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秦肆酒坐在床边看着谢尘,“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谢尘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究竟有什么事。
“没有。”
秦肆酒冷哼一声,眼睛看着桌上的茶壶,意有所指地说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谢尘觉得好笑,“你是在与茶壶讲话?它听得懂?”
秦肆酒回得非常快,“它听不懂,你总能听懂。”
“谁教你的这么拐弯抹角?”谢尘闷闷地笑着,“有话怎么不直说。”
秦肆酒不看他,说道:“说了也白说。”
谢尘又在脑海中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是哪得罪了他吗?
见他真的想不起来,秦肆酒站起身,披上大氅就准备往外走。
谢尘连忙拉住他的手腕,“做什么去?”
秦肆酒微微一笑,“师尊可能年龄大了记性差,我出去给你抓点补身体的药。”
谢尘:“......”
这嘴。
他的目光从秦肆酒的脸上缓慢地往下移,随后眼神变得有点心虚。
他顿了一下,缓缓问道:“买衣裳?”
秦肆酒看他一眼,谢尘立马确定了,用更加肯定的语气说道:“买衣裳。”
“嗯。”
谢尘走得更近一步,二人之间几乎是脚尖对脚尖的距离。
“我说你闹的什么别扭,原来是关心我?”
谢尘总是忍不住想要吻秦肆酒。
他也没打算压抑自己的冲动,头越来越低。
一吻结束后,二人便往街上走。
他们走到一家布铺前,店铺的门面十分宽敞,门口还有人满脸堆着笑容揽客。
“客官,天凉了,进来做身衣裳?”
秦肆酒和谢尘抬脚进去,店里面有不少花花绿绿的布料,旁边也挂了几件成衣。
“你们这衣服几天能制成?”
掌柜的点头哈腰地说道:“这加急制作花的银子多,按照普通制作花的银子就少,全看客官...”
他食指中指并拢和大拇指摩擦了两下。
秦肆酒懂了。
制衣的时间长短就看给的钱多少。
他刚准备开口,门外边又进来一人。
这人穿的雍容华贵,腰间挂着的布袋沉得直往下坠,看着就不少银子。
他一进来便高声说道:“掌柜的,把你们这最上乘的布料都拿上来给我瞧瞧。”
掌柜的一见到他,笑得满脸都是褶子。
“呦,李公子,您今天怎么亲自来了?”
李公子看他一眼,“出门办事恰好走到这了。”
他又将目光放到一旁的秦肆酒和谢尘身上,又对着掌柜的说道:“既然有人在我之前,那你便先行接待这二位公子,我不急。”
掌柜的点点头引他坐到一旁,又赶紧倒了杯茶,“那就请您稍等片刻。”
秦肆酒和谢尘看着这位李公子的脸色,红润中隐隐带着紫,看着倒像是...也中了毒,只不过眼下中毒未深。
二人对视一眼,谢尘便开口对着李公子说道:“我们二人并未选好布料,既然您是出门办事定有些匆忙,您先请。”
李公子笑了笑,见状也不再客气,双手抱拳说道:“多谢,我夫人叫我去买那南边的蒸糕,去晚了糕点卖完了的话,我的确没法交代。
既然如此,我就不过多谦让了。”
掌柜的见状连忙将那些上等布料一一挑出来,摆放于桌上。
他将手掌摊开,一一扫过布料。
“请您过目。”
掌柜的这嘴一直没停过,不停地为李公子介绍着每一款布料的材质。
李公子是个痛快人,扫了一圈便直接定了块墨绿色花纹的布料。
他把腰间悬挂的小布袋解开,从里边掏出一块金元宝递过去。
“明日我就要来取。”
掌柜的看见这金元宝双眼放着光,“好嘞!”
交完了钱,李公子对着秦肆酒和谢尘点头示意,随后走出了门。
二人对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掌柜的还双手捧着金元宝,笑得像朵花一样。
他一抬头看见秦肆酒和谢尘,连忙收起元宝,对着二人说道:“您二位先挑着。”
说完他走到一边,茶杯里的水李公子未动,他倒是端着茶杯咕咚咕咚地喝了进去,刚刚跟那李公子介绍得他嗓子都要冒烟了。
就在一杯水下肚之后,他忽然皱了皱眉,只是片刻之间,他便觉得浑身乏力,四肢的关节开始隐隐作痛。
他没忍住痛苦地叫了一声。
秦肆酒和谢尘立即看过去,只见这掌柜的皮肤忽然变得隐隐发紫。
掌柜的只是摸着自己的太阳穴,歉意地朝二人笑了笑。
“真是对不住,我这不知怎么忽然觉得有点晕。”
他立马打起精神,“您二位挑好了吗?”
秦肆酒的目光越过他放到那茶杯之上,想了想说道:“你中毒了。”
“啊?”
现在本就人心惶惶,冷不丁一听见这话掌柜的魂都要吓飞了。
秦肆酒指了指他的脸,“不信你去照照镜子。”
掌柜的立马从桌子底下掏出块镜子,左照照,右照照。
他的嘴唇都白了几分,“怎么...怎么会?”
秦肆酒指着茶杯说道:“茶杯给我,还有...”
他直接去谢尘的身上摸,摸出来一块金元宝,说道:“我用这个跟你交换刚刚李公子给你的那块。”
“您的意思是李公子可能是下毒之人?”掌柜的哆哆嗦嗦的。
秦肆酒摇摇头,“他不是,他也中毒了,不过你们二人一样,中毒都不深。”
“这...这...”
掌柜的心里直发蒙,怎么上一秒好端端的,下一秒自己就...就中毒了!?
秦肆酒催促道:“快点。”
掌柜的连忙将这金元宝递过来,秦肆酒没用手接,而是用手帕包着接过。
他拉着谢尘转身就要走,走到门口又忽然回头。
秦肆酒重新在谢尘身上摸了摸,又摸出来块金元宝。
他把元宝扔过去,指着两块暗色布料说道:“两件大氅,两日后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