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比赛的赢家毫无悬念。
直到江夜投出了最后一个三分,象征着结束的哨声响起。
伴随着慷慨激昂的音乐和解说员振奋人心的话语,全场都站起身为诛神队欢呼着。
场内一多半人的目光都追随在江夜的身上,口中在兴奋地呼喊着两个字。
江神。
而众人的目光焦点处,身处于正中央的江夜胸膛剧烈起伏着。
他的目光容不下其他,只是静静地和秦肆酒对视。
对视是最不含欲望的告白。
此时是秦肆酒和江夜无声的庆祝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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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夜捞起球服的下摆抹了把汗,紧接着便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
他将头稍稍垂下,伸出右手,在上面落下一个十分虔诚的吻。
没人知道他这个吻的含义。
没人知道在十几个小时之前,那上面有一条血淋淋的伤口。
除了秦肆酒。
在最热闹盛大的人群中,做着只有一个人懂的动作。
这是江夜贫瘠语言中能写出最浪漫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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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说员还在实时播报着有关于江夜的一切。
“赛场的这一端,彼时的少年站在成长巅峰,脚下是无限的荣光。回首来时,满路崎岖,现已鲜花盛开。
掌心的这一吻,此时的少年立在汹涌人潮,身边是不绝的掌声。远眺未来,这一吻,是信仰,是希望。”
在这时,江夜的嘴忽然动了动, 像是轻声说了什么。
他的身影被投在大屏幕上。
在场数万名观众都清楚地看懂了他的口型。
向来玩世不恭的江夜在轻声地说着两个字。
“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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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夜去领奖的时候,秦肆酒就在出口的位置等他。
路过的人都在兴致勃勃地讨论着这场精彩绝伦的比赛,不过更多的还是在讨论着一个人的名字。
秦肆酒眸中不由得闪过一丝笑意。
1001读懂了秦肆酒这眼神的含义。
---他家小疯子就是厉害。
差不多过了十分钟左右,从赛场里面跑出来一个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环顾四周,最终眼神落在了秦肆酒的身上。
他走过来说道:“请问是宿白同学吗?”
秦肆酒点点头:“我是,怎么了?”
工作人员笑了笑:“江神让我带你去休息室坐一会,他马上就结束。”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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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员将秦肆酒带到休息室就走了。
秦肆酒坐到沙发上,面前是特意为他准备的饮品和零食。
门外传来喧闹的声音。
“江神,对于这次比赛有什么看法?”
“请问你在平日里练习有什么诀窍吗?是否可以分享一下?”
“江神,请问结束时的那一吻有什么特殊含义吗?观众们都看见了你最后说的那句‘是爱’,请问您是在对谁说还是说爱篮球这项运动呢?”
秦肆酒听见江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仿佛无论记者们问了多少个问题,他只能听见最后一个。
“特殊含义?”江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或是人,脸上的笑容无比璀璨:“当然有。”
“请问是什么呢?可以说一下吗?”
“说一下吧...”
“.....”
江夜没有再回答的意思,只是笑着将人应付了过去。
有些事情他不需要众所周知,他只需要确认自己心里的那个人知晓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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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证秦肆酒的隐私,不让他被记者拍到,在工作人员将记者带走后,江夜才打开了休息室的门。
秦肆酒从沙发上站起身,还没等开口说话,对面的江夜就冲了过来。
二人挨得很近。
江夜勾起唇角,笑得嚣张不可一世,但说出口的话却十分违和。
“夸夸。”
“噗。”秦肆酒没忍住笑出了声,但他还是由衷地说道:“江哥,真厉害啊。”
江夜现在如果有尾巴,怕是会翘到天上。
“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
秦肆酒笑得意味深长:“当然了。”
江夜走近了一步,嘴角弧度勾的越来越大:“那我现在就想要一个奖励。”
“等一下。”秦肆酒将手伸进旁边的手提袋里,继续说道:“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江夜:?
他的目光从秦肆酒的唇上移开,迟疑地看向手提袋,“准备...好了?”
江夜不禁磨了磨后槽牙:“我还真是多谢你了。”
“客气什么?”秦肆酒假装没注意到江夜越来越黑的脸,掏出来厚厚的东西递到江夜面前。
“看看喜不喜欢?”
江夜抬眼一看,差点晕过去。
齐刷刷一整个套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训练册》。
江夜肉眼可见地石化了。
秦肆酒将这摞练习册放到桌子上,拿起来其中一本翻开。
他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对了,为了你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考虑,我还把后面的答案都撕下去了,以后我每天监督你写。”
江夜皮笑肉不笑地哼哼两声:“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现在对你的感激之情。”
过了一小会,他又忽然说:“等会...”
“嗯?”秦肆酒挑眉问道:“怎么了?”
江夜缓缓对上秦肆酒的视线:“你是说...每天?”
秦肆酒点点头:“对啊,不然凭你那个位数的分怎么和我上一个大学?”
江夜的脸色缓和了,甚至还美滋滋地说道:“突然感觉练习册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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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这天之后,江夜和秦肆酒便每天晚上都腻在一起....学习。
杨萍和宿成本来就喜欢江夜,一听到江夜往后要搬过来一起住,乐坏了。
但江夜本人是拒绝的。
他生怕杨萍真把自己当亲儿子。
不过江夜的意愿向来不重要,直接被秦肆酒给一票否决了。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江夜的成绩真的如火箭般迅速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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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入冬晚,也不像其他城市那般寒冷。
学校里该修建的楼也修的差不多了,所以学生们又恢复了正常放学时间。
晚上八点半,学生们下了晚自习放学。
门口支着的小摊上面摆放着香喷喷的食物。
秦肆酒身上裹着厚实的棉服,拉链一直拉到脖子。
江夜跟他如同不是一个季节的一般,身上就套了个带着薄棉的外套,没拉拉链。
他们二人手里都捧着个烤红薯往家走。
等秦肆酒手里的红薯吃得差不多了,一转头,江夜居然还在捧着没动嘴。
“你不饿?”秦肆酒说得自然:“今天爸妈去隔壁市了,估计很晚才回。”
江夜摇摇头:“不喜欢吃甜的,给你吧。”
他将手中的红薯递出去,热乎乎的散发着香甜的味道。
看秦肆酒不接,江夜趁机抓起秦肆酒的手,将红薯塞了过去。
“要是吃饱了你就帮我拿着,我懒得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