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体,可以吗?”
方盈野委屈道:“我不会拖你们后腿的,也想帮你们一起除魔卫道的。”
沈醉知道这人没安好心,但是他这样说,双眼这样看着她的时候,似乎让人很难拒绝。
她叹了口气:“那你可要跟紧我。”
方盈野眼里兴奋之余,又闪过一丝黯然。
明明顺遂了心意,却仍感受不到喜悦。
沈醉进了自己房间,从柜子中拿出止血伤药,倒在自己掌心,反复割开的伤口看起来有些狰狞,沈醉忍不住吸气。
痛。
下次用血还是换个地方吧。
她将伤口涂满药粉后收入储物袋。
窗外的蓝雀忽然扑扇翅膀飞了进来,落在桌上。
竟然看不出煞气流动,方盈野进步如此迅速?
看来是有足够的自信了,还敢用蓝雀接近她,是笃定自己不会发现?
真是胆大妄为。
沈醉伸手逗弄了一下蓝雀,勾了勾唇角。
蓝雀颇为眷恋地蹭了蹭她的手,一副亲昵模样。
沈醉垂眸,不知过了多久,趴在桌上的眸子逐渐混沌,困意逐渐压到人的意识。
她想到了什么,嘴角的弧度更深,看向蓝雀,眸色温柔,然后沉沉睡去。
蓝雀见女子熟睡,眨了眨眼,看了看她受伤的手,因为没有用布缎包扎,血肉和干涸的血迹就这样敞在空气中,熟睡之中的无意识动作不小心碰到了伤口,沈醉口中发出一声痛呼,然后皱了皱眉。
新鲜的伤口上面是随着动作而露出的陈旧疤痕,好像瓷上的冰裂纹,带着极致的破碎美。
蓝雀飞出窗外,回到方盈野的房间,化作折纸鸟雀。
方盈野睁开眼,将折纸燃掉,然后将缝补好的红衣布偶从乾坤袋里拿了出来,眼里划过一丝迷离,伸出手细致地给布偶整理着发丝。
他眼里闪过一丝困惑。
唇齿之间反复欲言又止的两个字被咽了下去,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他将红衣布偶放在鼻尖轻嗅,眼睛微眯,像是在品尝什么佳肴一般。
夜凉如水,黑雾笼罩。
看着跟上来的方盈野,时倦意外道:“方小友这次也去?”
沈醉道:“是,总让他一个人待着,也会闷嘛,我会照顾好他的。”
她说话时双眼含笑,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温暖。
手里被塞了一把剑,沈醉道:“你用这个吧,看你也没配剑,渡很听话的。”
红剑颤抖了一下,似乎在表达不满。
沈醉弹了它一下,低声威胁道:“渡。”
别这么不给面子。
红剑这才乖巧了。
看到两人的互动,时倦意笑道:\"既然这样,那就一起去吧。\"
几人向靠近魔域的地方走去,途中遇见几只妖魔,但是都被几人斩杀,一路上留下斑驳血印。
直到前方煞气凝成的雾气挡住去路,让人靠近不得。
沈醉将鲜血抹在剑上,挥向煞气,,煞气顿时消失,几人快步穿过去。
明明是夏日,却因为浓重的煞气显得格外阴冷。
方盈野蓦然握住了她的手,沈醉有些意外,抬眸看向对方双眼。
“先擦药吧。”
他带出随身携带的药粉,沈醉正准备接过,但是却被对方将手心翻过来,然后帮她撒上药粉。
沈醉愣了一下,旋即露出一个笑容。
“谢谢你。”
时倦见状,低头对观染心露出一个笑容。
观染心垂首,眼里露出一丝无奈的宠溺。
白日看不见的魔域结界逐渐现出真正面目,破损处是一个巨大的黑洞,里面黑雾缭绕,让人看不清楚情形。
时倦道:“我先去看看。”
他本就是从魔域出来的,又是人魔混血,哪怕不小心掉进去遇见的危险也会小很多。
一直没说话的观染心道:“我和你一起。”
方盈野见二人走开,低声对沈醉道:“阿醉,每次都要这样吗?”
沈醉随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她笑了笑。
“没所谓的。”
方盈野眯了眯眼,眼里满是暗色。
明明她很怕痛来着,却总是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装模作样。
时倦和观染心已经查看完毕,时倦朝他们挥了挥手。
“没问题。”
沈醉和方盈野走近结界的破损处,时倦道:“沈小姐,能再借用你一点血吗?”
匕首划开肌肤,猩红的血液流淌而下,没来得及接住的血液滴落在地上。
结界之内煞气化作狂风吹了过来,时倦沾着血液在地上画起阵法,结界却因为血液逐渐散去。
观染心道:“不行。”
时倦也是叹了口气:“看来这结界也会被沈小姐的血影响,不能以此加固结界呢。”
观染心看向时倦道:“可有其他办法?”
时倦道:“有是有,但是现在不行,就是我之前说的,用修为弥补了。”
而用此法,需要一个可以引渡修为的媒介。
“你是说,宁阙剑?”
千年来从未有人带出过的仙剑宁阙。
观染心皱眉道:“那只能一试了。”
原本以为,可以驱除煞气的血液同样能驱除结界上的煞气,重凝被煞气冲破的缺损口。
靠近结界的渡疯狂争鸣,整个剑无比兴奋,似乎嗅到了什么气息。
结界的缺损处开始扭曲,结界之中传来一阵巨大的吸力,渡从剑鞘之中飞出,钻入结界之中。
沈醉:“?”
沈醉刚一靠近结界,准备看看渡是怎么回事,结果整个人一下子被吸了进去。
“阿醉。”
“沈小姐!”
魔域之中漫天黄沙,沈醉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扯着,不断往前冲撞,直到脚下落到一片实地上,渡在她身边环绕。
“渡,你怎么了?”
她似乎处在一个城楼之上,眼前的城市和外面似乎没什么区别,城中市民熙熙攘攘,热闹无比,只是城外是一片看不清楚的黄埃。
这里便是魔域了吗?
“喂,上面的人快下来!”
忽然有人从远处叫喊,沈醉循着声音望去,看到一名士兵正站在下面对着她招手。
\"上面的人!\"
沈醉意识到是在叫她,于是下了城楼,现在没搞清状况,还是不要轻易动手,以免徒增事端。
见她下来,那士兵道:“今日不能上城楼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