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谢冥羽快步跟上走出大厅的翟野,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这是个……怎么事儿啊?他们自己来的吗?”
“对啊,厚脸皮呗。”翟野说完这话后想了想,发觉自己好像也是半道插进来的,于是补充道,“嗯我不一样,我是因为石纹栖厚脸皮带上我一起了。”
现在是管脸皮厚不厚的时候吗?谢冥羽无语了。
现在的问题重点不应该是卓屿来这儿了吗?
“来了就来了呗,人家愿意来你还能把他们赶出去吗,印奕邬都没说什么。”翟野看破谢冥羽心声似的,“而且出来玩不是人多才好玩吗。”
“我怎么觉得他不是来玩的……”
“……先生?”
谢冥羽话没说完就被一声犹犹豫豫的唤打断了。他顺着声源望去,见不远处花坛边站了一个围巾帽子裹的严严实实的矮个儿正看着他们这边。他拽了拽翟野的衣摆:“在叫你吗老大?你认识?”
“谁?”翟野应声转头。那道身影在谢冥羽转头时就已经朝他们走过来了。
“先生。”矮个儿掖了掖围巾,露出了被挡住的半张脸,“我是想来问问您前两天说的事。”
翟野对上他一双猫眼睛,想起来了他是谁:“嗯,带路的事?”
“是。”黑猫点点头,“跟您约的时间已经过了,但是您没来通知我,我就自己来问了。”
“抱歉,计划临时有变,忘了通知你。”翟野对他弯了弯唇角,露出他的职业假笑,“钱照付,麻烦你再等等吧。”
“等是没问题。”黑猫垂下眸子,默了片刻后道,“但是想跟先生商量一下……”
“没有肉偿。”翟野冷漠道。看见边上的谢冥羽眼睛瞪得溜圆,翟野把他往黑猫面前一推,道,“这个可以。”
黑猫八百字儿的脏话在喉咙里翻滚,感觉再过一会儿就能冲天把他天灵盖冲起来。
“……我不馋你身子。”黑猫咬牙切齿,“也不馋他的。”
“那只豹子也不行。”翟野淡道。
“……不是报酬的事儿。”黑猫把话题扯回正事上,“我熟雪山,但是只知道几个玩的地方。我那天回去想了想,觉得先生大概需要一个更熟悉上面的向导。”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地打量着翟野的表情。翟野没出声打断他,听他继续道:“……我有个很熟悉环境的朋友,肯定靠谱,先生要不要考虑考虑让我朋友给你当向导?”
黑猫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翟野垂眸看着他,好半天才开口。
“你提起的还是你朋友提起的。”翟野面上没什么情绪,“带路换人这事儿。”
“我……”
“想好再说。”
“……朋友。”
“你主动告诉他的?”
“我随口跟他提了一嘴,说我过两天要上雪山。”黑猫声儿低了不少,“ 他好像提前知道一样,直接问了是不是您。”赶在翟野接话前,他补充道,“没说名字,我也不知道您的名字。他问我是不是点了单间的两位,其中一位是雪豹,单间的门号他也报出来了。”
翟野第一反应是监控。对方可能是通过监控知道了他的行程。但是翟野检查过了,那个包间里没安监控。
针孔摄像头应该也没有,谢仰生意要是做成这样,那他这度假村过不了几天就得被人砸了。
“你朋友……”
“先生可以去见见他,见了以后再决定。”黑猫目光投向翟野身后,“他说你会答应的。”
猫的眸子幽幽,不知道是不是血脉压制,谢冥羽看了顿时起了满身鸡皮疙瘩,条件反射地扭头去看身后,但身后除了翟野没别人。
“让他自己来。”翟野拍了把谢冥羽的后背,把人拍的站直了身子,“条件你们提的,拿点诚意出来。”
“好。”黑猫点点头,低头戳手机的时候顺带看了看地面上薄薄的一层雪。他吸吸鼻子,抬起头环顾几圈周围,锁定了一个没几步远的亭子。他把询问的目光投到翟野身上,道,“能不能去那边亭子等?”
“嗯。”翟野应了一声,直直朝亭子走去,边走边给江浕发消息: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这边家暴大概没工夫回我,我等会问问。
——[图片]
翟野点开江浕发来的图,没忍住笑,唇角向上弯了弯。
照片里的时榆凶神恶煞,拳头在半空中看着应该是要落下去。床上的人被时榆用一条腿压着,面目有点扭曲,看上去挺痛的。
—家暴老婆会跑。
——说了,没用。
—那别说了,看着别让他打死就行了。
江浕随手回了个弱智表情包,随后把手机搁边上,拽了拽时榆的衣摆:“悠着点。”
时榆指头戳着白辞易眉心,脸色能把人冻死:“谁让你把监听器拆下来的。”
“我要跟人联系,当然得拆下来啊。不然我干嘛不直接当着你面打。”白辞易面上挂着几分残存的笑意,额角上冒出的冷汗细细密密,后背已经快汗透了。
他伤的其实比时榆想象中的要重,浑身上下找不出一块好肉。淤青叠淤青,伤口叠伤口,哪哪儿都疼。
时榆这会屈了一条腿压在他肚子上。他侧腰被卓屿用刀剐了一片,这两天痂才刚结出点形。时榆这一压估计又把那块压裂了,伤口揪心扯肺的疼。不仅疼,还想吐。
他这会儿没力气,想蜷起来也没法儿,只能硬生生捱着。
脸也挨了时榆一拳。虽然没打受伤那边,但太用力了那边也受了点影响,伤口也有要崩的趋势。
“你倒是挺诚实啊?”时榆冷笑一声,揪着白辞易衣领的手添了几分力,“还让护士给你借手机?你怎么不怕我在她手机里也……”
“别使劲儿了。”白辞易垂眸看了眼拽着自己衣领的手,一路顺着往上看到时榆的脸上,“不是有伤口么。”
时榆愣了几秒,随后目光凌厉,把白辞易往下一摔,手改掐住了他的脖颈:“白辞易,你他妈的假惺惺给谁看。”
脖颈上的巨力让白辞易觉得自己的喉结都要被摁进去了。他抬手攥住了时榆的手腕,没什么力气地捏了捏。江浕见时榆动了真火,收了看热闹的心,上去扒拉开时榆的手把人拉开了:“没事,反正还是听到了,熄火。”
床上的人爆发出剧烈的咳嗽声。时榆神色冷漠,松开了攥紧的拳头,径直坐去了旁边的椅子上。江浕抖了抖耳朵,烦躁的恨不得给这两人一人两脚。
给小两口劝架这事儿下次能不能让居委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