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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天下大势整合一处,陛下手段未免偏激了一些,尚武节参赛者一百名开外都要处死,实在是有些残忍了些,丞相大人可有什么好的法子?”老道忍不住皱眉,心里叹息。

“尚武节陛下定然是要举行的,想要保下这些人,在尚武节开始之前,本相会见他们一面,有些事提前做好准备,未必不能留下性命。”言卿舟说话轻缓闲雅,不紧不慢。

“丞相大人大善,是百姓之福,阿弥陀佛。”老道眉眼清明,双手合十念叨。

许声声一动不敢动,倒是把他们的话听了个十成十。

尚武节,要想法子阻止阿朝杀人。

言卿舟伸手拿出一个荷包,荷包里装的是天山雪莲丸,带着一股清香。

他服下。

许声声眸子愣了愣。

这个荷包......

荷包上绣着一只黄色丑鸭子,是她绣的,她记得。

在天灯节落水后,碰上了言卿舟,后来得他相救,又借用了他的披风,回府以后就发现丑鸭子荷包不见了,她也没在意,怎么现在会在言卿舟这里?

她落在他这儿了?

老道看了看他手上的荷包,缓缓笑了:“丞相大人这荷包跟您还真是有些不搭。”

言卿舟收回荷包,淡淡开口:“故人所赠。”

“原是如此,想必这个故人在丞相大人心里很重要,丞相大人可要算一算姻缘?”老道有些好奇了。

“不必。”言卿舟静静落下两个字。

“若是将来丞相大人有了心上之人,老衲先道上一声贺喜。”

“承您吉言。”言卿舟不愿再多说。

马车行驶到白马寺,老道下马车离开。

马车上就只有言卿舟一人。

许声声一丝声音也没发出,她想攥拳,从手臂到手掌到手心都是僵硬无比,似乎血液都冰冻住了一般,一动不能动。

来回一遭,这一刻,该想起来的她都想起来了。

五岁以前的许声声是她。

十五岁以后的许声声是她。

她早就来过书里了。

而那冰蓝色的手串,是她亲手送给他的。

许声声忽然闭上眼睛,脑海里记忆翻涌。

粉雕玉琢的女孩儿坐在墙头,歪着头看向隔壁院子身穿白色锦袍的少年,小小年纪,眉眼如画。

“你是谁?”少年嗓音清润。

“派大星。”小姑娘软软糯糯,杵着小下巴。

少年神色清冷:“不可翻墙。”

“我是派大星,可以翻墙,派大星是上天派来的星星,你这院子烛火这么暗,我坐在墙头就亮堂多啦!”小姑娘小包子脸带着憨笑。

接下来的记忆,一整年,几乎全部跟这个少年有关,有吵嘴,有相处的各种画面,有她缠着他做小风筝的画面,有少年手把手教她写字的画面。

她似乎还收了他一个很是贵重的玉佩,藏在许家院子底下的。

所以。

新婚那时,他送的小风筝是十年前的约定。

许声声手又是一紧。

马车突然颠到一个石头,整个马车都跟着剧烈抖动了一下,许声声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从马车隔板滚了出来,她脑子还没有回过神,下意识拽住了能看见的月牙白锦衣。

“滋啦......”

衣裳碎裂的声音,伴随着重物磕到东西的声音,青药连忙停了马车,掀开帘子,神色紧张:“公子,您没事......”

话没说完,青药眼睛瞪的极大!

他家公子锦衣被撕了一个角,束发玉簪也被撞的摔碎了,墨发滑下。

马车上,还倒着一个小姑娘龇牙咧嘴的抽着气,揉着胳膊肘。

“哪里来的小乞丐!放肆!”青药瞬间抽出长剑。

公子岂是别人可以冒犯的!

许声声一静:“......”

哦豁,社死现场,反正他们也不认识她。

许声声看了看神色依旧清冷的人,又看了看凶神恶煞的青药像是要来扯她,她下意识往言卿舟身后缩了缩,这才可怜巴巴出声,没敢正眼看他。

“公子,小女子并非要闯进马车里,只是被坏人追赶,无处可躲,这才躲上了马车,那上都上来了,公子发发好心,这一路上我可以给公子当丫头,我要去盛京城找亲戚。”

“你可知我家公子.....”青药不为所动,上前一步。

许声声手不自觉的拽上了言卿舟的袖子,捏的皱皱巴巴的。

不就是丞相大人嘛,她小时候连名带姓的叫他都不生气,这人脾气好着呢。

“无事,顺路。”言卿舟摇摇头,另外换了一根簪子,雪白锦衣之下,指节处都与往日颜色不符的苍白。

“公子......”青药还想多言。

“驾车。”言卿舟打住他的话。

青药只能狠狠瞪了她一眼,继续驾车。

许声声松了一口气,没被赶下去就行,不然,靠她自己到盛京城,还不知道要猴年马月。

“多谢公子。”许声声行礼,有些不伦不类。

来了这么久,她有时候还是分不清什么时候行什么礼仪。

“不必。”言卿舟掏出月白色的绢帕递给她:“脸上脏了。”

许声声愣了愣,接过手帕,又是一句道谢:“谢谢。”

眼前的言卿舟,真的很温柔,一袭月牙白锦衣甚至比日色更加温凉。

“姑娘很是知礼,不像是乞丐。”言卿舟如诗似画的容颜白得清透异常。

许声声抿了抿唇:“家道中落,自然不算是乞丐。”

“不知姑娘在盛京城的亲戚何名,可替你寻。”言卿舟嗓音极淡。

许声声手微微一紧:“劳烦公子带我一程,已是感激不尽,公子到了盛京城将我放下就好,这一路上,我会照顾好公子的。”

言卿舟嗓音依旧很淡,可呼吸已是不如一开始的平静:“盛京城路途遥远,什么样的亲戚值得姑娘一路奔波,不畏艰险也要去见。”

“很重要的人。”许声声深吸一口气。

她演戏没办法演得那么纯熟。

言卿舟于她,也不是旁人。

是她记忆里不可抹除的存在。

言卿舟看着马车外的雪花纷纷扬扬,清冷的风拂过他单薄的锦衣,他的身体忽然比此时的风还凉几分:“那便预祝姑娘万事顺遂。”

“多谢公子。”许声声再次行礼。

如此的生疏有礼。

言卿舟面色瞬间清透如明镜,如玉的手扣紧车壁,指尖清白一片。

距离盛京城还有好几日的路途,青药停下马车,要暂时在驿站进行休整。

许声声钻出了马车,顶着青药的白眼跳下来,冻的忍不住搓搓手。

冬日可真是冷,那风往骨子刮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