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雪场的几个工作人员一边领着违规的几人往管理处走,一边忍不住斜眼偷偷打量着这三人,紧张到眉头一直拧着没松过。
这么轻易地就跟着咱们去交罚款了?工作人员心惊胆跳地偷偷相互使眼色,这三个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乖乖受罚的人啊。
更别说。走在最后一个的工作人员瞥了眼一端在翟野手里,另一端绑着地鼠人手腕的长条围巾,冷汗直往外冒。
押送犯人呢这是?
“喂,我要告你们俩绑架。”地鼠人不满地嚷道,“滑雪场你们不管这个的吗?”
他一边说一边上下大幅度的晃胳膊,晃得翟野的手也一抖一抖的。翟野扭头看了他一眼,猛拽了一把围巾,把围巾拽的绷的死紧:“你再甩一下我就栓你脖子上。”
“罚款罚我两倍。”地鼠人看向离他最近的一个工作人员,“你们管管他。”
“三倍。”翟野淡道,“都别管我。”
工作人员没一个说得出话。
神经病是吧?当这是什么?拍卖会啊?
不过到底工作人员还是没插手。狩猎区本来就是非多,要是有人闹事起矛盾场区就插一脚,那场子早就不知道被砸了几万回了。场区只会在威胁到场区利益或者要出人命的时候派人适时出来调节一下,尽力拦一拦,拦得住最好,拦不住就大家各过各的吧谁也别管谁了。
毕竟他们也不是居委会调解员。
到了管理处后,边宿首先站定立场撇清关系,表示自己非常遵纪守法不需要交罚款。如果是因为和肇事者认识而被判成同伙的话,那他可以帮忙把另外两人崩了以自证清白。
“交罚款吧陌生人。”边宿跟翟野拉开起码三米远的距离,“在你刑满释放以前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释放以后最好也别见。”
“我到底哪里招惹你了。”翟野摸出手机付钱,地鼠人则不为所动,举着两只手像是来看热闹的。工作人员在边上斟酌了半天,最后有些磕巴的开口:
“呃……先生,要、要不您先把围巾松一松,那位先生他……”
“我付两个人的。”翟野粗略瞥了眼管理处贴满了一整面墙的放大加粗告示,“罚的一样多吧?他不配比我贵。”
“好大方啊翟先生。”地鼠人拖长了声音大声道,嗓子里像装了个扩音器,“不愧是骑士唔……”
“你话再多一点。”翟野把手里的围巾攥成团狠狠地塞进地鼠人嘴里。地鼠人面上的半脸防风面罩还没摘,也被翟野一并强塞入嘴中。面罩顿时紧绷,上端勒进了地鼠人颊上的肉里,深深一道印子。
地鼠人看着翟野没什么表情的一张脸,弯起眼睛大笑起来,嘴里发出的笑声呜呜的,又闷又响。
“你把整条都塞进去吧。”边宿嫌弃道,“这围巾我不要…翟野!”
翟野一把攥住地鼠人刺向他小腹的长刺尖端——方才他把地鼠人浑身上下带着的长刺都缴了,放在了外套的口袋里。塞围巾的时候他站的离地鼠人太近了,竟让地鼠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他口袋里摸出了一把。
地鼠人偷袭不成,侧身用肩膀狠命撞上翟野,生生把翟野撞退了一步。撞完人后,地鼠人拔腿就跑。见他的动作,边宿迅速冲到门边堵住了门口,准备好了拦截。但翟野动作更快——地鼠人拔腿的瞬间他便伸出了手,拽住了围巾垂下的部分。他手猛地发力,把围巾往怀里拉,把地鼠人拽回来的同时一脚蹬上了地鼠人的侧腰。地鼠人吃痛,下意识屈了点身子,翟野乘胜追击,大跨步上前走到地鼠人身后,一手扯着地鼠人的头发将地鼠人扯成了仰头的姿势,另一手趁地鼠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一圈两圈地将围巾绕在了地鼠人的脖颈上。
这一下快准狠,地鼠人的手也因为围巾的缘故,只能攥着长刺被迫和脖颈贴在了一起。翟野勒的很紧,没过几秒地鼠人的脸就快憋紫了。管理处的人战战兢兢地在一边抱团缩成鹌鹑,一边颤颤巍巍地出声制止:“别,有话咱们坐下来好好说呗这么冲动干什么小伙子……咱们这儿有热水啊,员工有点花生瓜子什么的,咱们,咱们医务室可以借给你们友好交流解决矛盾啊是不是……”
翟野原本没什么反应,听到医务室的时候扯着地鼠人头发的手忽然放下了。他把围巾松了,让地鼠人暂时脱离了致命的围巾。
地鼠人下意识要转身再把手里的长刺刺出去。翟野早有预料。他劈手把长刺夺下来,长刺尖端对着地鼠人的右肩,狠厉地刺进去。地鼠人痛的扭动身子,挣扎着要跑,翟野便硬掰着地鼠人的肩膀,强行把长刺推了半根进地鼠人的右肩里。
血肉泥泞的声音吓白了几个工作人员的脸。他们看着翟野又是一脚踹上地鼠人的膝窝,把地鼠人踹倒在边宿面前,然后把手里的围巾像狗绳一样丢给了满脸不情愿的边宿。
“请问一下。”翟野转向缩成一团的工作人员,一张冷脸挂面具一样的挂上了几分礼貌的笑容,“医务室怎么走?”
他不知道他此时脸上还溅上了地鼠人肩上飞溅出来的血,这个笑在一众人眼中显得更吓人。
“嗯?”半天没人答话,翟野微笑着发出个疑问的音。这次,一个很瘦,面上长了不少青春痘的青年壮着胆子朝他走了两步,干巴着嗓子道:
“离这很近,我可以带您去。”
“那麻烦你了。”翟野颔首,随后转头看了眼边宿。
“我也去呗。”边宿把语调调的老高,“作为,前,夫,哥。出场一下。”
“……你别乱发病。”翟野转回来看向青春痘,“麻烦,请吧。”
青春痘便僵着胳膊腿儿,在身后一片犹如送战士出征的目光里把三人领去了医务室里。
翟野寻到江浕的时候江浕不是一个人。他床边还坐了一个泡面头——翟野认识,是之前开车来接他们的小泡面头。
“又见面了。”小泡面头还是笑盈盈地和翟野打招呼。目光落在边宿和被牵着的地鼠人身上时,他也做到了面不改色,礼貌简单的打了招呼。
“你也来玩的?”翟野笑着问泡面头。泡面头摇摇头,笑道:
“江先生说回去可能有点麻烦,就让我来接了。”
江浕点点头。翟野弯了弯唇角,道:“考虑的还挺周全。对了给你介绍。”翟野抬手指了下边宿,“车上打电话的那个,边宿。”
“你好。”边宿首先开口,温和地对江浕道,“我是前夫哥。”
地鼠人弓着身子狂笑起来。扯着了肩上的伤口痛的嘶嘶抽冷气也不停,一边疼一边笑。
“你好。”江浕对边宿点了点头,“前嫂夫人。”
地鼠人笑的更大声了:“你们……你们玩的这么花吗哈哈哈哈……”