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酒没再管常亦贞什么反应。
他饶有兴味地回头看着密林深处。
回头时,时泽昭幽幽对上了他的视线,玩味地勾起唇角。
看来他是知道秦肆酒想要做什么了。
秦肆酒转身掐了个诀,虚虚往密林方向指了一下。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若是有风则火势更盛。
时泽昭也提起兴致,掐诀招风。
在这个世界丝毫没有用武之地的1001:
【这就是所谓的你煽风,我点火??】
只见密林深处忽然升起滚滚浓烟。
火势越来越大,直到覆盖整片密林。
火光映照在秦肆酒和时泽昭的眼中,像是一场二人专门为对方放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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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古木参天的密林是如何起了风,又是如何生了火。
风火相辅相成足足烧了一周之久,无论用何方式都无法将其熄灭。
最终将密林之境化为一片荒芜。
这件事一直被各大门派津津乐道。
都说是天罚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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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众人相反,笑不出来的自然是国师。
他这些天就没消停过,整日在皇宫之中杀人泄愤。
皇帝在他面前卑微的像个奴才。
“国师啊….我已经在各地派了千人有余,并未发现失踪那几百人的踪迹。”
“您看…”皇帝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神色,“您看他们会不会是…”
‘死了’这两个字到嘴边,他却无论如何都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国师一脚踹在皇帝的肩头。
皇帝踉跄着跌坐在地上。
他哪有半分帝王之相,跪在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不停地磕头。
“您息怒,您息怒啊!我这就再派人去找!”
国师冷哼一声:“废物!找人找了这么久!”
其实他气的不止是这一点,还有密林那场大火。
密林之中有他的一部分渊族部下。
那些人如今都已经失踪,不出意外应该是死了。
还有那个皮囊骨相完美的少年,竟然也寻不到任何踪迹。
他给少年那条细绳上面沾染了自己的血,就是为了能随时找到他。
可至今他一点消息都没有。
难不成…全都死在大火之中了?
国师阴森可怖的脸上逐渐扭曲。
若是让他知道这事是谁干的,他必定要抽筋扒皮日日夜夜饮他的血吃他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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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亦贞自从得到了那把屠魔剑,便每天都在院中习武练剑。
而秦肆酒和时泽昭则是天天跟一个人似的同进同出。
常亦贞看见了以后小声嘟囔道:“都不带我玩,说好了拜把子也不拜,哼!”
阿舒手里正端着一个小托盘,上面放着两杯茶。
闻言,茶差点打翻在地。
常亦贞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
阿舒:“….”她是真怀疑这五皇子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让人家恩爱夫夫和你拜把子是闹哪样?
“没事,您继续。”
常亦贞狐疑地看着她,总觉得她有事在瞒着自己。
刚要开口发问,门口便传来急促的喊声。
“五皇子!二位大侠!”一道跌跌撞撞的人影跑进来。
常亦贞放下剑抬眼看去,眼神忽然变得惊喜:“杜云霄!你怎么回来了!”
与他的开心不同,杜云霄神色严肃又紧张。
他往后看去,在看见阿舒的时候礼貌地点点头。
复又问道:“只有你?二位大侠去哪里了?”
常亦贞木着一张脸回答,语气还挺哀怨:“游湖,赏灯,看戏,逗鸟。”
杜云霄:“…..”听着怎么像互通心意之人的约会似的?
他脸色只空白了两秒,又正经地说道:“我有要事要和二位大侠商议。”
“怎么了?”
杜云霄将视线放到阿舒身上。
常亦贞:“阿舒是自己人,你放心说。”
杜云霄点点头:“我昨日活捉了两只渊族,从它们口中得知一个消息。”
“渊族最近两天可能要发动大战直逼皇城。”
“怎么可能?狗皇帝不是和渊族一直合作?”
杜云霄欲言又止。
常亦贞摆摆手,无所谓地说道:“真不用考虑我,我恨不得狗皇帝立马去世。”
杜云霄盯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据说皇帝已经被国师监禁起来了,等到渊族攻城之日便是他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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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肆酒眸中带着几分笑意,刚一进到院中便听到了这句话。
他看见杜云霄没有半分惊讶,神色淡淡的,只是随口问了句。
“谁的死期?”
时泽昭跟在他身后走进来。
一袭黑色劲装衬得他邪气横生,可手上偏偏举着一个白色的。
常亦贞一口茶水喷到了杜云霄的脸上。
泽昭兄今天玩什么反差萌?
杜云霄默默擦掉了脸上的水,哀怨地看着常亦贞。
时泽昭也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
常亦贞一个激灵,连忙收回视线。
都说人在紧张的时候是最忙的。
他一会拿出怕子给杜云霄擦脸,一会又替杜云霄理着衣襟。
可是他却丝毫没注意到,杜云霄逐渐变得幽深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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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云霄推开常亦贞的手,重新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听完后,秦肆酒了然地点点头。
他扯了块放进嘴里:“我今天心情不错。”
“…..”
杜云霄几人都懵懵懂懂地看着他。
心情不错?
和刚刚所说的事情有关联吗?
秦肆酒将咽进肚子,拿出一方帕子擦掉手上的糖霜。
整个过程慢条斯理又优雅至极。
做完这些,他才扯起嘴角笑着说道:
“所以去杀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