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蒙蒙亮,阿羽落在一处木屋前,脚边绿草如茵,不远处是一汪流淌着银光的小湖泊,源头高悬于天,顺流而下,在湖中心溅起层层水花。
“这就是悬湖?”
“是哦,孕育幼崽的悬湖,水凝兽的老家,谁能想到会藏在寻常山涧之中呢。”金饼说道。
走到悬湖边,这湖不大,岸边离中心并不远,但水花一点也影响不到岸边,这就奇怪了,一点涟漪也没有就像块玻璃一样。
阿羽蹲下身仔细观察水面,湖水清晰得能照出人影,肉眼看不出特别之处,用手捧起一些近距离观察,手指刚划过水面,就像破开一条口子。
原本无波无澜的镜子顿时热闹了起来,阿羽微微蹙眉,金饼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水凝兽一族的脑子它也是生平仅见。
在常人眼里的普通湖水,在阿羽眼里就像一块遮羞布,幕布下是肉眼数不清的灰白色魂魄,他们闭着眼沉睡着,死一般的寂静。
“这就是灭族的真相吗?是水凝兽一族刻意为之,还是被人暗算?”
但无论是哪一种,水凝兽一族都是违反了规则,灵魂置身于轮回之外还能说被人暗算,转自身功德给后人,那就不是一句被逼能脱罪的。
魂体灰白,那是一丝功德也无的表现,有功者金光萦绕,无罪者通体洁白,杀戮者周身,灰色,是因为做了严令禁止的事从而沾染上业障。
水凝兽一族以治病救人为主,功德自是少不了,功德也不是说能给别人就能给的,需得是两者有因果,一方有所亏欠,也就是欠债还钱的关系。
而眼下这种情况……可能是嫌家里太小住不开?想搞计划生育吧,还是功德继承制的那种,最后玩崩了送走了一家老小。
阿羽烦躁的踹开岸边的石头,呕死了,钱没挣到多少,还徒增一身烦恼。
“做的舍己为人的活,干的负债子偿的事,如果不是凤隐仙元用了阿音的身体,功德反哺水凝兽一族,悬湖之水下的灵魂压根无法孵化阿羽,以这样的形式哺育后代,灭族都算便宜了他们。”
绕着悬湖转了一圈,阿羽打了个哈欠,连夜赶路的疲倦,驱使着她迈开腿,去屋里找了张躺椅,拖到院里倒头就睡。
“还是年轻好。”
等人睡着后,金饼抱着一柄黑黢黢的桃木剑,悄悄飘出空间,蹲在阿羽身边,盯着结界处发呆。
“凝云山现世?可查清楚了?”
没有一丝月光透进的树林中,一身黑衣的人影听完边上之人的情报,身形微顿,觉得这个情报并不可信。
“当然,凝云山一出现,山河录就会将其收录,我在天宫任职,恰巧听到这个消息,查实了才通知的你,别忘了我们的计划,你要不信我,找别人合作就是。”阴影里的那人语气有些生气。
“不过想确定下真假,你也不想我们的计划有闪失不是吗。”黑衣人漫不经心道,对于合作伙伴无理取闹的情绪问题,不关心且带着不屑。
“哼,我能保证情报真实,你们最好也能保证计划万无一失。”
对面刚说完,黑衣人就笑了两声,那声音在寂静无人的树林中显得格外阴森,笑完他嘲讽般说道。
“不是你们,是我们。”
“你……哼,东西已经给你了,天宫已经有人对凝云山动了心思,别说我没提醒你,要动手就尽快。”
“哦?你是说那只水凝兽?放心,她很快就无暇顾及了,不管是谁,挡路者死。”
密不透风的林中,黑色诡异的蠕动着,蚕食着周遭的一切,又在一息之间平静下来,透过树叶,斑斑点点的月光执着的渗透进这里,驱散了见不得光的东西。
“部长,起床啦。”深谙管家之道的金饼操着一口夹子音,一手拿桃木剑一手起势,严肃得像在两军对阵。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退退退退!
到了安全的距离,金饼双腿一曲,轻声细语的使用唤醒服务。
以为这就能一举将敌方击溃,那就大错特错了,阿羽一个翻身,手肘上曲贴于耳上,在猛烈攻势下防守成功。
于是乎,一上午过去了,期间一人一统的招式打得有来有回,最后阿羽大获全胜。
这也导致了,阿羽一睁眼,就看到两步之远的树下,金饼抱着剑在地上画圈圈,阿羽挠挠乱糟糟的头发,吃着早饭一脑袋问号。
“看什么?这树下难道有宝藏?”吃完饭,阿羽蹲到金饼身边,煞有其事的问道。
“哼。”金饼挪到另一边,用屁股对着阿羽,屁的宝藏,今天没有一箱宝藏别想得到它的原谅。
“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想独吞不成,天爷啊,我养你这么大,你不想着孝敬我也是算了,还想独吞!”阿羽声音都劈叉了,我看你这个不孝子还有什么话可说。
……“哼!”
不孝子三个字劈头盖脸的砸来,金饼猛地扭过头,嘴都气歪了,看清那张脸,阿羽一个没忍住。
“噗~你买的新皮肤?这熊猫眼做的还挺逼真的,不便宜吧。”
阿羽真诚的问完,金饼气得直接原地起跳,指着自家部长嚎道。
“我这是自带的吗?连自己的拳头印都认不得,你好好看看呜呜呜,下手太黑了你,我不管!你必须给我补偿,要不然……要不然我就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