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张狂的话若是从旁人嘴里说出来,任谁都会大笑出声。
可谢尘说完这话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出声,就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吴赖眼睛猛地睁大,“你...”
谢尘懒得再和他多说一句话。
现在外面天凉,他的小徒弟可挨不得冻。
谢尘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泔水,“既然是你给他们准备的晚饭,那你就舔干净。”
他松开了手,吴赖趁机想要逃跑,又被秦肆酒一脚踹在了地上。
吴赖立马转头瞪向他。
秦肆酒对着吴赖露出一个挑衅的笑,随后又装出一脸无辜的模样,往谢尘身边走了两步,指着吴赖说道:“师尊,你看他!他那个眼神好像要把我吃了。”
1001:【?哇塞。】
它对宿主大大的演技简直叹为观止。
谢尘看穿了秦肆酒的装模作样,却还是攥着他的手拉到自己身后,又冷着脸看向吴赖,“怎么?不愿意?”
吴赖维持着跌坐在地上的模样没动,浑身僵硬着。
他背在身后的手偷偷翻转,紧接着快速在地上滚了一圈,直接朝着身旁的那名小男孩袭去。
吴赖的大手掐在小男孩的脖子上,用力紧紧攥着,似乎要将这细嫩的脖子直接掰断。
小男孩皮肤本就因为中毒而发紫,现在的脸更是红紫红紫的,不停地蹬着腿。
力哥和他身旁的女人惊呼着往这边跑。
“小豆!”
有一道比他们快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身影冲了过去,在这逼仄的房间中带起一股风,空气中的馊臭味更加重了。
秦肆酒面无表情地将小豆从他的手中救出来,又推到了人群中。
他的手直接掐在吴赖的脖颈上,将人从地上提起来,又猛地砸向另一侧的墙上。
墙皮被砸的往下掉渣,众人惊呼出声。
秦肆酒一脚踩在吴赖的脖子上,用力往下压着。
吴赖被踩得干呕,又因为呼吸不顺翻着白眼,他双手不停地捶打着秦肆酒的脚踝处,想要逃脱。
他这点力气对于秦肆酒来说,不过是不痛不痒的玩意。
秦肆酒看着不停挣扎的吴赖,脸上却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真是废物,这就要死了?”
吴赖的意识已经不清醒了,在听见这话的时候依然被吓得心胆俱裂。
这是...
这是自己之前说过的话!
秦肆酒看着他眼中的恐惧,只觉得无趣。
像这种只有死到临头才知道害怕的人太多太多了,杀他们都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
“想活命吗?”秦肆酒问道。
吴赖终于认清了现实,今天没人能救他。
他艰难地从嗓子中挤出几个不成音的字。
“放...放过...我...”
“好啊。”秦肆酒答应的痛快,直接松开了脚。
吴赖终于从濒死之际活了过来,他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着。
秦肆酒用脚尖点了点地下,“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吗?”
吴赖又是一僵,“我...”
秦肆酒直接越过他看向力哥,“你过来。”
力哥不明所以,却还是听话的走了过来,“您有什么吩咐?”
秦肆酒对着吴赖抬抬下巴,“他怎么对你,你就怎么还回去。”
他补充道:“今天这个地上我不想看见一滴泔水。”
力哥愣了一下,随后看着吴赖的眼神中带着滔天恨意。
“明白!”
屋内的味道太过熏人,秦肆酒拉着谢尘走到外面透气。
屋里是力哥将所有辱骂的话还回吴赖身上的声音,以及巨大的呕吐声。
谢尘将秦肆酒揽在怀中,替他抵御大半寒风。
“今日来这是知道会发生此事?”
秦肆酒摇摇头,淡淡回道:“只是想来看看中毒之人具体症状。”
今日一见,果然和原主小时候生病的模样相同。
正在这时,谢尘忽然道:“说到这个我才想起来...”
“什么?”
谢尘沉思片刻说道:“当年我中毒之状与这些人也十分相似。”
“可那时我是在毒窟中了此毒,早些年的时候我已命人将毒窟尽数焚毁,怎么会...?”
秦肆酒:“有两个可能。”
“你说。”
谢尘好像真的把秦肆酒当成了瓷娃娃,这么会功夫替他紧了不下三次衣襟,生怕他冻着一点。
秦肆酒盯着他莹白的指尖继续道:“第一,毒窟没摧毁干净,有人将毒带了出来谋害全城百姓。”
“第二,当年你是被人故意谋害,谎称是在毒窟中招的。这人现在又开始谋害全城百姓。”
“嗯。”
谢尘眸子暗了下去,这两点可能性他刚刚也想到了。
就是不知道....
这背后之人大面积在民间投毒的意义何在?
电光火石间,谢尘想到了之前小徒弟问自己的问题。
他喃喃出声:“经饶峰...”
秦肆酒朝他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你与经饶峰那掌门有何纠葛?”
谢尘轻微皱了下眉,“没有。”
秦肆酒就知道会听见这个答案,于是循循善诱道:“只要是人就会有野心,万一他想吞了六峰中的各大门派呢?”
谢尘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的确。”
他想了半天,终于记起来经饶峰掌门的名字。
“吕仓震与我一同长大,少时他的性子阴郁,师尊他老人家没少因为这事教育他,或许...”
在这时,屋里面跌跌撞撞跑出来一个小小的人影。
正是被秦肆酒救下来的小男孩,小豆。
小豆浑身上下几乎没有好地方,手中攥着一块皱皱巴巴的小手帕。
他跑到秦肆酒面前,却离谢尘稍微有点远,像是有点害怕。
他努力伸直胳膊将手帕递到秦肆酒面前,“大哥哥!手脏脏!擦擦!”
“嗯?”秦肆酒仔细端详着他的小脸,忽然指着谢尘问道:“怎么不给这个哥哥?”
小豆怯怯地低下头,“我害怕...”
谢尘眯了眯眸子,对着秦肆酒说道:“我怎么记得刚刚是你更凶一点?”
秦肆酒毫不嫌弃地接过手帕,又耸耸肩说道:“谁知道呢?可能这孩子骨子里带的?”
谢尘哼笑一声,“听你这意思,是上辈子我将这孩子吓到了?”
秦肆酒淡淡回道:“还有可能是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