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绕道进了殿后,湖边亭中,庆帝依旧是一身休闲装,懒散的靠坐在那,影子停在不远处,范南南独自上前。
一旁的侯公公,见她气势汹汹,知道自己劝不动这位祖宗,干脆低头视而不见。
如她所料,祖宗的每一步都踩在雷点上,请安赐座全部忽略,直接就坐到了陛下对面。
拿了工资也不能不做事,要不是喊声“放肆”试一试?
试试就逝世,范南南瞪了他一眼,把人瞪得闭了嘴,转头自顾自的给自己泡起了茶。
上等的皇室贡品一抓一大把,撒一半泡一半,剩下的全部打包去。
侯公公看得心焦,又不敢有半分动作,主子看到了也没发话,他一个小小宦官哪来的狗胆往外跳。
人都要站头上拉屎了,庆帝还能平心静气跟她对坐着,范南南心中冷哼,这次看来是憋了大招对付她。
庆帝维持着表面功夫,一杯焦黄焦黄的茶汤出盏,放到他面前,看这成色,不知道还以为是现尿的呢。
见过无数大场面的庆帝,也不得不为这茶默哀。
糟蹋成这样,对面之人还不满意,范南南端起茶杯品了品,蹙眉嫌弃:“不好喝。”反手把茶倒掉
再好的气性,这下也是真忍不了了,庆帝咬咬牙,端起那杯茶往地上摔,茶杯碎了一地,侯公公吓得跪在地上,抖成筛糠。
多大个事?范南南眨眨眼,有样学样,举起茶杯也往地上砸。
两声摔杯的声音,前后传进不远处影子的耳朵里,不免有些疑惑。
砸一声还好解释,范南南藐视皇权,陛下生气在所难免,砸两声就有些匪夷所思了,咋的,还结义上了?
看着地上的碎成渣渣的茶盏,庆帝整颗心都在滴血,这可是叶轻眉给他留的最后一套了,自己怎么就想不开,给摔了呢。
不对,都是被这个死丫头气的,庆帝一拍桌子,大声厉呵:“放肆。”
面对帝王盛怒,范南南勾唇一笑,嘲讽意味十足,不慌不忙的站起身,一甩衣袖,一缕微不可察的粉末朝对面的庆帝飘去。
“呵,不容我放肆也放肆多回了,还差这一回吗?”
范南南一脚踩上桌子,周身的气场一下碾压了过去,对上庆帝不输分毫。
“真是好大的气度,看你摔杯子砸碗的,我还以为你不在意呢,怎么,莫不是这幅茶具另有寓意不成。”
就像被人掐住了喉咙,庆帝气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恨不能手指化作刀刃,朝着对面那个狂妄之辈刺过去。
侯公公跪在地上抖抖抖,心里一遍遍祈祷,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这场君臣见面本就是秘密行事,殿内殿外的侍卫全部撤走,在场就他们四人,唯一能救驾的还离得老远。
陛下早有吩咐,若无生命危险,不要靠近。
那么问题就来了,被气到了,算不算有生命危险呢?
算吧,感觉陛下还能再挺挺,不算吧,陛下的安危难料,侯公公偷偷抹了把脑门上的汗,真是急死个人。
隔着一张桌子,剑拔弩张的氛围都快溢出屏幕,精彩程度令金饼咬手手。
“部长,我们会不会太嚣张了啊,万一他报复范家怎么办。”
“怕个屁,只要范闲还姓范,他就不敢诛我九族,趁着他还没有前世记忆,先下手为强,把他嘎得透透的。”
“而且,这次他叫我来早有预谋,憋得肯定不是好屁,你看着吧,他心眼小的很。”
范南南仰着下巴,用一种你有种弄死我的表情看着庆帝。
庆帝:……。
不知死活,真想弄死她。
但是现在还不行,他已经有了更好的处理方式,庆帝压下心中怒气,冷哼一声,又端起了帝王姿态,用命令的口吻道。
“后日使团启程,你随使团一起前往,留在北齐皇宫,以后也不用回来了。”
可劲去祸害别人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