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个妖怪处理完,二人也很快就见到了捉妖师联盟的各位元老。
陆江绾的位置虽然靠前,但毕竟还是小辈,所以并没有发言。
“身为捉妖师,和妖孽勾结,简直罔顾联盟法纪。”
沈醉看向上面义愤填膺的元老之一,默默道:“我不是联盟成员。”
“那也不行,身为捉妖师,该坚守底线,嫉恶如仇。”
沈醉道:“可是我们也没做坏事啊。”
“诡言善辩。”
一道掌风直逼面门,一道桃花色的灵力挡住对方的攻击。
濯雨面色阴沉,沈醉竟然在这张似乎从来无悲无喜的脸上看出来些怒意。
陆江绾握紧了剑,道:“云长老,他们并未犯错,你如此动手会否太过武断激进。”
“与妖物勾结,有何可解释狡辩的余地,俺条例,勾结妖族者废除灵力,妖物就地斩杀。”
但是此时,却有一道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
\"且慢!\"
“捉妖师联盟确有此例,但是那是针对心术不正,与妖勾结为害之人,此二人并未做出恶事,不该如此赶尽杀绝。”
此人是陆江绾的师兄季越,也是现任捉妖师联盟主席。
他说话的同时,也给众人使了个眼神。
众人会意,立即停止争吵。
“季主席此意,是要违背联盟条例吗?”
尽管他是现任主席,但是资历尚浅,地下仍有不少人不服,此时见他竟然站出来帮着外人,纷纷出言指责。
季越看了眼他们,道:“诸位的异议,是对眼前二人,还是说——对我不满呢?”
他笑容带着几分不属于捉妖师的邪气和阴冷,看起来十分可怖,再加上季越虽然年纪尚轻,却武力值就极高,性子有些蛮横,向来说一不二,许多人在他手中都吃过亏。
因此此刻见季越问罪,大家顿时噤若寒蝉,纷纷闭嘴。
但季越显然并不想放过他们,道:“不服者,结束可以向我发起挑战。”
捉妖师联盟主席,向来能者居之,谁能打赢谁就是下一任主席。
他这句话,让不少人心里一凛。
于是这次原本沈醉以为不会善了的会议就这么草草结束。
沈醉看向面色不好的濯雨,道:“我就说吧,他们想杀我们,有时候可不是因为我们做了错事。”
濯雨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
陆江绾看着一旁脸色难看的季越,道:“师兄,这样真的对吗?”
季越眼里露出一丝不耐,深吸了一口气。
“若不是师父他老人家,我才不会帮他们。”
季越看向陆江绾,道:“你以前不是最讨厌和妖勾结的人吗?如今是怎么了?”
季越声音冷厉了几分:“你可莫要走了师父的老路。”
季越此人对外时似乎总是桀骜不驯的联盟主席,然而私下里却冷漠得几乎无人可以接近。
就连相处近十年的师妹也不行。
陆江绾只知道他曾经最在乎的是师父,但是如今——不知是否全然只剩了厌恶。
但是依陆江绾所见,他只是放不下而已,所以表现出近乎疯狂的排斥与厌恶,可偏偏如此厌恶与妖勾结,却又在此时选择帮助他们。
这让陆江绾感觉到一丝陌生。
陆江绾看着面前的人,忽然笑了。
\"谢谢师兄提醒。\"
说完,转头离去。
季越怔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渐渐变得冰凉。
沈醉并不想在捉妖师联盟多待,虽然季越表明是护着他们了,但是难保有人阳奉阴违。
“小友,我是不是该听你的。”
他不喜欢刚才那样,好像她与自己有所沾染,就是犯了十恶不赦的罪一样,好像他站在那里,就是错的,是肮脏的。
沈醉见他神色落寞,笑道:“想什么呢,他们思想狭隘,错的不是我们。”
濯雨失色的双眸看着沈醉,似乎想要看清楚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神情。
濯雨道:“我看起来很可怕吗?”
他的手半覆着脸,似乎是发自内心的疑惑,又或者说是一种自嘲。
沈醉拿下他的手,笑道:“你看起来才不可怕。”
沈醉伸手拂过对方的头发,道:“走吧,回家回家。”
她的动作温柔细致,仿佛是在抚摸自己心爱的玩具。
濯雨愣愣的看着她,忽然间有点儿不适应,甚至觉得有一丝温暖从心底涌出,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柔软了起来。
濯雨的眼尾带着桃色薄红,低下头,声音沙哑:\"嗯。\"
好像自己养的一只小宠物一样,沈醉莫名觉得对方很好玩,什么桃花妖,合该是一只白绒兔子。
沈醉和濯雨走远了,她才拉起濯雨的手腕,目光落在对方腕间的桃花纹路上。
濯雨猝不及防,有些想要收回自己的手,
但是却被沈醉牢牢扣住。
她看着对方的手腕,道:“濯雨,你会用这个东西吗?”
她观濯雨用起这折枝,比那个妖怪还要得心应手,甚至可以直接化为身体的一部分,而非之前的镯子形态。
濯雨感觉对方的手指带着灼烫的触感,抿了抿唇道:“可能我与青阳神君都是桃妖,有些缘分吧,我亦能住在神君的神像里面。”
沈醉有些狐疑,但是眼前的濯雨一本正经,看起来也不像说谎的样子。
真的是这么巧合吗?
原着中并未说明为何濯雨会对陆江绾如此情根深种,沈醉还是很难想象这个人也会动情。
沈醉肩膀上的伤总是要换药的,在路上一直是陆江绾帮她,但是回了神观只剩下秦霁和濯雨两个人,沈醉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濯雨似乎看出她的顾虑,道:“我眼睛不好,怕是换不好药。”
沈醉:……
秦霁面色泛红,似乎有些窘迫,低着头道:\"我去吧。\"
说完,他便拿起了药,动作有些慌乱。
自然注意到了他的举动,但是他没有阻拦。
沈醉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沈醉看了一眼濯雨,对方仍是丝毫未觉地坐在原地,逗弄着二人在路上捡来的一只受伤的鸟雀,神情有一丝迷茫。
沈醉:这支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