醉笑道:“等你想好了,再给我答案吧。”
濯雨原本是因为睡不着才会来问沈醉,但是问完之后反而更睡不着了。
沈醉是凡人,濯雨也已经不是神官,二人都是无法进入天界的,不过看过原着的沈醉却知道女主曾经进入天界的方法。
以灵魂的形态凭借神器便可进入天界。
神器便是折枝。
折枝的形态其实是一支桃花,平时在濯雨的腕间会化作纹身一般的桃花纹路,而到了沈醉手中,它就变成了当初在那个妖怪手中一样的粉色镯子。
燃了特制的香,人的魂魄脱离身躯,沈醉睁开眼时眼前已是一条蜿蜒绵亘散发着莹莹蓝光的长河。
天河吗?
沈醉虽然没见过但是也在原着中看过这个描述,只要顺着这条河走,就能进入神树所在的仙林了。
天河水盈盈,四周是看不见头的苍茫黑暗,明明是在天界,周遭却没有任何景物,除了这条河之外尽是一片虚无。
“沈醉。”
“你怎么会在这?”
不知道走了多久,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沈醉回过头,只看见不远处的陆江绾和季越。
……
这么巧吗?
季越神色冷淡,看不出什么态度。
陆江绾忙于修炼和捉妖,空闲的时间并不多,不过她还是时常会来沈醉这里坐坐,沈醉说话向来讨巧,久而久之,二人也成了某种意义上的朋友。
他们二人手中各持半块双鱼坠,果然,没有折枝,女主自然也能找到旁的神器,毕竟是天道宠儿嘛。
季越看向她腕间的镯子,神色一顿,移开目光。
“你来这里做什么?”
季越的语言说不上友善,但是他本人就是谁也不放在眼里的桀骜性子,倒也不会让人觉得是他刻意为之。
沈醉这些年从陆江绾的口中也知道他这个师兄并不喜欢妖族,甚至是极端厌恶,虽然不知他当初为何帮自己,但是她此时并不想透露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这天界你能来,我自然也可以。”
陆江绾对她来的目的也不清楚,但是对方既然不想说,她也出言道:“师兄,追问这些做什么,赶紧办正事吧。”
沈醉知道她所说的正事是什么。
他们两个人都是孤儿,自小被前任的联盟主席收养养大,但是这位捉妖师联盟的主席却和一位狐妖走到了一起,叛逃联盟,两族对此都感到十分愤怒,捉妖师与妖向来势不两立,此事闹得极大,最后以他和那狐妖双双死在了两族的围剿之下结束。
只是这位主席死后魂魄却消失在了这世界,他们两个人来到天界,是想通过天界的档案找到师父魂魄的去向。
三人都要顺着天河往上,于是干脆结伴而行。
一路上沈醉都在忍受季越那时不时就死死盯着她的寒冷目光,沈醉真是如芒在背。
这小子不能因为他师父勾结妖族,而恨所有和妖族混在一起的人吧,不然为啥当初要放他们一马啊。
濯雨虽是妖族,可是以前还是神官呢,和普通妖族也不一样吧。
神官是不需要沿着天河进入天界的,而他们只是普通人,所以这一走走了许久。
天河尽头的仙林云雾缭绕,偶尔能够看见其中星辰闪烁。
\"沈醉。\"
季越突然叫住沈醉。
沈醉和季越并不相熟,但是季越通过陆江绾还是对她有几分了解,原本不想掺合这件事,但是不知是不是为了自己心中那份多年的执念,季越道:“你为什么要执迷不悟呢?身为捉妖师,与妖为伍能有什么好下场。”
他想问的是当年不告而别的师父。
同样的处境之下,他想通过沈醉嘴知道为什么。
沈醉笑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还得多谢你。”
“没有那么多理由,我想做,就做了。”
沈醉看向对方的眼睛,知道这人是对当年自己师父的事耿耿于怀,但是他愿意在那时庇护她与濯雨,证明他并不是恨他师父的。
“我只知我不做定会后悔,我放弃……定会后悔。”
季越仍然不明白,当年的事困囿着他几十年,非几句话能够开解,但是却也没有追问,与人道别后和陆江绾踏上了真正的天界土地。
进入仙林之后,沈醉手中的折枝便开始发热,变化出一支桃花的模样,倒有些像神像手中那把武器了。
仙木围绕着中央岛上的神木,先天王水乃是神木精华凝结而成,想要取得王水,须得先通过神木的试炼。
就是不知……
面对她的会是什么了。
突然生起的大雾笼罩着人的视线,几乎看不见眼前的情形,雾中出现了一道桃夭色的身影。
对方手中握着一支桃花,神色冷淡衿傲,眉心一道金色的神印,似乎是从前的濯雨。
沈醉明白这是幻境。
现在的濯雨、她认识的濯雨不是这样的。
对方见到她手中同样拿着一支桃花,道:“你是何人?”
沈醉热络笑道:“青阳神君,我叫沈醉……咳,是你的妻子。”
濯雨冷喝道:“胡言乱语,速速离开。”
此人并非神官,只是个普通人,应当是凭借神木的一支才能进入天界,不知是何居心,此时正是神木凝结天地精华的关键时刻,不能有人打扰。
沈醉道:“你这么凶做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濯雨面色未变,质问道:“你究竟是何居心?”
沈醉道:“我是你的妻子啊,不然为何折枝如此听话呢?我来这里是为了取先天王水,还请神君——让步。”
手中的折枝似乎是为了验证这一点,桃色流光在她手中灵活转动,亲昵地蹭了蹭对方的脸。
她眼里笑意与冰冷交织,因着对面是“濯雨”才有几分好颜色,不过对方只是个幻术,所以她也没有太多的耐心。
“草木无情根,你不可能是我的妻子,信口雌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