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一别,二人再次相遇却是在歌舞坊,不得不说,宫紫商的快乐确实令人着迷,万金背着自家哥哥偷溜出门玩,这天上人间自然就是最佳选项。
“这位公子,实在不好意思,今夜歌舞坊已经被人包下了,对外暂不待客,公子不若明日再来?”
万金气鼓鼓的看着紧闭的店门,等了大半个月,才换来一晚上的自由,就这样回去属实是不甘心,耳边隐约传来的歌舞声,勾动了万金的小心思。
歌舞坊昏黄的灯光下,万金隐去身形,混进了后台,里面还有几位舞姬在换演出服,万金蹑手蹑脚的从中穿过,躲进了一个隔间中。
关上房门,万金在屋内巡视了一圈,发现没人后才松了口气,拿起桌上的茶壶猛灌了一口。
“海棠姑娘,前面的表演已经结束,马上就要轮到你上台了。”
“噗~咳咳咳。”
刚卸下了防备,万金一时不察,门外突然发出的声音,吓得她被那口茶水呛得咳出了声。
“海棠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怕外面的人起疑,万金只能捏着嗓子回答道。
“今日来的可是贵客,若是能被那几位看上,可是天大的福分,姑娘既然没事,就快做准备吧。”
这话中的意思万金听得明白,这小厮人还怪好的捏,在门口一直等着她,看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既然要上台,总得梳妆打扮一下,万金翻看着这位海棠姑娘的衣柜,好家伙,真省布料,这穿了跟没穿有什么区别!搁台上演皇帝的透视装吗?
扔掉上面的布片,万金费了老大劲,最终在箱底找到了一套稍微完整一点的裙子,但是换上后,还是感觉凉嗖嗖的。
可惜外面的小厮,根本不给她反悔的机会,万金只好切换身份,找了一条纱巾戴在脸上,这可是她最后的颜面了,可千万要保住啊。
房门被推开,那名小厮见里面的人终于出来了,临到嘴边的抱怨,再看到人后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海棠姑娘今夜可真是美,定能入几位贵客的眼。”
“那……接借你吉言哈!”
万金咬牙切齿的道谢后,跟着小厮去了前厅,上一曲的舞姬已经下台,路过万金身边时,忍不住讽刺道。
“瞧瞧她那样,为了让贵客多看两眼,可真是费尽心思。”
“呵,打扮得再美又有什么用,我们这样的出身,在那些公子的眼里也不过是玩物而已,你看她能得意到几时。”
“……”
带路的小厮担忧的看了眼万金,见她依旧面不改色,才放下了心,还好没有闹开,今天这场可不能搞砸了。
万金听着那些不堪的言语,心中一笔一划的写着忍字,人生处处是修行,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放下屠刀。
鼓乐响起,万金冲那几名舞姬竖了个中指,在她们不明所以的目光中登上了台。
大厅中,歌舞升平,苍玹拒绝了靠过来的舞女,独自喝着自己手中的酒。
“看来这些庸脂俗粉是入不了大哥的眼啊。”始冉举起酒杯,暗中与岳梁对视一眼。
“怎么?你们歌舞坊是看不清我大哥,还不把你们这最美的姑娘送上来。”岳梁对着一边的小厮吼道。
“是是是,这就去给殿下叫来。”小厮被吓得冷汗直流,战战兢兢的下去安排。
歌舞声再起,台前烛光幽暗,空灵清脆的银铃声回荡其中,一女子出现轻纱之后,纵身起舞,月色舞衣下若雪的腰肢如同婀娜垂柳,赤足套着的小巧银铃点缀裙间。
醉意朦胧的苍玹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台前那道若隐若现的身影,让他想要一探究竟,他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去,始冉和岳梁看着他的动作,讥讽的轻笑起来。
掀开那一层层的轻纱,苍玹楞楞的看着面前的人,面纱下的那双眼睛,是他在纸上描摹了无数遍的样子,伸手想要试探这一切是不是错觉,那人却向后一步躲开了。
大型社死现场,万金没想到这场居然是熟人局,看着面前向她一步步逼近的人,什么仇什么怨啊,这都能遇到,万金想要逃,却被一把拥入了怀里。
“抓到你了,阿金。”
嘶哑深沉的低语,在万金耳边轻抚而过,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间,似乎也一并燃烧了苍玹的理智,他凑到那裸露的肌肤前,张口咬了上去。
“嘶~疼,苍玹你给我松口!老娘要把你的牙全掰了!”
似乎是万金的威胁起了作用,面前的人顿了一下,随后靠着她的颈窝低低的笑出了声,再抬头看向她时,那双眼里哪还有半分醉意。
“你……!”
万金哪里还不明白,这人刚刚分明是在借酒装疯。
“嘘~阿金既然来了,就陪我演场戏吧,我不想跟那些女人虚与委蛇。”
苍玹垂眸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人,眼中墨色翻涌,根本不给人拒绝的机会,直接搂着万金的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没想到大哥喜欢的是这一款,只是这美人……怎么还掩着面,不如摘了,让我们也好欣赏欣赏。”
岳梁打量着万金,既然苍玹喜欢,那他可要好好安排安排,将这颗钉子送进琦园。
“是啊,大哥快将她面纱摘下,我也想看看是何等美人能入大哥的眼。”始冉附和道。
苍玹的脸色随着他们的话越发阴沉,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在心头翻涌,就在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杀人的目光时,紧握在袖中的手被轻轻拉起,将那轻薄的面纱扯了去。
面纱下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苍玹却没多大惊讶,因为他认得那双独一无二的眼睛,只属于他的阿金。
“好一个倾城绝色的美人,我也算你们这的老主顾了,有这等货色,你们歌舞坊居然还藏着掖着?”始冉将喂到嘴边的酒杯一把推开,满脸怒气的看向身边的管事。
“殿下,我也不……是故意的,这姑娘是这两天才送来的,今晚这是第一次登台献舞。”
原本那个管事在看到万金的样貌时也是十分震惊的,刚准备解释这不是他歌舞坊的人,脑子里就突然出现了这姑娘身份信息,他也只以为是自己记错了,所以临时就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