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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被捆得太紧,往昔白皙如凝脂的胳膊已经被勒得一片青紫,刺伤的伤口血液也渐渐凝固,倒也没那么疼了。

“你们要的人是我,与她无关。”

终于,尽头处出现了一个人,声音温润如玉却顷刻间压过了所有的声音。

二十几个匪寇全部站了起来。

等的就是宋国丞相言卿舟!

白衣公子温润如玉,一袭白衣清冷的似乎不食人间烟火,缓步走来。

二十几个匪寇还没来得及高兴!

场面瞬间刀光剑影!

言卿舟动了剑,清冽又冰寒刺骨。

剑光寒芒一闪,冲到最前方的黑衣人被一剑抹喉!

待最终杀了所有人以后,言卿舟一袭白衣染尽血色。

他咳了好几声,来到树跟前,一剑划断了绳子,将许声声缓缓抱起,动作小心的近乎缓慢。

待让她靠着树,言卿舟收回了手,一双清冷的眸子许声声一点都看不清。

只是那股清苦的药香总是让她有些恍惚。

“言卿舟……”许声声尾音有些藏不住的抖。

她是害怕的。

“别动。”言卿舟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小心翼翼拿了伤药撒在她胳膊上,又撕下自己白衣最干净一片,替她包扎。

动作极为温柔。

许声声忍着疼,脸色有些发白,她不能再耽搁了。

她抬眼看向眼前之人。

那张清隽清透的侧颜宛如温玉,只是看起来分外虚弱。

她心底有些不安。

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谢。”许声声嗓音小小。

“不必。”言卿舟薄白眼皮轻轻敛下眸子里又深又沉的情绪,声音极淡。

她再看过去的时候,言卿舟已经晕了过去。

“言卿舟!”许声声咬了咬唇。

她不能把人家一个人丢在这里,宋国丞相要是在许州出了事,谁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青药一定会来的!她再等等。

想到这里,许声声费力将言卿舟拖到背风处,好歹不会风大。

又过了一刻钟,许声声没想到最先来的会是折心。

“折姐姐。”许声声嗓音不大,听起来也没多少力气。

“声声!”

“丞相大人!”折心目光担忧看过许声声,最后停留在言卿舟身上,眼眶有些红。

“折姐姐,丞相大人先交给你了。”许声声出声。

“声声,你是不是要去青崖山?不能去!”折心抬手拦在她面前。

许声声随手在地上捡了把剑横在脖子上,甚至逼出了血线。

真疼……

一滴血吃五十个鸡蛋都补不回来,她今日亏大了。

折心再没敢上前一步。

“折心姐姐,我要去青崖山,我要找慕今朝,我梦到他出事了。”许声声掐了自己一把,哽咽了一下。

沉默了一瞬,她微垂眼睫,声音轻得发软:“我要找到他,他生我生,他死我死。”

说完,许声声胳膊上隐晦起了鸡皮疙瘩,估计掉在地上能称斤。

小姑娘身影娇小,此时此刻却说了这样不顾一切,同生共死的话。

折心唇抿得泛白,阻拦的手慢慢收了回去。

许声声一双杏眼潋滟:“谢谢折心姐姐。”

折心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姑娘翻身上马离去。

……

就在到达青崖山之后,走剧情的冰冷声音总算也是做了一件帮她的事。

将她幻化成一个匪寇窝里的煮饭老太婆。

一脸鹤发鸡皮,倚楼着背,还有老花眼。

据说是匪寇老大的亲娘,除了煮饭,一无是处。

而这会儿慕今朝还没有上山。

之所以这么一个身份,是因为厉鬼就在厨房里,从未离去。

据悉是因几年前一场大火,活生生烧死在里面的小孩子。

许声声:“……”

“好可怜。”阿婆站在匪寇窝的厨房里掉着眼泪,顺带还冲出了两坨眼屎。

她抠了抠眼屎,擦在墙上,这比较符合老太太的做事风格。

……

不远处传来了几个大汉抱怨的声音,不乏夹杂着粗口。

“这老太太是不是得了白内障?昨日饭菜里十几条大虫子,还在扭,可是恶心到老子了!”

“倒也是,这老太婆什么死鱼烂虾都捡了一锅煮……”

“今日老大送的活鸡新鲜,可得跟老太婆好好说说!!”一个络腮胡大汉手里提着好几只鸡,皱眉,一脸的凶神恶煞。

“……”

听着两个匪寇谈话,许声声咂咂嘴,可惜嘴里没牙。

她也不会烧鸡啊……

许声声装做跌跌撞撞打开了厨房木门。

阳光迎面落下,一个老太婆露出诡异的笑意晒太阳。

而离厨房不远就是匪寇平日里的训练场。

这会儿十几个光着膀子的大汉摔打切磋着,全身落得汗油光滑亮。

让她想到了一种能吃能睡的粉红生物。

“老太婆,老大今日让你做烧鸡,慰劳兄弟们!”来的汉子粗声粗气。

“做什么??”许声声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又听不清。

难不成是耳屎太多堵住了?

怎么幻化还带真变老太太的?

“做烧鸡!”大汉骂骂咧咧粗吼了一声,将手中的鸡扔在地上。

好几只大公鸡被绑住了脚,也扑腾不动。

大汉们这才哼了一声走了。

许声声跟地上的鸡大眼瞪小眼。

“咯咯咯!”

大公鸡扑腾翅膀,欢快的叫了好几声。

许声声:“……”

她弯腰要去提鸡,却发现这身体老得都弯不下腰,于是乎迈着沉重的步子去拿了刀,准备给鸡解绑。

不一会儿,厨房鸡飞狗跳!

再不一会儿,青崖山头快被鸡闹炸了。

好几只大公鸡飞上了树,底下匪寇抓又抓不住,反而被鸡拉了屎在头顶,摸了一手白白的,恶心得当场就吐了。

老太太被带到了匪寇老大面前。

“我的儿啊……都怪娘不争气,一把年纪了又聋又瞎,这手上没劲儿,腿上无力,弯腰还扭着了,哎哟喂……”老阿婆坐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一双老手还在拍打着膝盖,哭天喊地。

活像青崖山死了人一样。

匪寇老大人高马大,脸色黑沉的看着自己的亲娘。

许声声哭了一会儿见匪寇老大没反应,干脆颤颤巍巍爬起来,歪歪扭扭走到匪寇老大面前,伸手一把抱住匪寇老大的脑袋,拍拍背:“儿啊,娘老了,做事也不麻利了,年轻的时候还是我这把老骨头一把屎一把尿给你拉扯大的。”

匪寇一号目瞪口呆:“……”

匪寇二号不忍直视:“……”

匪寇三号蒙眼:“……”

这老太太留在青崖山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